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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少告別的離開

天又毫無徵兆的亮了,朝陽升起來了,暖暖地灑在原本黑暗的每一處角落。窗戶已經被開啟,新鮮空氣吹進了這個安靜的家裡。

新的一天開始了,最後一天也即將結束。

江月早早的就起床,將還在酣睡著的弟弟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她仔細的研究好了怎麼衝奶粉,奶粉的香味勾醒了睡夢中的弟弟。弟弟的小聲哭鬧證明他餓了。

一接觸到奶瓶,弟弟那粉嫩的小嘴就做起了吸吮的動作。

不知道是奶粉太燙,還是弟弟喝的太急,弟弟緊閉的眼睛鼓成了兩個核桃,他張大嘴巴,毫不留情的“哇哇”的大哭著,不給江月絲毫的顏面。弟弟哭的暢快淋漓,好像突然解放了一樣,卻又被嗆的直咳嗽。

楊丹衣服都沒穿好就跑過來,看著江月拿著奶瓶不知所措。

“你怎麼那麼喪良心!你親弟弟?啊。”楊丹將弟弟奪了過去,她知道江月不喜歡小孩,也知道江月不喜歡弟弟,但是她竟然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這樣去報復一個嬰兒!

楊丹心疼的抱著哭鬧的孩子,惡狠狠的吼著江月:“你怎麼不去死啊!”

那一瞬間,江月什麼也沒想,也來不及想。柔弱的她,第一次沒有掉淚。

想死,哪有資格再去追求什麼?

江月第一次不想關注,不去想別人對她的看法,自己解脫了,才是正道。

“吆,先生。您不是這個小區的嗎?”保安直直的李既明的車走了過來。

李既明將副駕駛的玻璃窗按下。“對,我來找個人。”

“那你到這邊登一下記吧。”

“有人跳樓了!”伴隨著這樣的聲音,李既明來到了江月所在的小區。

江月真的走了,就是不知道她的魂,還願不願意回來。

江月的葬禮沒有什麼不同,或真心或假意地哭泣和自願或不情願到來的親友。

江月成功地把自己彩色的生活變成了黑白,現在也終於把自己弄成黑白的了。

黑白的照片就掛在那裡,照片上的江月還帶著她艱難擠出來的一絲笑意。這是她最後留給世界的鄙視,留給世界的厭惡。

李既明失敗了,李星楚也失敗了。他們沒幫江月,沒法救江月。這是李星楚光輝的職業生涯中,最失敗的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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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李既明回憶起江月,卻沒有關於她的東西,沒有讓他可以睹物思人的物品,除了那個冷冰冰的戒指。

江月走的乾淨,什麼任何東西、任何話留給任何人。

江月一定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不然怎麼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什麼都不願意留下。

當一個人放棄了理想,放棄自己最喜歡的事情,拋棄了未來,拋棄自己幻想中的美好明天,被所有人扔到“九霄雲外”……

江月,是必須要死的。

治療方案已經寫好了,這是一個絕對完美的方案,但是沒有人證明它的效果到底怎麼樣。

“是你害死江月的!”躺著病床上的李既明眼皮也不抬的說。

“不是我!我愛她!我怎麼會害死她呢!”方陽瘋狂的拍打著醫院的牆壁。

“她是我女朋友。”

“可是江月死了!她回不來了!你明白嗎!”方陽瘋狂的扯著已經放棄自己的李既明的衣服領子。

“我連她埋在哪了我都不知道!我都不能去看看她!”李既明猛錘著自己的胸口,淚水毫無徵兆的再次流下。“你滾!滾!”

“星楚啊,你說既明現在不吃不喝,住院多少天了。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媳婦,可不能再失去兒子了!”無奈的李既明媽媽,只能再找李星楚幫忙。

“姑姑,您別說這種話。幫助既明是應該的。現在既明比以前好很多了,您放心吧,姑姑。”

李星楚慢慢的推開了病房門,“好點了嗎?”

“我已經好了。”李既明盯著白色的牆壁。“要是江月能跟我一樣被你治好……”

“既明……”李星楚心疼的看著瘦到沒有人樣的李既明,一陣內疚再次湧上心頭。

在李既明身體恢復好以後,就跟父母告了別。李既明要在江月的城市裡,在各個墓地裡找尋江月的身影。

在那個江月曾經呆過的城市裡,李既明消失了,而方陽也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姑姑,您不打算幫既明找女朋友了?”李星楚挽著李既明媽媽的胳膊,跟她在公園裡散步。這是李星楚答應過李既明的,要幫他照顧爸媽。

“既明這孩子,我瞭解。”李星楚扶著李既明媽媽在石頭凳子上坐下,“前段時間,我還逼迫既明去相親。他拗不過我,就去了。回來以後我問他,‘怎麼樣啊?’既明說:‘是個女的。’我又問:‘什麼樣的女的啊?’他回覆我說:‘有鼻子有眼。’”

說著說著,兩個人都笑了。“哪怕既明後半輩子不找女朋友,不結婚,我也理解。跟不愛的人綁在一起,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李既明媽媽望向天空,自顧自的說著:“我在既明高考填志願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既明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將自以為最好的路擺在了既明面前。想讓他按照我們的規劃出人頭地。

在父母眼裡,孩子都只是孩子。但是在父母看來還沒有成熟的小屁孩,其實他們早就毫無徵兆地長大了。而我這個做父母的,還以為他們是孩子。

今天李既明變成這樣,也有我們當父母的責任。幹嘛非要強迫他按照我們規劃的路去生活呢?就像現在,幹嘛非去強迫他到了結婚年齡就非要去結婚生子呢?”

“星楚,你怎麼樣了?”李既明的媽媽問。

“我離婚了。或者說我終於離婚了。解脫了。”李星楚搓著自己無名指上早已經不存在的戒指。

“比你小幾歲的那個男朋友呢?叫什麼來著?那個小夥子。”李既明的媽媽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費力的想著。

“戚星耀。”

“對,是這個名字。很有意思的名字我怎麼能忘了呢!”李既明的媽媽一臉恍然大悟,“是不是應該準備和戚星耀結婚了?

“沒有,我們分手了。”李星楚平靜的看向了眼前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