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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天長地久,萬劍穿心(6)

劍山山腰

劍山上終年被積雪覆蓋,斷劍樓的一行人正在劍山艱難的走著,他們都是一身單薄的白衣,顯然沒有帶足禦寒的衣物來。但是他們本身武學底子在那裡,御氣禦寒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很容易了。

劍緣淺走在最前面,後面還有兩個受傷的長老,劍清歌在照顧他們。這兩個長老是好不容易從白秋落手裡逃出來的,才在這裡遇到劍緣淺二人。而劍緣淺也是很大度的、也是很有晚輩愛護長輩的風度將他們接納,然後好好伺候著。

“你們說,最近斷劍樓的弟子都是秋落所殺!秋落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劍清歌有些不敢相信,這些長老口中那個殺人如麻的女子會是自己見過的落落。

落落這麼可能如他們描述的那麼兇殘,在劍清歌心裡落落就是最美的花嗎?落落在劍清歌心裡就是世間最無暇的人,落落就是最美的人。

忽然前面的劍緣淺停下了腳步,因為在她面前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她一身白衣宛若謫仙,她一身白衣初荷落虹。

劍緣淺一身純白色的衣服,白秋落一身白衣,發帶緋紅,衣服的邊也是淺淺紅邊。

“你還是喜歡裝你的人間仙子啊。”

“這麼長時間,你一點也沒有變。”劍緣淺看了一眼白秋落的臉蛋與胸口。

二人一見面便是互相給對方一頓冷嘲熱諷。白秋落譏諷她裝模作樣,她譏諷白秋落依舊還是個孩子。

“秋落,他們說得是真的嗎?我斷劍樓的長老都是你……”

“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這兩個人我也要殺。”看到劍清歌走到前面,白秋落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將目光放在那兩人的身上。

“秋落如果你要傷我斷劍樓的人,那就先從我身上踏過。”劍清歌依舊擋在前面,他沒有拔劍,而是看著白秋落,眼裡還帶著一絲祈求。

他真的不希望落落和斷劍樓再有其他矛盾了,他真的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如果一切都如初見時那樣,該多好。

回答他的是,白秋落的手裡的劍沒入他的胸口。他睜大眼睛,一臉吃驚的看著白秋落,他沒有想到,白秋落竟然會對他出手。在他的心裡,白秋落縱然對他沒有什麼感覺也不至於下這麼狠的手呀。

但是最傷心的莫過於這毫不留情的一劍,直接將他心中一切幻想都打破,原來自己在她心裡什麼都不是。

他倒在了地上,眼裡留著熱淚,然後便不醒人事。

看著自己師弟倒在地上,劍緣淺問道:“你沒有殺他吧。”

“沒有,他沒去喝我的血,我自然不會殺他。”白秋落緩緩說道。

“我師弟他挺喜歡你的,你也不至於這樣。”

“很簡單,我不喜歡他。對於一個喜歡你,你不喜歡的男人,你最應該做的就是讓他死心,這樣對誰都好。”

“你真善良。”劍緣淺噗嗤一笑,接著說道:“如果是我,我就吊著他們,把他們身上最後一滴油榨出來,最後讓他們自身自滅。”

“你真狠。你敢這樣對趙龍象?”

“你敢這樣對你師父。”

二女相視一笑,然後劍緣淺給白秋落讓開一條路,旁邊那兩個斷劍樓的長老一臉驚駭,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劍緣淺竟然會夥同外人,謀害自己門派的長老。

這幾個長老還打算對白秋落進行最後的抵抗,但是當他們一運氣之後,只感覺丹田劍府一陣劇痛,手裡的劍頓時掉在地上。

他們看著劍緣淺,劍緣淺依舊是絕色臉龐不帶任何感情。他沒有想到劍緣淺居然會在給他們喝的水裡下毒,誰能想到一個看著長大的女孩兒,竟然心思如此惡毒。

白秋落上前倆劍結果了他們,然後從他們心頭取出心頭血,然後嚥下。自此她散落在外所有精血,不到一個血又全部回到了他的體內。

“你們斷劍樓的劍法真是差勁,如果可以這次去劍山,你還是找一些好的吧。”白秋落忽然開口道。她能這麼快找到這些人,除了自己可以感受到他們之外,劍緣淺卻主動為自己提供了他們的行蹤,甚至是創造機會讓自己擊殺那些人。

劍緣淺笑笑,她看著白秋落忽然開口問道:“你就不問問我原因嗎?”

“你要講故事嗎?我們可以邊去劍上上邊說,但是你師弟得處理好。還有這件事如果被你父親,知道了你可真的會死。”

“無所謂,我只希望到那個時候,趙龍象能像你師傅那樣來救我。至於我父親,只要我活著,我就要把他夢想的、他想憧憬的一切全部都摧毀掉。”

“我去,你這麼黑暗啊,你該去魔影宮的。他們那裡有弒父情節,很適合你哦。”白秋落打趣道。

……

劍緣淺的故事,就是她母親與他父親的故事。放心,又是一碗毒湯送給各位讀者大大。

劍緣淺的母親是一個很美的鮫人,就在鮫人族中也是很美的。這樣的美的一個人在東海海畔,見過一名劍客。

一名很有野心的劍客。

劍千空,他是暉炎皇帝同父異母的兄弟,斷劍樓創建人劍書的兒子。

他從小與暉炎皇帝一起長大,趙濯不愧為一代女帝,她能讓情敵的兒子與自己的一同長大。

也是因為趙濯的野心,那年還是坐在女帝之位的她對著兩個孩童說道:“暉炎,你以後做廟堂的皇帝。你的哥哥千空就做江湖的皇帝,以後這個天下都是咱們趙家的。”

暉炎皇帝或許將這件事已經忘了,但是劍千空還記得。

他一直在做,他要做整個江湖的主宰者。

這是他的夢想,一個優秀的男人,有野心、有能力。但是同樣,他的心裡也裝不下兒女情長了。

她自然留意到了海邊的鮫人,每天日出、每天日落時分都會偷偷浮出海面看他的小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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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男人,在他強大的眼裡自然一切所屬之物都應該是他的。美人,自然也應該屬於他。

他看到了,他想得到。

他一劍劈開海浪,走到她身邊挑起她的下巴,邪氣一笑。

“可願與我一起,做我的人。”

半個月後,斷劍樓的執劍長老帶著一個很美的女人回到了斷劍樓。男的英姿勃發,女的千嬌百媚。女子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愛意,但是他對女子的眼神只是欣賞著一件玩物。

她在他身邊就是一件飾品,而不是妻子。

……

聽著劍緣淺的故事,白秋落和劍緣淺將劍清歌放好,在他身上布上一個招引同門的劍陣後,白秋落忽然開口道:“聽你的故事,你父親只不過是把你孃親當做了玩物而已,他不過是沒有愛過罷了。”

“是呀這愛就不對等,我娘為了他破尾離開了大海,她為我孃親做過什麼?他只是把我娘當做一件工具,哪怕是我娘病了,他也在閉關練劍。我娘最後是一個人病死在山清趙家。我娘死了,他也沒有來看一次,直到我身上有了天生第一縷劍氣,他倒是來的很快。”

“你知道嗎?趙龍象的母親是我母親的好朋友,她也是鮫人。我母親是怕她死了,我會餓死在斷劍樓C才拖著病重的身軀來到趙家,自始至終他從來沒有管過。”

“後來,我長大以後,我問過劍千空。我和我母親在他心裡究竟是什麼?”

白秋落聳了聳一下肩,難怪師傅總是說斷劍樓和魔影宮裡每一個好東西,大門派的誕生都是血腥的積累,其中主事者更是做多了禽獸不如的事。

劍緣淺繼續自顧自的說著:“他回答我,在劍面前一切都是芸芸眾生,生死皆可。他接我回來,只是為了讓我傳承他的劍道,但是我做不到像他這麼無情無義。做不到啊。倒是趙龍象將他的那種無情,學得了個七成。男人們就是這樣。”

白秋落撓了撓頭,她很同情劍緣淺然後說道:“其實吧,我師父,他也渣。”說到這裡她也是沒有底氣,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哀怨。

“那你還……”劍緣淺秀眉一蹙,沒有想到你留情果然是一個花心大蘿卜。

“我下賤唄,但是我也不知道我饞他啥。但是我知道,只要他開心我就開心,他難過我也難過。我沒了師傅,我連自己該做什麼都不知道。我挺怨恨我師傅把我救回來的,如果我在那天死了,他是不是就會一輩子都記著我啊。我知道,他的心裡只有他的戰天大業,還有那個已經回不來的舊江湖。你說,我在他心裡算什麼。”

白秋落回頭,紅紅的眼眶,還有一雙哀怨到了極致眼睛。現在的白秋落就像是二十年前劍緣淺的目前,那種眼裡對那個男人深深愛,但是那個男人不愛他,那種到了骨子裡的悲哀。

劍緣淺看得難過,她看的很是難過心疼。

忽然白秋落一笑,她看著天空說道:“我爹和我娘走了以後,是師傅把我撿回來的。也是師傅傳授了我一身本事,本來我想著這輩子就做師徒的。但是那天他睡著了,我在院子裡看著他。就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就看了一眼。我就知道,我這輩子再也不能拿他當師傅了。”

“那是你前世情愫在作怪,趙龍象說過你……等等,不對呀。趙龍象說,你前世喜歡的是你師父的主人,大劍仙劍玄,不是這把劍啊。不對呀,這因果報應不應該是把劍呀。”劍緣淺忽然想起什麼來著,但是又細細一想總覺得不對。

白秋落倒是釋然一笑說道:“那說明是真的喜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