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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魚人

比爾並不確定女巫的閣樓到底在什麼地方,它可以在黑森林深處,也可以在森林邊緣,它彷彿是獨立於黑森林以外的一塊貼圖一樣。

離開閣樓不久,比爾就來到了森林邊緣,通往村子的小路讓他心中莫名的感慨。

也許這裡,就是兩個世界的分界線,身前是仁慈的教會庇護下的美麗村莊和天真無知的村民,身後是弱肉強食滿是怪物的黑暗森林。

而艾格更是喜極而泣,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以人類的身份回村子了。

“艾格……”比爾突然道。

“嗯?”

“我曾經迷茫,因為不知道前進的方向。”

比爾折下一片樹葉,彷彿也是自言自語道:“後來在生死面前做出抉擇,讓我明白了要守護的東西。”

“如今,踏出這殘忍的森林,我也下定了一個決心,一個決定。”

比爾狠狠地把樹葉抓在了手心。

“總有一天,我要讓黑森林臣服於我,再也沒有人能夠指使我,制約我,陷害我……”

“我要讓黑森林成為我的狩獵場!”

密佈的烏雲漸漸消散,一束金光射下,照在他身上,彷彿是在與比爾共鳴一般。

而艾格也已經被比爾的志氣震驚到,不過轉頭一想,自己為何不可有一番成就。

“比爾,我也在此發誓,總有一天,我要建造出世界上最宏偉的城堡!”

“好,我們今天說的話天地可鑑,艾格,我們一定要努力,從現在開始。”

……

回到村子的兩人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現在他們絲毫看不出是巨人和豬人。

這種感覺讓曾經被村民驅趕唾棄的艾格格外欣喜。

比爾首先去找了小木匠,這傢伙竟然跑去找他的小相好了,比爾只好先去了忘憂酒館。

忘憂酒館的老闆曾經幫過比爾的大忙,離開之前理所應當要來拜訪一下。

推開酒館的木門,此時正值午後,酒館還沒有客人,酒保已經換了一個,正在打掃著酒館的衛生。

“歡迎光臨,不過現在你們來的可能有點早。”

“哦,你好,我們不是來喝酒的,我找老約翰。”

“老闆在後面休息,稍等一下。”

酒保放下手中的掃把,讓兩人先坐下休息。

“我曾經在這裡工作過,明天看著一群酒鬼在這裡鬧騰。”比爾笑著對艾格說道。

“那樣的生活一定不錯,也沒有生命危險。”艾格露出了嚮往的表情。

“比爾,其實我很懶的,我的哥哥就總是說我,聰明卻不努力。”

“你可不要變成真正的小懶豬啊!”比爾哈哈笑道。

“嘿,看看這是誰來了。”

突然,一聲豪邁的聲音響起。

“老闆!”比爾激動地上前擁抱。

“哈哈,怎麼突然回來了?”老約翰上下打量著他。

“我要離開這裡了,有些事情要去王都,我是來給您告別的,當初去黑森林都沒來得及告訴您。”

“去外面看看也好,不過要注意安全。”

“這樣,我在王都也有一些人脈,我寫一封信,你拿著去王都,如果遇到困難可以去找他。”老約翰讓酒保拿來紙筆,寫了一封信交給了比爾。

他又遞給了比爾幾個金幣道:“這是當初你的錢,省著點花。”

“嗯。”

“對了老闆,當初那個受傷的魔術師怎麼樣了?”比爾突然想起他離開村子時奄奄一息的小個子魔術師。

“他當時也就剩一口氣了,不過好在生命力頑強,最後挺了過來,不過模樣卻有些改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那他現在去哪了?”

“他離開了村子,他說要去尋找生命的意義。”老約翰笑道。

“生命的意義……”比爾喃喃自語。

“吃喝玩樂?哈哈哈,希望你也能找到生命真正的意義。”

老約翰倒了一杯酒,遞給了比爾。

“再嘗一嘗忘憂酒館的美酒,讓你忘記憂愁。”

“人生苦短,及時享樂,但不要迷失自我,失去方向。這是我最後送你的忠告。”

……

離別總是傷感的,次日早晨,比爾和艾格坐上了離開村子的馬車,小木匠和孤兒院朱莉阿姨站在村口送別。

該說的話前一天都已說完,此時無言勝有言。

注視著逐漸變遠的村子,比爾內心莫名的激動,這是對即將前往新世界的嚮往。

在這個村子生活了一二十年,有時候他也已經厭倦了。

比爾對自己施法維持著變形術,開啟了馬車車廂的側窗,看著途徑的風景。

麥田、樹林、小河,曾經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

“人總是要走出去闖一闖的。”

比爾正在感慨人生,突然“咔”的一聲,馬車向一側翻去,比爾和艾格在車廂內翻滾,然後“噗通”一聲大量河水湧入車廂。

“快,抓緊我。”比爾急忙撈著艾格,一腳蹬開了車門。

“嘩啦……”

比爾浮出水面,一把將嗆水的艾格丟上岸,自己也正準備上岸,突然感覺身後有異動,比爾急忙調動魔力,身上出現一層淡藍色的護盾。

“噗……”

一把彎刀突然砍在了比爾背後的護盾上,破裂的護盾立馬補充魔力恢復如初。

比爾感覺身後受到劇烈的砍劈,體內魔力瞬間消耗了一小半。

“可惡!”

比爾回手一抓,抓住了一個粘滑的東西,猛地轉身向地面摔去,卻彷彿抓了一隻泥鰍一般脫手而出。

“嗚哇啦哇嗚哇……”

一陣聽著就油膩的叫聲響起,竟然是一隻一米高的魚人。

藍灰色的魚人手持魚骨彎刀,莫西幹髮型下是一雙兇狠的死魚眼。

這是一隻強壯的大魚人,傳說中大海中有魚人一族,可為何在這個遠離海洋的小河中會有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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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將艾格護在身後,抬手就是火焰衝擊。

巨大的火舌向魚人衝去,魚人驚慌地打滾躲開,粘滑的皮膚上沾了許多泥土。

“住手……”突然,魚人抬起手說道。

聽著這含著濃痰一樣的聲音,比爾也驚奇地停下咒語。

“你會說話?你是誰?為什麼襲擊我們?”比爾發出疑問三連。

“我打不過你。”魚人放下了彎刀。

聽著這耿直的回答,比爾有些無語。

“那你為什麼襲擊我們?”

“我只是想殺死你們,人類王子帶走了我們的公主。”魚人手舞足蹈地說道。

“那你襲擊我們幹什麼,你去殺死王子啊!”比爾無奈道。

“我迷路了。”

“順著河一隻往上游,你就能到王都了,王子就在那裡。”

“好的,我知道了。”

說完,魚人就又跳入水中消失不見了。

比爾和艾格面面相覷,這奇怪的魚人還真是傻得可愛。

“你聽過美人魚的故事嗎?”比爾笑著問艾格。

“先別說故事了,馬車怎麼辦?”

原來,剛才的魚人一刀砍碎了馬車軲轆,車伕也駕著受驚的馬匹逃跑了。

“那就走吧,既然要去遠方,就要從練腳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