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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黑龍

楚原站在城牆之上,看著城牆下的蘇爾提爾舉起了自己的手,接受那些尼德霍格部落居民們的歡呼。那些人之前在海納和他的戰士們氣勢洶洶的攻擊下有多麼懦弱,現在歡呼的時候就有多麼大聲。而那些真正的戰士們則往往舉起了自己的長劍,向著海納致敬。還有一小部分人則因為蘇爾提爾用不光彩的手段贏得勝利而皺起了眉頭。

其中,就有蘇爾提爾的副手德拉斯。他是一個小部落的酋長,在將上一任酋長用拳頭活生生打死之後,坐上的這個位置。當奧丁的軍隊抵達他的部落時,他一個人死死守住了城門,來為自己的人民贏得撤離的時間。後來,蘇爾提爾從死人堆之中把他拉了出來,而他也從此跟著蘇爾提爾。

他的樣子非常的醜陋。橫七豎八的傷疤佈滿了他的身體。單單在臉上,德拉斯就有著三條巨大的傷疤,其中一道傷疤使得他嘴唇外翻,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雖然他的樣貌使得看家狗都不敢靠近他,但是他卻依靠自己的能力、忠誠和榮耀贏得了人們的尊重。而在那群皺起眉頭的人之中,德拉斯也是唯一一個喝倒彩的人。

蘇爾提爾用長刀將海納的頭顱挑了起來,舉著大睜著眼的頭顱四處遊行。一個很有眼色的人從城牆上面扔下來了一根長杆,而蘇爾提爾就將頭顱插在了長杆之上,舉著長杆炫耀著自己的武力。

“我們為什麼要幫這群……低等人?”米拉克一直在看著蘇爾提爾的表演。在米拉克的眼裡,蘇爾提爾就如同一隻猴子一樣,在炫耀著自己的表演,然後收穫一些廉價的喝彩。只不過看了一會,米拉克就感到了極其的無聊,於是就用靈魂傳音向著楚原發問道。

“我的城市,卡斯爾,並不是完全安全的。”楚原也直接回答了米拉克:“我們的老朋友莫拉,在外面也有著很多的傀儡。莫拉可以利用這些傀儡降臨這個世界,而且他們還控制著相當大的區域。我需要將他們剷除,然而我不想將戰火燒到我的領土之上。”

“所以說,你打算利用他們?”米拉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一眼城牆下的蘇爾提爾,然後就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空中飛過的一隻鳥兒上。幾絲光芒閃過,鳥兒就立刻在空中搖搖晃晃起來,並最終落到了米拉克的手心。

“沒錯。我會給他支援。無論是最精銳的戰士,還是巫師,我都能提供給他。但是,要衝殺在最前線的炮灰,一定不能是我的人。”楚原向米拉克解釋道。而米拉克也淡淡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鳥兒重新放飛回空中,對楚原說道:“我好像做過這樣的事情。我覺得我也能幫上你的忙。”

而楚原點了點頭:“馬上,我就需要你幫忙了。”

一位被俘虜的阿薩神族戰士被綁在了一棵樹幹之上。圍上去的人們割掉了他的耳朵,鼻子和一隻眼睛,然後砍斷了他的一隻胳膊。人們圍在他的身邊,咒罵著這個看起來剛剛成年的年輕人對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做過的事情。一股奇異的無名之火使得這些人特別的慷慨激昂,一邊往他的身上潑灑鹽水,一邊流淚咒罵著他根本沒有做過的事情。

最終,當一個人大喊道:“將那個混蛋的屍體送給奧丁!讓他也知道失去家人的滋味!”的時候,所有人都轟然響應了他的建議。那個第一次上戰場的年輕人最終被釋放了,牽著一匹老馬,向著阿薩部落的方向前進。在老馬的屍體上,馱著的是海納沒有頭的身體,而他的頭最終還是被蘇爾提爾當做戰利品留在了旗杆上。

當那個年輕人扛著被塗鴉的亂七八糟的雷雲旗,一瘸一拐的離開這裡時,那些部落民們開始暢快的大笑著,擁抱自己周圍的人們。然而,當年輕人的身影逐漸消失之後,他們的笑聲卻開始漸漸的低了下去。

彷彿如夢初醒一般,他們環顧四周,看到的卻是和自己一樣彷徨的臉。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奧丁作出這樣的挑釁,而當奧丁派遣他的下一支軍隊到來的時候,他們都會被殺死——奧丁擁有許多戰士,而他也可以承受失敗。然而,尼德霍格部落的人們,只要失敗一次,就會被暴怒的奧丁用最為殘酷的辦法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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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楚原看著他們驚慌的神色,向著米拉克傳遞過去了一個誇讚的表情。自己對於靈魂的影響能力確實足以使得他們陷入勝利的狂喜之中,但是卻很容易被蘇爾提爾發現。然而,米拉克的群體幻術,卻足以瞞過蘇爾提爾的感知,使得這些人們在被魔法操縱的狂熱之中,作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許多自知已經死到臨頭的人們哭泣了起來。一些人跑到蘇爾提爾的身前跪下,祈求他能夠為了保全大家的性命,主動向奧丁投降。還有一些站的太後面,沒有親手參與折磨那個戰士,塗鴉奧丁的軍旗的人,則大叫著:“我沒有做那些事!我和你們不是一夥的!”跑向了森林,希望能夠儘快脫離尼德霍格部落。

然後,隨著幾根冰錐飛出,跑的最快的幾個人被刺穿了後心,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看著帶著冷笑的米拉克,立即停下了腳步。而在此同時,那些跪在蘇爾提爾面前的人也在火焰之中被燒成了焦炭。

蘇爾提爾踩著他們還在冒火星的屍體,大力的用自己的刀鞘敲打著海納掉在地上的戰錘,清脆的金屬敲擊聲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不明白你們這樣嘲諷奧丁有什麼用處!他會立刻派來更多的人,而我們的先知,也已經耗光了幾乎所有的力量!”蘇爾提爾作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大聲的對著人群說道:“但是,我們也不必須去死!據我所知,在奧丁的南方,有著一位遠古神靈的祭司帶著軍隊在對抗他!雪原之中的巨魔也在組建軍隊!我們如果能夠和他們取得聯系,未必不能戰勝奧丁!”

“然而,我們卻必須團結起來。我們的力量弱小,如果我們不團結,我們也就沒有資格和他們結盟!殺死海納,嘲諷奧丁的是我們所有人,而我們也將一起承擔這件事情帶來的後果!”蘇爾提爾頓了一下,露出了一抹微笑,大聲道:“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任何想要逃跑,想要投降的人,都會被奧丁殺死。然而,如果我們能夠團結如一,我們未必不能活到最後!所有想要活命的人,到我的面前來!”

一個人遲疑著走到了蘇爾提爾的面前,而蘇爾提爾則將自己的刀鞘在火焰刀的烈焰上烤了一烤,然後將刀鞘摁在了他的胳膊上。隨著一陣青煙和慘叫,他的胳膊上被燒出了一大片焦黑。

人群之中傳出了議論聲,然而蘇爾提爾根本沒有管他們,自顧自的拿出了自己腰間的水壺,清洗著那個人胳膊上的焦黑印記。隨著焦黑被衝下,一個龍形的烙印出現在了他的身上,而蘇爾提爾則高高舉起了他的胳膊,大喝道:

“所有人,都在你們的身上留下黑龍的烙印!所有拒絕的人,都會被作為奧丁的擁護者而殺死!不是你們殺死了海納,而是帶著黑龍烙印的人殺死了他。我們一起殺死了他,而我們,也將,一起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