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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終結之日(終)

海姆達爾仰著頭躺在了地上,陽光從小巷上空細小的縫隙之中不斷地灑落在他的身上,然而海姆達爾根本沒有感到任何的溫暖。原本身上籠罩著的盧恩符文的力量已經消散一空,而做到這一切的,就是將自己輕而易舉擊敗的那個年輕人。看著這個年輕人的背影,海姆達爾只能感到一絲絲的寒意。

在殺死了芬裡爾後,海姆達爾曾經對付過很多次狼人的反撲。為了向阿薩神族復仇,那些沒腦子的強壯狼人們如同飛蛾撲火一樣的湧了上來,向著阿斯加德發動了數次襲擊。而阿薩神族自然也增加了對於狼人們的研究。哈提、斯庫爾。這兩位最高階的狼人貴族的名字海姆達爾早有耳聞,即使是沒有見過他們的真容,海姆達爾也可以想象他們的地位。

而現在,那兩個強大、桀驁、殺人如麻的狼人貴族就跪在那個年輕人的身前。這使得海姆達爾想起了一個傳說,一個自己曾經嗤之以鼻的傳說。那個傳說聲稱狼人們其實都是來自於霜巨人之中,而他們也和那些深居簡出的霜巨人一樣信奉著同一位神明:那位神明比起巨人之祖尤彌爾更加古老……

這是,彷彿是看到了海姆達爾的眼神,楚原慢慢的走到了海姆達爾的身前。透過特殊法術改變了的外貌使得海姆達爾只是覺得楚原有些眼熟,而沒有發現楚原和洛基在外表上的高度一致。楚原蹲在來海姆達爾的身邊,將手摁在了他的頭上,試圖近距離的解析一下,那些盧恩符文的力量,以及他們目前和阿薩神族究竟契合到了何種程度。

“呃啊啊啊!”海姆達爾看到楚原靠近後,大聲的咆哮了起來,伸出手向著楚原打去。然而,楚原只是輕輕的瞄了瞄海姆達爾,海姆達爾的手就放了下去。在海姆達爾的眼中,那個年輕人的輕輕一眼,就顯示出了比起奧丁神的怒火更加偉大的力量。在那一瞬間的恐慌之中,海姆達爾放緩了自己的攻勢,而楚原的精神就侵入了海姆達爾的大腦之中。

他們的身體充滿了死氣。這是楚原的第一印象。他們本來就是死人,在被重新喚醒之後,他們的肉體被信仰的力量凝固在了最為強壯的時候,這樣雖然可以使得他們永遠保持自己的巔峰,但是也使得他們會變得固執己見,並且只能透過外部的力量來強化自身。而這也是那些阿薩神那麼需要信仰之力的原因——如果沒有信仰之力的供給,他們就無法維持自己的身體,然後迎來的就是衰弱與死亡。

而當楚原稍稍深入,就看到了那些鐫刻著的盧恩符文。那些阿薩神似乎只在外皮上使用盧恩符文刺青,以便使用符文的力量。然而,他們的肌肉、骨骼和靈魂之中,也已經佈滿了那些符文的痕跡。莫拉是一個聰明的主人,他賜予的符文力量往往是起到強化肉體的作用,而在這個過程之中,莫拉的力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他們的肉體,然後慢慢的在他們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如今,海姆達爾身上的印記已經開始沾染到了靈魂之上,而等到莫拉的印記全部佈滿了他們的身體,他們就能夠……成為莫拉降臨到這個世界之上的其中一個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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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比奧丁,就是莫拉選擇的最好的一個目標。他本就是那些阿薩部落之中的先祖之靈中最強大的一位,而自然也是能夠接受最多莫拉力量的一位。如果莫拉能夠完整控制奧丁的話,說不定可以以他的身體為媒介,真身進入這個世界之中。

當楚原的靈魂開始觸及到海姆達爾的靈魂,並想要繼續探索下去的時候,忽然一股陰冷的力量阻止了楚原的探索。而在異典世界之中走過一遭的楚原,對於這種力量自然是無比的熟悉。海姆達爾原本的肉身似乎瞬間變成了一片虛空,而楚原的探索也無法再寸進。

一隻巨大的眼睛浮現在了海姆達爾身體內的虛空之中。即使只有那只醜陋的大眼睛孤零零的懸浮在虛空之中,但是楚原依然能夠讀出它的眼神。那只充滿了嘲諷與挑戰神色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著楚原,而在眼睛身後的虛空之中,也開始有著更多的眼球、觸手與火焰一起浮現了出來。然後,楚原的靈魂就被直接彈出了海姆達爾的身體。

在莫拉對於楚原的挑釁後,海姆達爾的身下忽然咕嘟咕嘟的湧出了無數的黑色腥臭液體。這些黑水似乎是從某個無底深坑之中出現,使得海姆達爾的身體瞬間就掉了下去。然後,這些黑水只在一瞬間就全部銷聲匿跡了,留下了原本的黃色土地。即使是在地上仔細尋找,也根本無法找到一絲一毫留下的跡象。

“走吧。我們會有機會再次見到他的,然後就是他的死期了。”聽著遠方隱隱傳來的馬蹄聲,楚原對著哈提和斯庫爾說道。而這兩個人也跟隨在了楚原的身後,一起消失在了小巷之中。當那些姍姍來遲的治安官們抵達的時候,他們驚訝的發現,發出靈魂通訊命令自己過來的海姆達爾神、敵人等全部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了附近的一大片殘垣斷壁,以及其中一隻夾著尾巴汪汪叫著的大狗。

而在其中一堵稍稍完整一些的牆上,則書寫著滿滿的一牆文字。用北方的通用語、洛基發明的維京語、巨魔符號、霜巨人的方塊符文,以及一些治安官自己也無法分辨的語言寫著的一句話鋪滿了這堵牆壁——諸神的黃昏無可阻攔,神明的終結之日即將到來。

“將這堵牆毀掉!帶一輛馬車來,用獸皮遮住那些牆磚,然後拉到城外去。然後,魯斯,你趕緊去瓦爾哈拉報告,親自向奧丁神、神後或是戰神大人報告!所有人,誰敢向外傳一個字,我就一定會把他親手殺掉!”新上任的治安官如臨大敵。自己的幾個被判決為瀆職的前任到底有什麼下場還歷歷在目,而面對這樣的事件,治安官絲毫不敢於懈怠。

戰神提爾和神後弗利嘉很快就感到了,而這堵褻瀆之牆也被以最快的速度化為了烏有。然而,那堵牆上的文字卻似乎是長了翅膀一樣,開始在阿斯加德的上空飛翔傳遞著……

如今,阿斯加德的亂象絲毫沒有影響到遙遠的東方。兩支軍隊正在一堵牆邊廝殺著。其中一方在人數和裝備上佔據著明顯的優勢,而另外一方則自然的落在了下風。即使憑藉著城牆的防禦,舉著黑龍戰旗的一方依然很難支撐舉著雷雲戰旗的戰士們的攻擊,尤其是他們的幾個英雄人物或是戰死,或是負傷退後之後。

蘇爾提爾提拔的幾個精銳武士幾乎全部戰死。而蘇爾提爾本人也受到了重傷,不得不用幾根長矛插在了戰車之上,用矛柄支撐著身體,使得自己依舊能夠站起來激勵自己的戰士們。雪人在蘇爾提爾受傷後就代替他上了一線,龐大的身體、推動的雪球和吞噬血肉恢復傷勢的能力使得尼德霍格部落稍稍扳回了一點局勢。

然而,很快雪人也不得不退後休息了。托爾的軍中也備有剋制那些恢復能力強大的敵人的武器。當那些塗著劇毒的標槍深深的插進雪人的身體之中後,那些狂戰士們就一擁而上,爭搶著殺死這個強大敵人的榮耀。要不是尼德霍格部落最為精銳的一批戰士們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雪人的生命也就很有可能交代在那裡了。在被救回來之後,那些巫醫們也很快的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帶有倒鉤的標槍以及劇毒,即使以雪人的身板,也需要好幾天的修養。在失去了能夠剋制托爾的軍隊進攻的戰士後,尼德霍格部落的戰線也開始全面告急。即使許多女人們也拿起了戰死的丈夫、父親或是兒子的武器走上的城牆,但是也不能阻止尼德霍格部落的失敗到來。終於,隨著一陣歡呼聲,托爾的戰士們終於奪取了城門。等待在城外的戰士們高舉著戰斧歡呼,然後一窩蜂的衝向了城門口。

而尼德霍格部落的戰士們全部發出了一聲哀嚎。雪人推開了周圍的巫醫們,掙扎著想要再次踏上前線。而蘇爾提爾也強打著力氣,高高舉起手中殘破的戰旗,準備發動著最後一次衝鋒。而城外的托爾,卻絲毫沒有一點點的開心,手持著自己的武器出神。而他的眼神,卻並不是看向尼德霍格部落,而是看向了遠方的群山之中。

而正在這時,一聲悠長的號角聲傳了過來。似乎有著轟鳴的雷聲從山中顯現,粗大的樹木被一顆顆的推倒。而在群山之中,猛地衝出了無數矯健的戰士們。身材高大的巨魔們手持著戰棍,身上用獸皮、頭顱骨和油彩點綴的如同遠古的惡魔一般,在一個有著耀眼白色皮膚的巨魔帶領之下向著自己衝鋒,而在他們的身後,一大批衣衫襤褸的瘦小男人們舉著武器,從尼德霍格的後門進入,幫助著他們抵禦城內的敵人。

而在他們之後,則是描繪著藍色巨人的大旗高高飄揚。由白熊拉著的重灌戰車之上,弓箭手和馭手耀武揚威。那些轟鳴的雷聲,就是來自於這些重灌戰車。而在他們的身側,醜陋而強壯的溫迪戈奴隸們邁著巨大的步子前進,作為忠誠的侍從護衛著自己的主人。在戰車佇列的後方,則是一大批的重甲步兵們。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著鎧甲,閃耀的黃銅在陽光的照射下彷彿黃金一般,刺的那些阿薩神族戰士們眼睛發疼。

阿薩神族的戰士們驚慌的大叫著,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想起來,即使阿薩神族,或者說,阿薩部落如同殺雞屠狗一般的征服了附近的部落,但是總有一個部落的勢力範圍是阿薩神們也不願意踏足的,那就是那些有著無數傳說的霜巨人。而他們高大的身材、訓練有素的軍隊與華麗的裝備都表現出了強盛。

兩隊騎兵從側面衝出,向著阿斯加德戰士們的方向衝鋒。而托爾根本沒有看他們一眼,他的雙眼死死的頂著人群最前方的一輛戰車,以及戰車上穿著華麗戰甲的將軍。那位將軍的手中握著一根號角,用號角聲鼓舞著戰士們前進。

“為了神!讓我們開啟那些偽神的終結之日!”那個將軍高聲道,然後吹動了自己的號角。

“果然是你……阿克塞爾!”托爾則看著那位將軍,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