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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交鋒

“你這個叛徒也配直呼我的名字!”奧丁大吼一聲,飛身撲向了洛基。階梯上的烈焰高漲,如同蛟龍一般咬向了奧丁。奧丁渾然不懼手中長槍左右一揮,一股金光炸開,將火焰逼得絲毫無法近身。

在火焰蛟龍的映襯之中,奧丁穩穩地落在了階梯之上。當奧丁剛剛觸及階梯之時,手中的長槍就指向了洛基的胸膛。奧丁大踏步向前衝刺,一路上無論是斷裂的階梯還是洶湧的火焰都絲毫不能阻止奧丁的前進,竟然硬生生地要將洛基直接刺死!

洛基靜靜地站在火焰的圍繞之中,等待著奧丁的到來。當奧丁的長槍即將把洛基穿心而過之時,洛基忽然動了起來!

罪業大劍之上升騰起了熾熱的烈焰。大劍在洛基的手中如同身體的延伸一般,在最後的關頭擋住了奧丁的長槍,接著如同閃電一般向著奧丁的脖子削去。奧丁大笑一聲,原本全力前撲的身子猛地向後飛退,竟然直接躲過了洛基的致命一劍。

奧丁站定身子之後,手中岡格尼爾長槍的槍尖上就散發出一抹墨綠色的光芒,直射向了洛基。綠光剛剛脫離槍尖,就化作了無數鋒利的尖刺,劈頭蓋臉地向洛基射去,大有直接將洛基射成馬蜂窩的氣勢。

面對暴雨一般射來的尖刺,洛基依然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像是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傻了一樣。畢竟,即使是強如洛基,也不可能想到奧丁居然能在後退之時發動如此強大的反擊!

然而,奧丁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而是揮動著長槍,掃向了身前的洛基。奧丁在成神之前,就和洛基熟識,當年洛基的力量比起奧丁絲毫不差。即使現在奧丁依靠著信仰之力掙脫枷鎖,並獲得了極強的力量,然而依然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的擊殺洛基。

當尖刺暴雨即將命中洛基之時,橙紅色的火焰從洛基腳下猛地射出,形成了一道火焰之牆,擋在了洛基的面前。即使無形的火焰並不能阻擋即將到來的攻擊,但是熾熱的溫度足以阻擋絕大多數的傷害。

實質化的墨綠色光華尖刺猛地射出,如同能夠摧毀一切的毀滅風暴。無定形的橙紅色火焰之牆巍然不動,像是可以阻擋一切的金湯之城。

尖刺暴雨打在了火焰之牆上,噗嗤噗嗤的聲音不絕於耳。能夠一擊殺死一個成年男人的墨綠色尖刺即使像是暴雨一樣打在火焰之牆上,卻只能落得被燒融、汽化的結局。即使火焰之牆在尖刺的衝擊之下扭曲變形,卻依然堅定地守護著自己最後的陣地。

然而,下一個瞬間,奧丁的岡格尼爾之槍就將火焰之牆整個斷為兩段。

“死吧!”當奧丁長槍撕碎火焰之牆,向著牆體背後那個隱隱約約的人形身影掃去之時,奧丁的聲音才傳了出來。在岡格尼爾掀起的勁風之前,甚至維持著整個階梯的火焰都開始晃動,使得階梯搖搖欲墜。

人形的身影被長槍撕碎。奧丁握著長槍,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背後的身影慢慢破碎消失,似乎是不敢相信可以說是自己最大敵手之一的洛基死得如此輕巧。然而,當奧丁看清火焰之牆背後的情形之時,整個人的臉色又鐵青了一些。

被撕碎的洛基其實是一個分身。在奧丁的眼睛被火焰擾亂之時,洛基只用了一點點的幻術就將奧丁成功地騙了過去。

奧丁身經百戰,瞬間就明白自己中了洛基的陷阱。然而,奧丁絲毫沒有畏懼或是退縮,反而大踏步前進了幾步,同時手中的長槍如同閃電一般向著背後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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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丁既然落進了陷阱,洛基就必然會利用奧丁這次攻擊的空隙加以攻擊。而如果洛基自以為得計,就一定會被岡格尼爾傷到。在這柄用世界之樹的樹枝製造而成的長槍面前,洛基如果被槍尖刺中軀幹,就等於是被判處了死刑。

然而,奧丁的攻擊卻落空了。洛基並沒有出現在奧丁的身後,出現的不過是一股火焰衝擊而已。由火焰組成的衝擊波雖然強大,但是在岡格尼爾之鋒面前依然顯得過於弱小。洛基的火焰只不過將奧丁推動著前進了兩步,就徹底消散在了空中,只剩下星星點點的火光依然殘存在半空之中,使得周圍的溫度更加熾熱了一些。

“洛基!你敢於做出背叛之舉,為何不敢正面面對我!”奧丁似乎是被洛基不斷地防守反擊激怒了,大聲咆哮著向洛基示威。不過,奧丁根本沒有想過這能夠起到任何的效果。畢竟,洛基是以他的智慧與詭計所為人稱道,而不是作為戰士的勇氣、榮譽與力量。

“好啊,就如你所願。”洛基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堅毅的神色,竟然直接答應了奧丁的要求。接著,還不等奧丁再說出一句話,洛基就揮舞著大劍猛地向著奧丁縱躍了過去,手中的大劍似乎是要將奧丁直接斬為兩段!

“不自量力!”奧丁大怒道,手中的長槍橫過,直接擋住了罪業大劍的攻擊,只不過微微後退了一些。

而洛基則是悶哼一聲,強大的反作用力使得洛基也頗為難受。然而,洛基再次揮舞起了罪業大劍,一下下的攻向了奧丁。在洛基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勢面前,即使是奧丁也被壓制的只能一步步後退防禦。

洛基揮舞著大劍,一步步地向前進逼,竟然貼近了奧丁的身子。使用沉重大劍的洛基本來不適於近身搏鬥,但是在這個距離之下,奧丁手中的岡格尼爾長槍更加難以使用。

罪業大劍一下下的劈在了奧丁的長槍之上,濺出了一蓬蓬的火星。而罪業大劍之上的火焰也像是跗骨之蛆一般,灼燒著奧丁的身體。即使是奧丁千錘百煉的身體,在這些足以將靈魂焚燒殆盡的魔火面前,也顯得頗為脆弱。沒過多久,奧丁的身體之上就焦黑一片,甚至大片的皮膚都脫落了下去,露出了下面的肌肉。

戰鬥進行到現在,奧丁甚至還沒能夠碰到洛基的身體一下。然而,奧丁卻依然維持著極高的戰意,即使是自己一直處於守勢,也絲毫沒有在意。

因為,奧丁知道,洛基根本無法維持這樣兇狠的攻勢。洛基的攻勢雖然強悍,但是卻也極難攻破奧丁的防禦,只能留下一些皮肉傷害,更多的則是化為了空中的一蓬蓬火光,而不是落在了奧丁的身上。而奧丁身上那些看起來頗為悽慘的燒傷,也在以極快的速度自我恢復著。

而這樣的攻勢確是無比消耗力量的。洛基體內的靈魂之力與體力在迅速地燃燒著,化為了罪業之火燃燒的薪柴。這把烈焰足以焚燒整個城市,卻在奧丁的面前止步不前。在此同時,奧丁已經能夠看到火焰燃盡的那一刻了。

終於,當洛基再一次揮動大劍斬下的時候,奧丁發覺從岡格尼爾身上傳來的衝擊已經比起剛剛戰鬥之時微弱了許多。劍上的火焰匯聚為一柄火焰劍刃劈在了奧丁的身上,卻被奧丁全身的護體盧恩符文強行擋下,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岡格尼爾!”奧丁猛地大喝道,手中的長槍猛地向前一撞,將洛基逼退。接著,重新獲得了揮舞長槍空間的奧丁猛地將手中的長槍投擲了出去,射向了洛基的心臟。

岡格尼爾身上不僅僅帶著能夠將命中目標開膛破肚的魔力,還有著其他威力強大的盧恩符文。其中一個盧恩符文的力量,就是能夠無限地追蹤目標,只要目標還活著,岡格尼爾就會向目標發動幾乎必中的穿刺。

幾乎。

洛基面對著岡格尼爾的攻擊,猛地轉過了身子,向後大踏步地奔跑著。然而,無論洛基如何轉變方向,岡格尼爾永遠正對著洛基的後心,大有不將洛基刺殺,就絕對不會停下的勢頭。

而它也確實做到了。鋒利的槍尖刺穿了洛基的身體,槍上生出的尖刺吞噬著洛基的血肉生長,將洛基開膛破肚,而槍上的符文力量甚至撕裂了洛基的靈魂,將洛基瞬間化為了一具屍體,就連被死靈法師當做屍體復活的資格都不再具備。

“這是……怎麼回事?結束了嗎?”大敵死在了自己的身前,奧丁卻並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喜悅。奧丁有著一種直覺,似乎洛基並沒有像是這麼簡單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當然沒有,奧丁!”這時,一個聲音吸引了奧丁的注意,當奧丁抬頭看去的時候,看到的是洛基站在階梯的最上方,遙遙望著自己。然而,奧丁身前那個被刺穿的洛基卻並沒有像是幻象一樣消失,而是依然靜靜地躺在了地上。

“洛基,你這又是什麼陰謀詭計?”奧丁向洛基問道,同時將屍體上的長槍抽了出來,握在手上看著洛基。無論洛基要做什麼,奧丁都自信有著絕對的勝算。原本,洛基的力量就在剛剛不斷地進攻之中消耗了近半,而在躲過岡格尼爾的攻擊之後,洛基體內的力量就低到了一個極為危險的點。

如果說之前的洛基是燎原大火,此時的洛基只能稱為風中殘燭。

奧丁好整以暇的看著遠處的洛基,等待著他的回覆。此時,奧丁腳下的階梯甚至開始慢慢的浮動了起來——洛基甚至連繼續穩定階梯的力量都失去了。面對著這樣的洛基,奧丁忽然不那麼想要取走他的性命了。

奧丁希望看看他還能搞出什麼么蛾子,然後看他在詭計與希望破滅的境地死去。

“奧丁,這可不是什麼詭計,而是真正的力量。至少,這個不是。”洛基似乎根本沒有認識到現在的處境,而是慢慢地向著奧丁解釋。

“你還是人類嗎?不,你早就不是了。你寄託於思想與信仰存活,相比於人類來說,更多的像是一個靈魂。或許,英靈這個稱呼能夠形容你之前的樣子。而當你吸收了巨量的信仰之後,你幾乎可以稱為一個信仰神了。”洛基慢慢說道,但是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嘲弄的表情。

“可惜,只是信仰神而已。你在普通的生物面前能夠做到的,和真正的神別無二致。可惜,你根本無法做到像是真神一樣,控制這個世界的本源。而我可以,因為我曾經吞噬過一個瀕死的真神。”洛基慢慢說道,而奧丁則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的規則無法束縛真神,但是可以束縛我們。比如說,時間。時間對於你來說是一條河流,你只能順著流向前進。而我,則可以挖掘一條支流。就在剛剛,時間之河多了一條小小的支流,產生了一個小小的平行世界。”洛基慢慢說道,而奧丁也露出了明悟的表情。

“其中一條支流的洛基被我刺穿死在了這裡,而留在主流的洛基則活了下來,就在這裡跟我大放厥詞。等過一會,我就把你也吞噬了,然後看看所謂的真神之力能夠帶給我什麼。”奧丁冷冷地說道,然後舉起了手中的岡格尼爾長槍:“我在見到你那一天就應該直接殺了你的,如果這份力量能夠讓我回到那一天,那我還真是感激不盡。”

“製造一個支流就消耗了我一半的力量,你想要回到那一天,只怕消耗的力量是一個天文數字了。不過,奧丁你覺得你真的能夠殺了我嗎?”洛基絲毫沒有畏懼奧丁所說的話,而是笑嘻嘻的對著奧丁說道。

“你現在連你的火焰階梯都無法維持,還想要活下去嗎?”奧丁冷笑著說道。

“是啊,只要我退後一步,離開火焰階梯,失去了我親身鎮壓的這裡就會崩潰。而你就可以踩著虛空上來,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復仇之神一樣殺了我……可惜,你還是看看你周圍吧。奧丁,你還是……”

“像我遇到你的時候一樣愚蠢和自大!”

奧丁的臉色猛地一變,開始看向了周圍,同時注意到了自己從前並沒有注意到的東西:洛基從前的攻勢被奧丁粉碎之時,絕大多數的力量並沒有被洛基回收,而是飄散在了空中,化為了一團團的火光。

而這些火光根本沒有真正的潰散,而是飄在了空中。在剛剛奧丁和洛基交談的時候,這些火光已經緊緊地以奧丁為中心圍成了一片。

“奧丁,現在就是看你是不是足夠好運的時候了。可惜,我記得蠢人一般命都不好。嘖嘖,再見了,兄弟。”隨著洛基的話音落下,洛基向後退了一步,離開了火焰階梯的範圍。

失去了洛基本人的力量,火焰階梯再也不復之前的穩定。串聯著不同階梯碎片的火流扭曲了起來,卻並沒有消散,而是在洛基的引導之下化為了純粹的力量。在此同時,階梯之上也有著許多赤紅色的符文閃亮了起來,從其中噴湧而出無數熾熱的火焰,向著奧丁卷去。而那些火光也一個個的炸裂了開來,勢要將奧丁炸成粉碎。

“嘖嘖,那個楚原的靈魂裡面那句話是什麼來著?藝術就是爆炸?溜了溜了。”洛基看著火光之中的奧丁,感受著自己身體之中近乎枯竭的力量,連忙轉身離開。

“洛基!!!!”奧丁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咆哮聲,身上盧恩符文如同河流一樣湧出,形成了一個護罩將奧丁保護在了中間。然而,在洛基蓄謀已久的大爆炸面前,奧丁的護罩如同紙張一般脆弱,瞬間就被完全摧毀。接著,奧丁的身體也在爆炸的火光之中被徹底淹沒。

而在奧丁喪命前一瞬間,奧丁的身體之中猛地爆發出一團墨綠色的光芒,將奧丁的靈魂和心臟保護了下來。

“這裡是……”奧丁感到自己的眼前一花,然後似乎到了一個奇異的地方。而在奧丁的面前,一個巨大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奧丁。

“奧丁,你這是你第二次見到我吧?”一個聲音傳進了奧丁的耳朵。

“莫拉?你又想要拿我的身體嗎?可惜,現在應該毀的差不多了吧,哈哈哈哈!”奧丁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現在只不過剩下了一縷靈魂,依然嘲諷著莫拉。

“我儲存下來了你的心臟,透過這個,我可以重塑你的身體。不過,相比於現在藉助你的身體現世,我覺得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契約。”莫拉絲毫沒有生氣,而是慢慢地對著奧丁說道。

“我覺得,最明智的事情,就是絕對不要相信你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奧丁斷然拒絕。

“我覺得,你會滿意的。不如先來聽聽我的建議吧。畢竟,洛基已經可以說是在力量層次上超越了你。即使現在他還不能戰勝你,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最終絕對無法戰勝他。”莫拉慢慢地說道:“畢竟,你還比他蠢。”

“你這話……”奧丁慢慢說道。

“但是,有了我的幫助,我用自己的靈魂保證你可以獲得成功。如果你籤訂契約,我會提供給你以下七百六十二條條約內容的幫助,第一,重塑你的身體,並且讓它變得更強。第二……”莫拉對著奧丁諄諄善誘,而奧丁卻揮了揮手,打斷了莫拉的話語。

“成交。”奧丁看著莫拉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畏懼。

只剩下熾熱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