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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原來如此

從旁邊出來的那個病人還是個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穿著很普通,長相和身材都不錯,身上有種成熟女人所有的韻味,看樣子她已經嫁為人婦了。她身上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華貴氣質,這種氣質表明了她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李安歌看了看那個女人,她眉心有一絲黑氣,看起來像是中毒了,可是那黑氣一會就不見了,正當李安歌以為是他看錯了的時候,那黑氣又出現了。果然是中毒了,李安歌也明白了為什麼會有當場為人治病這一項,如果是解毒的話確實用不了多少時間。

那女人走到臺上,不過她只是站在一旁。南黎川此時說道:“為了增加此次比試的難度,這第二項號脈我們決定用絲線來為病人號脈,也就是‘懸絲診脈’,兩位有意見嗎?”林同仁和李安歌都搖搖頭,表示沒意見。南黎川剛說完臺下眾人就開始議論起來,大家都覺得這次來得直,還能看到‘懸絲診脈’這種高超的號脈手法。

“他們什麼時候決定的?”唐尚卿喃喃自語道,他知道這難不倒李安歌,只是比試的流程的敲定唐尚卿也參加了,當時並沒有說要把號脈改為‘懸絲診脈’,現在他們這麼決定,他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什麼是懸絲診脈?”一旁的李頂天問道,他剛接觸這一行,對這些東西的瞭解遠不如唐尚卿。

唐尚卿解釋道:“我們傳統的號脈是將手放到病人的手腕上來號的,懸絲診脈就是用線綁住病人的手腕,然後醫生拿著另一端來替病人號脈。”李頂天點點頭,他想不到還能這樣號脈。

在兩人說話間,臺上的第二項比試也已經開始了,有人拿著一根紅線綁在那名女人的手腕上,然後把另一端拿到一旁。林同仁看了看李安歌,然後上前接過線,他左手拿著線,將線拉直,然後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輕輕的搭線上上,閉上眼睛開始透過手中的絲線號脈。

臺下的眾人此時也都停止了討論,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著林同仁,李安歌也不例外。不過他看了一會就將目光看向絲線那頭的那個女人,只是靜靜的看著另一頭替她號脈的林同仁,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眼神間既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

就好像一個病人到醫院去看病時,緊緊的看著眼前替他看病的醫生,想從醫生那裡知道自己身體是否健康的答案一樣。

不過在李安歌收回視線後,那女人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動容,看得出來當她的餘光李安歌沒有觀察她後,她松了口氣。

李安歌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敢在他面前玩這種小伎倆,宗師境界會有一個感知範圍,這種範圍不大,但那個女人離李安歌也沒有多遠,這種距離他不用眼睛也能知道周圍事物的一舉一動,特別是他有意觀察的情況下,所以那個女人在他觀察她的情況下那種故作鎮定的表情他早就知道。

差不多一分鐘過去,林同仁也睜開了眼,他看了看李安歌,李安歌上前接過他手裡的絲線。他也用左手拿著絲線,然後將絲線拉直,不過他只是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的搭線上上。

看到這林同仁眼神再次一凝,放在線上的手指越多,脈搏的跳動就越清晰,越少就越難感受到脈搏。林同仁看到李安歌只是放了兩根手指,那就說明他只用兩根手指能透過手中的絲線來號脈,而他用了三根手指,林同仁知道李安歌的醫術已經遠超自己了。

李安歌將手指放到絲線上後,並沒有閉上眼睛。透過絲線上傳來的脈搏,李安歌就知道他剛剛沒有猜錯,這個女人果然是中毒了,不過這種毒十分奇特,別的都是一直存在於中毒人的體內,而這個女人中的毒卻時隱時現。這就造成了她一會中毒一會沒有中毒的現象,她體內的毒就好像一個頑皮的孩童一般,一直在她體內躲貓貓。

李安歌將手中的絲線遞給一旁的人,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南黎川看到兩人都已經號脈完畢,於是說道:“現在兩人都已號脈完畢,那接下來就請兩人將你們的藥方寫下,然後我們這邊會有專門的人替你們抓藥。”李安歌看了看臺下的唐尚卿,對他搖搖頭。唐尚卿心裡一頓,他知道李安歌的意思,那就是他也治不好這個病。

他不由好奇這個女人到底得了什麼病,就連李安歌也治不了。果然,南黎川剛說完,李安歌就站出來說道:“這個病我治不了。”說完他就要下臺,他一直關注著那個女人,在他說完後她果然露出失望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不過此時她的表情就彷彿認命了一般,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般淡定從容。

南黎川也沒想之前表現那麼好李安歌現在就不行了,不過他還是問道:“如果你此時下去了,那唐兄就輸了,他的東西也會被林兄得到,難道你就一點異常都沒有沒有發現麼?”李安歌看了看唐尚卿,後者對他點點頭,示意他輸了就輸了,不用在意。

“我是看出來了一點,不過我可治不了。”李安歌也站住說道,南黎川趕緊說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將你知道的說出來,這樣至少能加一點分。”李安歌看了看林同仁,林同仁也不解的看著他,哪怕是他也看出來了那個女人是中毒,看起來醫術比他還要高的李安歌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李安歌接著看了眼那個女人,她連忙將頭低下,不敢直視李安歌。“我看得出來她是中毒了,可是那個毒時隱時現,不敢以真面目見人,那我也無能為力了。”李安歌說完就下臺走了,那個女人聽到李安歌的話,她抬起頭,可是李安歌此時已經走了。

車上,李安歌笑了笑說道:“唐老哥,把你的藥方輸了,不好意思了。”“安歌老弟說的哪裡話,你也知道那藥方上的幾種藥材現在已經找不到了,那藥方以前是珍貴,但現在就如同雞肋一般,輸了也罷,”唐尚卿也呵呵一笑,“再者你也說了,我們醫者只要治病救人就行,何必在乎那麼多虛名。”

李安歌知道唐尚卿這麼說只是安慰他,那藥方雖然沒用了,但那代表著他師父對他的看重,現在被他輸了,他心裡肯定是有些難受的,只是他怕自己心裡愧疚,故意這麼說罷了。

“哈哈,唐老哥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有人幫你把藥方送回來的。”李安歌難得的哈哈一笑說道。“哦?”唐尚卿不解的問道,“安歌老弟,你的意思是?”

說話間已經到了醫館了,李安歌三人下了車,李安歌沒有立即回答唐尚卿的話,而是問了唐尚卿一個問題,“唐老哥,你和你師兄多久沒見面了?”唐尚卿雖然不明白李安歌怎麼回問他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想了想,然後有些唏噓的答道:“算起來已經二十多年了。”“那這次他來臨安就是要找你比試的?”李安歌邊往裡走邊接著問。

“不錯,”唐尚卿點點頭,“他說他這次來就是要拿走師父當初給我的藥方。”到了後院,三人都坐了下來。

李安歌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藥方肯定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唐尚卿當即想到了什麼,他出聲問道:“難道是那個女人?”他並不笨,李安歌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他也明白了李安歌為什麼不替那個女人治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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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一旁的李頂天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現在也不好打斷兩人。李安歌笑了笑,“難道我的名聲有那麼差麼?以至於有人都不敢直接來找我看病了。”唐尚卿也笑了一聲,他此時也想明白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他師兄林同仁來找他比試,說是要拿回師父給他那張藥方,其實這都是一個幌子而已,林同仁來臨安就是為了找他比試這一點不假,不過比試也只是為了引出李安歌。果然,他裝作輸給了唐尚卿,然後說要和李安歌比試,又拿出了師父給他的那枚丹藥,這樣一來李安歌就會上鉤。

然後他們就會設定一些比試的專案,其中就有替人看病這一項。其實他們前面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後面看病的這一項做鋪墊,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想透過比試讓李安歌替那個女人治病,或者說解毒。

至於為什麼那個女人不敢直接來找李安歌看病,那就不得而知了,李安歌說的不敢以真面目見人,說的就是那個女人。看來南黎川和林同仁都替那個身份不簡單的女人看過病了,只是他們也治不好他,所以他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明白了這點後,唐尚卿也看著李安歌,“看來你在燕京名聲確實不怎麼好啊。”李安歌再次笑了笑,在他看到那名女人後,他就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他替她看病而設計的,那個女人如果是臨安的人,那唐尚卿肯定能認出來,既然她不是臨安人,又不敢光明正大的來找他看病,那就說明這個人應該是燕京來的,因為燕京很多人都知道他的事情。

李安歌猜測那個女人應該是魏家或者葉家的人,她一上來就離自己很遠,就是怕自己認出了她的身份而對她不利。“懸絲診脈”一是為了看他的醫術,二也是為了和李安歌保持距離,不過那點距對李安歌來說等於沒有。

“看來你說的沒錯,我的藥方過一會就會有人送回來了,甚至那個人也會來。”唐尚卿也明白了李安歌說的他的藥方很快就會回來是怎麼回事。李安歌在下臺時說的那番話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同時也說了如果想,找他看病那就要光明正大的來,唐尚卿猜測那個女人應該明白李安歌說的話,那她也許會冒險來這裡找李安歌因為只有李安歌能幫她解毒。

看到李頂天一臉不解,唐尚卿便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了他,“原來如此。”李頂天點點頭,他想不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

“安歌老弟,這麼說你可以幫她治病了?”唐尚卿問道,既然李安歌說了要找他治病就要光明正大的來,那就說明他可以替那個女人治病。李安歌點點頭,然後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