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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離家出走的梅莉

精靈換上了一身淺綠色的琉璃全身甲,把長劍搭在了金毛獸身上,劍柄尾端繫著的世界之樹樹葉搖晃著。

他很友好。他拿出翠酒與水果幹招待了半精靈,阿卡尼斯接過了水果幹,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這種七彩、黏在一起、失去水分的各種水果,是精靈經典的軍隊口糧。

“你要些酒送嗎?”

阿卡尼斯看了看他手中淡黃的木製酒瓶,搖了搖頭,“我不喝酒,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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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失去了許多樂趣。”

弗洛吉薩把水果幹遞給塔蕾莎,她雙手託著水果幹,轉過頭,求助地看向阿卡尼斯。半精靈示範地咬了一口,這可真難吃,一點味道都沒有就好像在啃麵糰一樣,她想。但是從小養成的習慣,讓她兩口把一個拳頭大的水果幹給吃完,咀嚼了兩下就吞下肚子。

“非常感謝。”她說,“我的食物與水都沒了,肚子正餓著呢。”

“可惜我沒帶人類的食物,只有水果幹。但能幫助到你們就好。”精靈說著,開始為懷中的公雞治療,“塔蕾莎能接受羊奶嗎?我能從牧民手中買些羊奶。”

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吃食草類生物的食物的。阿卡尼斯暗想,她俯身拿起塔蕾莎手上的水果幹,

“不,她只喝血。”她說著吧水果幹一口咬下,咀嚼著。看到精靈眼中微微的詫異,她一口吞下水果幹,繼續說,“沒錯,她也是混血種。不過,她父親沒有拋棄她。恩人呀,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但是你最好到此為止,因為你正在捲入一場危險的遊戲當中。待會我們就走,我不希望牽連到你。”

弗洛吉薩蹲下為公雞的翅膀包上潔白的魔法繃帶,“你看起來似乎不是這場危險遊戲的玩家。”精靈審視著她,“落日平原如此廣闊,站在山丘上連兩公裡外的兔子都能瞧見,我想不到有誰比你們更容易招致禍害。”

阿卡尼斯蹲了下來,食指探向公雞,“有,例如這只雞。”她碰了碰雞冠,心想:好一隻大胖雞,拿來烤的話能美美地吃上一頓呢。公雞忽然啄了下她手指,她立刻縮回了手,“奧!一隻叮人的雞。”

弗洛吉薩笑道,“你嚇到它了。你們的目的地在哪?或許我們能順路一起。”

塔蕾莎抱起梅莉,在一旁站著看著他們。

“你可能會死。”阿卡尼斯非常誠實,她心裡卻歡欣鼓舞,這善良的長耳朵不用謊言做餌就上了勾,真蠢。

“我想,你只用腰間的短劍是無法保護自己。”

阿卡尼斯感受到他憐憫的目光在她可憐的左手停了停,她非常厭惡憐憫這種感情。但臉上浮出感謝的表情,表情就像賣火柴的小姑娘,被一位好心的大爺蓋上一件外衣時,臉上所浮現的表情。

“太好了!其實假如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保護塔蕾莎。”阿卡尼斯記得自己身份是位粗魯且落魄的傭兵,“我們要經過夏爾城。當然你不順路沒關係,我能帶著她逃避追殺。”

弗洛吉薩放下公雞,公雞瘸著腿跳著,從兩人之間跳走。它看到一旁抱著貓的塔蕾莎,血族大小姐懷中的貓,威脅地向它舉起了利爪。

“我們一起結伴而行吧。”精靈站了起來,向阿卡尼斯伸出了手,後者微笑著,握住了他的手。此時,忽然一陣尖利的貓叫聲響起。兩人同時看向聲源處,被啄了尾巴的梅莉,邊尖叫著:“喵!你居然敢惹本大爺!”邊使勁地從塔蕾莎懷裡跳出,張開嘴巴惱怒地咬向公雞的脖子。

弗洛吉薩眼明手快,衝了過去抱起了雞,快得只看到一道影子。梅莉一頭撞上了精靈堅固的脛甲,“喵嗚!”它抬起頭,看到精靈火紅眼眸中閃爍著不快,“該死的長耳朵!”它撓了下精靈的脛甲,悶悶不樂地向阿卡尼斯走去,精靈懷裡的公雞發出嘲諷的咯咯咯聲。

阿卡尼斯連忙抱起雜種貓,“不好意思。我會告訴梅莉,讓它壓制動物本性別咬那只雞。”她懷裡的梅莉不高興地說,“它啄了我的尾巴!”

精靈摸了摸雞的頭,雞舒服的閉上了雙眼皮,“希望你的貓聽話。”他說著轉身走向金毛獸。

“喂!阿卡尼斯就這麼算了嗎?”雜種貓非常不爽地豎起長長的尾巴,在阿卡尼斯臉前瘋狂搖晃著,“它啄了我的尾巴耶!”

阿卡尼斯當然知道,尾巴是梅莉的逆鱗,它非常討厭有人踩它尾巴。有一次,它在外面浪了半個月後回來,叼著一張寫滿它自個發明“貓文”的草紙,氣沖沖地走到半精靈面前,“喵!阿卡尼斯!阿卡尼斯!快把那些該死的壞蛋給我打死。”梅莉放下草紙,爪子指著上面亂七八糟的墨跡,念出一個個人名。在同意滿足阿卡尼斯怪癖後,那些踩了貓尾巴的可憐人,一個個都遭遇了不幸。

阿卡尼斯抓住了臉前亂晃的貓尾,盯著精靈的背影,湊在豎起的貓耳旁輕聲說,“忍耐一下,好貓報仇十年不晚。”

“我不是好貓!”

精靈拔了些青草,在金毛獸馱著的行李上做了一個雞窩,把雞放在了上面。

“我們需要這個蠢蛋。”

“喵!那就把拉瑟娜的女兒給他。”貓說,“你走遠遠的。這樣,你就死不了了。”

阿卡尼斯一直盯著精靈,發現他假裝無意地握著腰間的木質吊飾,摩挲著它。

“你知道說服不了我。”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貓後腿一彈,從阿卡尼斯懷裡跳出,“去討好長耳朵和可惡的公雞吧!我走了!再見!”它奔跑著,跑上草坡,尾巴豎得高高的。

“再見!”

阿卡尼斯揮舞著手,對貓的背影喊道。

“阿卡尼斯大姐姐,梅莉怎麼跑了?”塔蕾莎扯了扯阿卡尼斯的斗篷,抬起小臉焦急地問她。

“怎麼了?”此時精靈也走了過來。

“梅莉呀。”阿卡尼斯望著梅莉背影消失在草坡後,“它去追天上的老鷹去了,可憐的梅莉呀,它不知道它永遠都夠不著天上的老鷹,如果我是它我會去追一隻走地雞。”而且無論如何,永遠都不會停下追逐的腳步。

她轉過頭,微笑地說,“出發了嗎?恩人。”

“叫我弗洛吉薩就行了。金毛獸上位置很多,你們坐金毛獸背上吧。”

“不,我很能走,不是病號。”阿卡尼斯堅持,“你把塔蕾莎抱上去吧。”

於是弗洛吉薩把塔蕾莎抱上了金毛獸。金毛獸鼻子沒有像牛一樣,串著繩。塔蕾莎坐在空蕩蕩的淡金色布鞍上,看著金毛獸緩緩地抬起步伐,踩在青草上,跟著弗洛吉薩走。她難過地把目光從與阿卡尼斯交談的精靈身上移開,抬頭望向四周。

在無瑕的藍天之下,草原有著純淨的綠,綠色踏過起伏的小丘,向天邊蔓延。偶爾從藍天上俯衝而下的老鷹,掠過無邊的翠綠,像是劃過的黑點。在更遠處,一團零散的白點點綴著草原,使得翠綠豐富了起來。阿卡尼斯告訴她,那是牧民的羊群,為牧民解決各種問題,包括寂寞。塔蕾莎於是希望能跑來一隻小羊羔,為她驅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