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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變奏

這條路他再熟悉不過,這麼多年來,每天早上他都會送他的妻子到這條路上。雖然看著是條小路,但地理位置和在他心中的位置卻很特殊一側是未都市的第三人民醫院,另一側則是未都市東林學校。他的妻子是東林學校的老師。

每天早上,他都會先和妻子一起把乖巧的女兒送到幼兒園,看著女兒蹦跳地進入幼兒園,和同學們混成一片的時候,他們夫妻二人都會手牽著手,像是成就一般滿足的笑著。

這是一輛銀白色的三廂轎車,女兒經常說:“我喜歡我們家的小車車!”。汽車穩穩地停在學校門口,她從副駕的位置走了下來,認識她的學生紛紛致敬問候:“老師好。”她也一再點頭回應。

他總是坐在車上不著急離去,一定要看著她完全走進校門才會升起車窗慢慢駛離。今天也不例外,但是昨晚的事他還心有餘悸,看著妻子遠去的身影,她啟動車輛,極速開去,沒有如常迅速離去,而是把車開進旁邊小巷停好,隻身回到學校和醫院之間的路上。

這次他則是靠著醫院圍牆一直行走,直至走到一個鐵藝小門,這是醫院職工的專用通道,早晚上下班時間才會開放,他跟著人流混了進去,在路旁轉角處孤身等待,學校教師要在8:00之前到校,醫院職工到崗時間是8:15,現在剛剛8:05,猜想賀婷還沒到來,他只為了確認她是否已失去關於自己的所有記憶,看完表的手剛剛放下,她就出現在鐵門的一側,還是提著保溫袋,裡面裝的肯定還是兩個小肉包子和一瓶溫熱的牛奶。

今天有些升溫,她穿著一條牛仔揹帶裙,前胸的紐扣一直延伸至過膝的裙底,內裡是一件粉色的體恤,藍胖子眼睛從揹帶裙的胸口偷瞄著前路,細長的腳上踩著一雙單鞋,金屬的鞋頭在清晨的陽光下對映出點點光芒。

他戴好事先準備好的帽子,大紅色的帽頂上繡著“SF”,那是“San Francisco 49ers”橄欖球隊的縮寫,側身逆著人群而動,目

標早已鎖定在賀婷身上,當他們僅一步之距時,他伸手攔住了她問道:“請問門診樓怎麼走啊?”

她顯然被這突然的阻攔嚇到,後退小步站定後,細看了帽簷下的臉才緩緩向他指路,就像平常對待一個陌生問路者一樣,她是那麼熱心,那麼溫柔,誰也看不出她有那麼多的心事,但是溫柔的表面下,眼神的中存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跳躍,那跳躍說明她依舊有感覺,只是因為沒有記憶的支撐,這感覺只是虛無縹緲的。

順著她指引的道路,從門診的出口走出醫院,繞道走回停車的小巷,他再次發動汽車時已經8:30,“今天又要遲到了!”他嘟囔著開走了汽車,向著公司飛也似地開去。大半天的工作不算繁忙,空閒時間他卻憂心忡忡,不是因為她的記憶,而是昨晚的事。

就在他收回穿梭門的最後瞬間,那烏黑房間內的白色星點光亮突然由白色變為暗紅色,他迅速打了響指,結束了暫停。

於此同時,一絲幽藍色如水流般的物質從最後未收起的時空門小洞中穿了進來,順服地鑽進左手準備好的小玻璃瓶中,記憶不是被虛無收回,是被他收回,他得不到賀婷的愛,也不願她再被記憶傷害苦惱,所以編造虛無,收回記憶。但房間中暗紅的血眼閃爍地緊盯著他,彷彿在對他進行審判。

這審判只因他暴露了行蹤,他用了不該在這裡使用的能力,這顆脆弱的行星以及生活其上的渺小人類很可能會因他的自私舉動而遭受滅頂之災,這一切只是推測,他不知那威脅何時會以怎樣的方式到來,只求不要被發現,畢竟自己只超時了一秒,現在能做的只能等待;下午的工作更是不在狀態,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含糊其辭的應付了事,因為他現在的心似乎有了預感和響應般極速跳動著,這感覺還是十多年前來到地球之前的時候才有的了。

就在他惴惴不安之時,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如約而至;大地震顫,建築物支離破碎,地面已成廢墟,烈焰熊熊燃燒,爆炸聲隨時可能把鼓膜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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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就在大家都以為是大地震時,所有能用的手機上都收到一條看似笑話的短消息:“地球遭到外星物種進攻,請儘量躲藏!!!”

沒人去在意簡訊的真假,因為接下來的一幕令人瞠目結舌,不知從何而來的外星戰機漫天飛翔,戰機呈半封閉狀態,在後艙裸露甲板上站著外星物種,操作著甲板上的鐳射武器,那不斷開火的外星物種身批灰黑色的盔袍,四面八方湧向地面的紅色激光束,就像漂浮空中的一張紅色大網,勢要將地面所有生靈一律絞殺。

正在這時,一條拖著彗尾狀的藍紫色光點由地面緩緩升起,所經之處外星戰機無不四分五裂,不再發出紅色激光束,但藍紫色光點並沒有半分停留、盤旋和戀戰,反倒似有目的般的徑直向出發地的東向飛去,就在起飛不久,天邊突然兩個黑色巨洞閃現,兩條巨型蠕蟲扭動著肥碩的身軀鑽出洞中,每條身長均超過百餘米,身上密佈暗黑色金屬裝甲,應該有反重力的作用才能讓這龐然大物懸浮空中,嘭……嘭…… 嘭……嘭……四聲巨響,蠕蟲尾部射出的液滴徑直追著藍紫色的光芒飛去,就在即將接觸之際,光點輕盈一閃,躲過了液滴,但他在不斷躲閃之時,已偏離既定路線,再次響起的巨響,又是四個巨大液滴飛將過來,躲避之餘他已掉轉矛頭,對準液滴的發射處飛去。

不消片刻,光點已衝至蠕蟲身邊,沒有減速,繼續衝擊,就像衝破外星戰機一般的力道,狠狠的撞向蠕蟲,但是這次光點沒能勢如破竹般的衝破巨蟲身軀,反倒是光影剎那暗淡,被彈了回來,來回幾次衝擊後,均是不得半點好處,就在他與蠕蟲抗衡之際,四處的戰機也潮水般湧了過來,將他包圍,一時間藍色的光芒、紅色的光束,黑色的戰機,粉色的蠕蟲,全都擠在了一堆,像個即將崩裂的大球,懸浮空中,就在這戰局焦灼的時候,巨球之中突然射出了四個液滴球,所欲戰機均被吞噬,硬生生將巨球射出一個大洞,但不消片刻,大洞又被源源不斷增援的戰機補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