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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入水

陽光沒有如期照耀大地,天邊的悶雷仍在斷續炸響,雨依舊無情刷洗著大地,二人稍事洗漱穿戴之後,章衡將烏黑鐵棍再次收起。伴著漫天大雨,再次踏上征途,按章衡所述,今天就能乘上他的航機返航了,小吳也於昨晚將行動計劃向蒂娜做了彙報,制定了回收座標和進入基地的事宜,相信蒂娜應該早已安排妥當,只等二人歸期了。

花了三個小時終於穿過草甸,來到湍急的河邊,章衡站定,小吳看著面前二十餘米的湍急河水直搖頭,也不知是不是連夜的暴雨,此刻河水似更加湍急,夾雜其間的斷木枯枝隨著翻騰河水被衝下來,河水之中更沒有半塊裸露礁石可供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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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挖個深坑吧!”章衡獨自說著!

“挖坑?挖什麼坑啊?這都走了一上午了,先把午飯吃了吧!”小吳大聲吼著,河水拍擊的巨大聲響卻還是將他的聲音幾乎淹沒。

“先挖了再吃,不然沒有體力應付下午的路程。”

說罷,章衡已卸下揹包,取出全部食品和一套換洗衣物,留出午餐的食品後,將剩下的都裝進防水袋並將其密封好,隨後,將摺疊工兵鏟開啟後看著小吳說:“照我的做!”

便兀自開始挖坑,小吳雖不明所以,但這一路的各種情況都一一被章衡化解,所以現在也沒必要懷疑他的行為,照做之後也便開始在鬆軟的黃泥上挖起坑洞。小吳身強力壯,不消多時,一個深達三米的坑洞已經挖成,爬上坑洞的小吳看了看還沒把自己埋入坑內的章衡,搖著頭跳進坑洞,大喊著說:“這事你還真不在行,我來幫你吧,你先看看我那坑行不!”

待兩個大坑挖好之後,小吳問道:“接下來咋辦?”

“埋!”

“埋?……埋什麼?把咱們自己埋了?”

“埋包!”

也許是累得不行,章衡竟不想再開口說話,再次做起示範。只見他從自己包內再次取出兩個塑

封的包裹,丟了一個在小吳面前,然後果斷撕開手中的塑封袋,取出其中的物件,那是一根極細的絲線,絲線上還有一些類似塑膠球的小小透明球體,絲線收尾分別用固定用的抓鉤盤著,只見章衡迅速在揹包上用一種奇特的8字盤繞方式將絲線一端固定,而另一端則一直牽引至河邊,暫時用石頭壓住。回到坑旁的章衡,將剛才還背在身後的揹包直接丟下深坑,似早就思索好了的方案一般,一旁的小吳卻張大了嘴巴,但也不再說些什麼,又馬上低身從自己的揹包中摸索取出了一些物件放進防水袋中密封。

抄起地上工兵鏟的章衡已經開始往坑內回填,每每回填30釐米左右就會跳下坑洞在培土區域跳上幾下,幾個回合之後土坑已被填平,章衡將工兵鏟再次摺疊好後,背於背後;同時小吳也將自己的坑洞填平,邊走邊收回工兵鏟。一屁股坐在章衡身旁喊道:“這雨真他媽邪門,下了這麼久,一點減小的勢頭都沒有,連根煙都點不上!哎呀……”小吳拍著大腿大叫著看著章衡“你那根黑黑的保護罩沒見拿出來呢!”

“沒用了,那個是一次性的!”

“這一路走來,你似乎有充分的準備,你應該經常一個人回來啊,為啥這次要叫我來呢?”

“我從沒回來過,也沒預料到會如此累!”

章衡確實沒有走回來過,在那夜之前,他都會很習慣性的開啟蟲洞,直接回到航機上,這回來的路也僅僅只是當時降落地球後離開航機時走過一次罷了。雖然能夠預料艱辛,但是如今回來路途顛簸已經耗損大半體力,還要在這暴雨滂沱之中從事重體力活,確實讓他有些吃不消了。來此之前,他曾經想過再用一次蟲洞,但是看到初見規模的各個基地和積極奮進的人類,他放棄了,他實在不想再因自己的魯莽再把這些生命帶入滅亡。

冰冷的罐頭,和著雨水,二人不知其味的胡嚥下肚。看看手錶,時間已經下午三點過了,比預計

的時間要慢。章衡焦急地站起身來,催促了一聲,便將防水袋背於身後,將備在岸邊的絲線系在自己腰間的行軍帶上,之後轉頭看看身後的小吳,在這時候小吳沒有半分拖沓,也已按自己的示範準備好了。

“跳水姿勢入水,必須讓水肺先見水;下水之後,拉住導線,倒退前進,一定要跟緊我!”戴上已取出的水肺含在口中,只露出黑色的三角形部分。小吳也幾乎同時完成操作,看到章衡的手勢後一同走向岸邊,二人這些天的共處似也產生了一些共鳴,幾乎同步跳入水中,輔一見水,小吳才明白了剛才章衡話語的意義。那水肺雖是烏黑一塊,但見水之後便由中分解開來,一個個綠色的小點支撐起一張避水的大網,將人完整包裹其中,下水之前小吳還在想要不要拖鞋,如今看來,確實沒了必要;而整個水肺也僅剩下含在口中的呼吸管,此時此刻呼吸管應該是直接接觸水體的空心管子,但卻沒有半滴水回灌入口,反倒伴隨每次吸氣,都有大口新鮮的空氣吸入肺中。

在水下依舊活動自如的小吳已沒有半分擔憂,但眼前章衡的動作卻讓小吳納悶,章衡沒有半點浮於水面遊過對岸的意思,反倒抓住絲線,等著身體漸漸下沉,無奈,水下無法交流,小吳也只能隨著章衡的動作潛水下去。沉底之後,章衡就如同岸上的交代,抓住絲線,不時回頭張望,倒退前行。這水下沒有水面那樣的波濤洶湧,但卻也暗流湧動,雖倒退前行,但二人還是如同醉酒一般的蹣跚前行。避水衣上每個節點處的小金屬片,在這黑暗一片的水底,也發出明亮的白光,將水底映出一片明亮的範圍。逐漸適應之後,小吳這才發現,河床之上還有一條細長的暗黑色帶狀物,無論水流方向如何,那條黑帶都不偏移半分,只是腳踩上去可以隨著河床下沉,小吳才判斷它是柔軟之物,想必這黑帶也是章衡上次離開時留下的地標,想到這裡他扭頭看著身後的男人“到底他的身上還有多少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