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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房間

三人緩步進入房間中,只是一條沒有任何裝飾的通道,但從通道盡頭門框中側向散出的光亮卻依稀能嗅到血腥的氣息,沒有了外面的惡臭,這裡是新鮮的血腥氣息,其間卻隱隱夾雜了一絲甜味。

“是朱穎!”章衡不顧一切的直衝光亮的發出點,小吳和蒂娜被衝出的章衡嚇了一跳,忘了動作,對視一眼才慌忙跟上。

疾衝的章衡消失在了透出光亮的門洞之中,小吳和蒂娜逐漸接近,就在準備進入的剎那,章衡卻面色慘白的從房間內走出,與趕來的二人正面相對,半跑著的二人雖速度不快,卻也撞到章衡身上,一個踉蹌,紛紛癱坐在地上。

“怎麼了?還是撲空?”小吳首先問道。

“是朱穎……”章衡從有些顫抖的嘴唇裡擠出了話語“蒂娜進去吧,小吳就別去了!”

小吳從地上站起,倒也沒有辯駁,只是偏著頭想看看室內,但因為角度,只能看到雪白的牆壁。蒂娜已抽身來到章衡背後,室內的所有事物都已映入眼簾,淚珠已奪眶而出,顫抖的肩膀無疑證明了眼前的慘象。

“把法醫叫過來,只要女法醫!”說罷,蒂娜邊把外套解下,一邊踏入房間,房間之外已經可以聽到室內傳來的抽泣之聲。

法醫陸續到場,但到達門口看到房間內的場景時無不駐足,直到心態平復才踏入室內。大約四個小時之後,法醫已從地下抬出了朱穎的屍體,蒂娜的外套依舊在屍袋中包裹著她的上身,脖頸處的整齊切口滲出大量血液,現在卻已完全凝結在表皮之上,肩頸處大塊暗紫色的屍斑,慘白的嘴唇上還有些許口紅的印記,卻空洞的張到最大,圓睜著的雙眼望向眼前世界,沒有半點生氣,一縷微弱的甜香依然從她的屍體上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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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衡和小吳兩個小時之前便已離開地下室,章衡強忍著憤怒已在地面廢墟上抽出一撮菸蒂,法醫檢視的兩個小時中,小吳

不斷的安慰著章衡,章衡卻是一言不發,看似在為朱穎的慘死而悲憤,但更像思考著什麼一般的不斷抽吸著香菸。

會議室中早已按座位擺放好了資料夾,小吳簡短的說明了今天會議的議題,因為再次帶出飛鷹組織,朱穎的案子已經上升到了警備廳直管的高度。

章衡和蒂娜並排坐在小吳身邊的兩個位置上,座位列席,並沒有安排發言,當檢證科發言時,大屏幕上切換到了那三個白布小袋上,經過檢證科到場收集,三個小袋中都裝有物件,分別是:

1、一段男性左手無名指斷指,斷指切口整齊,但並非手術摘除,而是機械性斷指,從斷指表面幹縮程度看,至少應為三年以上的風乾儲存。

2、一枚彈殼及一枚子彈,均為92式軍用手槍子彈,彈殼內已充分燃燒,系發射後餘殼。另一枚子彈彈體存有火藥,具備正常發射能力,彈頭銅皮尖端已被削去,也就是俗稱的萊姆彈。

3、第三個口袋之中裝的是一具胎兒遺體,從骨骼掃描來看應該是僅僅四個月大的胎兒,不知何種原因,終止妊娠,被完全風乾。

配合著螢幕上放出的現場照片,章衡、蒂娜及小吳都是第一次看到這白布口袋之中的物件,但是這些物品之中沒有任何一件能夠指向兇手,也沒有任何一個能夠提供偵查方向。

“另外一方面,地下室之中的人皮……”,隨著臺上講解的同事說話,螢幕上切換出一張人皮地毯的照片,看到這滿眼暗紅和整齊拼接的人皮,身後不少人都是瞠目結舌,“人皮切口整齊,剝離得當,沒有多餘組織殘留;人皮之間採用手術線縫合,外科結方式閉合,閉合切面人為修整過,較為整齊。執行者應有醫學相關能力。”

在檢證科同事講述的時候,章衡雖認真聽著述說,但是視線卻始終離不開那三個白布口袋內容物的照片,線索逐漸展現,這三

個鬼魅,經歷了十年的沉寂,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如今這個機會初露頭角,所以他們放心大膽地開始了要價!從公然燒燬的越野車,到主動暴露的集會地點,更有甚者,對現場的重要證物也不做處理。這三個鬼魅要麼是毫無畏懼,要麼就是公然挑釁;無論他們到底是如何定義現在的行為,這次朱穎的案子已經預示了一場大風暴,風暴中心是自己,但風暴眼周邊的人更是無法獨善其身,看著身邊的小吳和蒂娜,章衡不禁有些擔心和懊惱。擔心自不用說,懊惱的則是,自己的出現改變了一切,若不是自己嚐到感情的甜美,就不會失去妻兒;若自己能剋制感情,就不至於引發災難;若不是因為舊情,就不會再給三個鬼魅半點機會。

當警備廳首席法醫走上講臺,會議室中的所有人都挺直了身軀,本案的重點和最血腥的部分即將呈現。

“接下來的現場照片,可能會引起部分同志的不適,如確無法承受,可自行離去。”

看著臺下眾人沒有離去的意思,頭髮花白的劉法醫繼續講道“那我們開始吧!”

雖然大家對即將呈現的畫面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第一張照片已經讓大家震驚。

照片上的朱穎,雙手被斜向上牽引在頂棚上的兩個掛鉤處,而整個身體懸於房間中心位置,背面朝向拍攝者,雖是一絲不掛,但是卻沒有半點美感和性慾,只因背部的皮膚已被摘取,但並非完整取下,留在背上的少量皮膚呈現出飛鷹組織徽章的圖形,想必取下的皮膚將呈現出鏤雕效果。皮下脂肪層也被完整取下,留在軀體上的是暗紅色的肌肉,所有切口及組織剝離均整齊乾淨,沒有外科經驗的人恐難做到,背部的暗紅並沒在股溝之上的皮膚切口處結束,那皮膚切口恰似盛水的碗口,從切開的皮膚下滲出的鮮血在切口上匯聚,並經由人為處理的切口順著股部、大腿、小腿,一直流至趾尖,滴落在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