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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不請自來的傢伙總讓人不舒服

兩小時後,克拉茵抱著雙手,在學院的魔力調度室內走來走去。她透過一面觀察用的透明玻璃牆面,看著對面房間內的雷雲,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又吞了回去。好半天,還是說了出來。

“我還是覺得不行。”

她非常肯定:“任何違反契約的行為,都不可能騙過魔靈。”

克拉茵偏過頭,看向在儀器面前操作的一名工作人員:“真沒辦法,今天內將我們的身份輸入進去?”

“沒有辦法,長官。”學院對近衛團的工作自然配合,但再配合,做不到的事還是做不到。工作人員搖了搖頭:“看到電燈亮起,我們才知道電流透過了導線。但魔力這東西畢竟和科技不同,魔力一旦有點小動靜,資深的法師都能察覺到動向。更何況我們這種魔力廣泛連線的地方。”

“為了不驚動你們要調查的那名導師,我們實在是沒辦法提高速度。”

“但這個……”克拉茵靜靜的看著屋內:“我還是感覺太危險。”

“從剛才到現在,你念過幾遍了?又不是讓你去。再說,你說的不就是魔力檢測裡面我見的那七個大媽。”雷雲此時站在一間被錫紙包圍的房間當中,他頭微微向後傾,不帶任何意義的看著天花板上一個突出的法陣。雙手,都似乎握著什麼東西,緊握成拳:“放心好了,那些大媽除了飢渴一點,人都很好的。”

“請不要開玩笑,雷雲先生。我不知道你的魔力檢測為什麼出現了……七個大媽……,但這絕對不同。”工作人員身體向前傾了傾,靠近儀器上的麥克風,進一步解釋著:“瑪亞的七系魔靈是七種各自不同的能量聚合體。檢測裡的那七個,準確點說,只是各自的一部分。”

“你可以把它們看做一個人,各斯其職的人格部分。一個人面對孩子時,可能非常和藹。但在工作時,他又可能對下屬異常嚴厲。”他耐心的說明:“進行魔力檢測的,是魔靈非常親和的能量部分,所以才放心讓普通人接觸。但和學院契約進行守護工作的,可沒那麼簡單。它們都是魔靈,但各不相同。”

“你們近衛團突然提出強行進入,其實很為難學院。不過我也只是個小職員,不關我的事。”雖然說話隨意,但提到安全問題時,工作人員的語氣還是非常嚴肅:“上面的學院會議討論後,也只能採取這個有風險的方法。為了你的安全,我再重複一次……”

“魔靈都是透過魔力成分分辨我們,所以我們不可能欺騙它們。但和它們的契約中,有一條可以利用,那就是為了容錯,魔靈必須百分百確定進入者的魔力成分比例,辨明身份後才能採取相應行動。”

“而就像向服務器發送大量垃圾程式碼一般,我們透過你手中的晶石傳送出脈衝,持續不斷的混淆你的魔力成分資訊。現在……”他拿起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載著一些公式和數字:“透過這些垃圾資訊,魔靈查出你這個外來者的魔力成分,只要2~5分鐘時間。”

“他們不會發覺我的。”

“什麼?”

“沒什麼。”魔王突然察覺,自己在這房間內的小聲嘀咕,依然會傳到外面的房間。他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抬了抬拿著晶石的右手:“我是說,2分鐘足夠了。除了剛才交代的那些,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

“沒有了。”工作人員話音剛落,又想到什麼,補充一句:“啊對,忘記說一句。如果你們要查的資訊非常重要,那除了保護安全的魔靈外,也要小心導師們自行在裡面契約用來工作的魔靈。”

“這些魔靈是性格更溫順的一部分。畢竟你要去的地方是魔力空間,好些有實力的法師,都會契約這類魔靈來魔力空間裡打下手。一是幫助進行研究工作,二是雙重保險,防止像我們這樣利用契約漏洞混進空間的傢伙。第三……”

這名工作人員轉過頭,看向克拉茵:“這也是學院不建議突擊逮捕的原因……資訊是儲存在魔力空間中,以他身為導師的實力。就算人被你們完全控制,這些打下手的溫順魔靈也會根據約定,銷燬他早已寫進契約的資訊。”

“它們雖然不負責外來者身份鑑定,但如果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也會觸動法師自己在空間裡設定的保護措施。那些措施……”他搖起頭,繼續說著:“作為不速之客,你還是最好不要去猜想,法師是如何懲治這類人的。”

“知道了。還有嗎?”雷雲深深呼了口氣:“脖子這樣抬著很累。”

“大懶蟲……”克拉茵注意到自己這一直習慣的用詞,改了口:“雷雲,進去後,我們根本沒法和你聯絡。你最好把這些都記清楚。”

“沒問題。2到5分鐘時間。”他保持著注視天花板上法陣的姿勢,抬起右臂:“右手上的晶石不能松,它會持續放出混淆身份的魔力脈衝。”

停了停,又抬起左臂。手輕輕開啟,手掌居然上爬著只通體純白,帶著墨點的瓢蟲:“左手上的瓢蟲體內有那家夥的魔力成分資訊,會引領我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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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雷雲左手上的瓢蟲似乎察覺到自己失去了束縛。翅膀張開,從少年手上飛了起來。

“你這傢伙怎麼這麼蠢……”克拉茵驚呼了聲。

幾乎是伴隨著金髮少女的呼聲,雷雲都沒轉眼去看這只瓢蟲,左手一翻,輕而易舉的將蟲子再次抓到了手中。

“現在也好,以後也好,永遠不要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那就是為我擔心。對了……”魔王微微笑了起來,抓住瓢蟲的左拳,向在玻璃前站著的克拉茵晃了晃:“你不是說過,和我在一起總感覺不到緊張感嗎。”

“我……”不管雷雲是有意還是無意,金髮少女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的說著這些話。看著調度室內其他人員投來的眼光,克拉茵的臉微微紅了下,但很快恢復過來。她看著室內的雷雲,堅定的點點頭:“開始吧。”

魔力調度室內的工作人員對視了下,各自開始操控著手上的儀器。雷雲所在的房間內,除了天花板上的法陣印記,其餘都像扭曲的電視影象般,慢慢變得模糊歪曲起來。毫無徵兆的,七道如彩虹般絢麗的光亮從法陣中噴湧而出,瞬間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

等克拉茵的雙眼從這陣七彩亮光中恢復過來時,魔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