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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離開下水道

在祈邪魖假裝出來的這整個強者形像之中,這頭羊佔據了至關重要的分量。沒有這頭羊所散發出來的深淵氣息,他再怎麼偽裝也不可能讓人覺得自己很強。

因此,當羊帶著強者的氣息竄出去時,海莉歌恩很難察覺到躲在盔甲裡的祈邪魖,注意力全都被羊吸引住了。

雖然表現得相當輕描淡寫,剛剛那一擊顯然也耗掉了海莉歌恩不少力氣。以至於她慢了半秒才跑到羊身後,勢在必得地一抓。羊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暈頭轉向地恰好躲開了這一下。

祈邪魖趁此機會開始裝死。

作為一個擅長表演的半魅魔,裝死也是他的拿手好戲。他可以讓外界完全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同時在臉上浮現出死人特有的神情。

加之他藏在鎧甲之中,就更減少了他暴露的可能性。等到海莉歌恩把這頭羊殺掉,就會以為一切都結束了,離開這裡尋找下一個目標。

沒錯。這才是祈邪魖真正的目的,之前什麼戰鬥只是自己在演戲罷了。他怎麼可能像個野蠻人一樣和這個瘋子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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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連祈邪魖都快相信自己一開始是打算這麼幹的了。

另一邊,羊已經跑到之前那個蟲後的屍體旁,這下徹底走投無路了,急得亂打轉。海莉歌恩這才抓到了它。

她如臨大敵地牢牢地羊擒住,不敢放鬆絲毫,同時還在它身上扔了各種專用於對待魔鬼的封印術。直到這個羊已經被魔法包成一團,只露出一個腦袋還能自由活動,她才稍微放開了些。

“老實交待吧,你們的陰謀到底是什麼。”

這只羊當然無法回答她。畢竟它只是一頭羊。然而海莉歌恩還沒有充分認識到這一點,將它閉口不言的理由認定於它嘴上的封條。

祈邪魖為了不讓羊隨便發出聲音,把它的嘴牢牢綁上了。海莉歌恩隨手一揮劍,又把這些布條一刀兩斷。

失去了束縛之後,羊立即張開了嘴。海莉歌恩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有什麼可怕的事將要發生。下一瞬,她立即後退。與此同時,一股帶著青草氣味的嘔吐物也從羊的嘴裡噴了出來。

海莉歌恩雖然退得比較及時,但還是難免被嘔吐物沾上了一點。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毫無尊嚴的魔物,確認再三,這的確是嘔吐物,而不是某種魔法攻擊。

她寧可這是某種魔法攻擊。

“你在幹什麼!”她大叫起來。

羊光顧著嘔吐,沒時間回答她。

吐著吐著,羊開始吐出一種染著黑色氣息的奇妙流質。這種流質帶有強大的深淵氣息,隨著羊把它吐了個乾淨,它自身的深淵氣息也就消失殆盡了,變回了一隻普通的羊。

“這……”海莉歌恩微微皺起眉頭,有些疑惑。

祈邪魖雖然在裝死,但對外界的事並非一無所知。看到這一幕,不由地心裡一緊。感覺自己就要暴露了。

海莉歌恩明明順手一刀把羊砍死不就好了,非要抓什麼活口。現在可不妙了。她發現這只是一隻普通的羊後,恐怕一定會……

“原來這就是你的本體。”她對著嘔吐物說。

祈邪魖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了,他怎麼就忘記了,這個獵魔人是個笨蛋啊。

“看你這副樣子,我已經不可能從你身上知道什麼東西了。既然如此,就給我塵歸塵土歸土吧。”

海莉歌恩引燃神聖的火焰,隨手就把那團嘔吐物給點著了。白色的火焰過後,地面上乾乾淨淨的,什麼痕跡都不剩了。

然後,海莉歌恩立在那裡,沉思起來。

祈邪魖猜她在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恨不得跳起來指導她。讓她趕緊去找她的組織,宣佈有一個深淵巨頭即將甦醒,然後祈邪魖他們就可以利用這個訊息炒作起來了。

可海莉歌恩始終站著不動,良久,才艱難地回過頭,一把將那個居然還活著的流浪漢老大給拎了起來。

“喂,你告訴我,現在我們該怎麼離開這個地方?”

“我……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到過這個地方。”

這個空曠的大廳中,唯一的出入口就被巨大的蟲後給堵上了。要不然剛剛那只羊也不會無路可走。

海莉歌恩之前就試過劈斬蟲身,然而就像斯多麗朵絲一樣,她同樣也是無功而返,甚至還引發了下水道的劇烈震盪。

此刻,蟲屍再度成為了她離開這裡的阻礙。她想了想,把目光移到了祈邪魖身上。確切地來說,是移到了祈邪魖的鎧甲身上。

她可是見過祈邪魖從蟲屍裡鑽出來的模樣,在剛剛的戰鬥中對這副鎧甲的功能已經心知肚明了。使用敵人的鎧甲並不會讓她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反倒會覺得自己賺到了。

隨著她一步步靠近,裝死的祈邪魖也不由地緊張起來。他腦子飛快地轉動,但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海莉歌恩。只能賭一把,海莉歌恩把他當成一個死屍,隨手就扔掉了。

就在海莉歌恩停在了他的面前,準備俯身去撿起她時。蟲屍劇烈地一動,又有一個穿著鎧甲的身影鑽了出來。

“終於讓我找到了!”是斯多麗朵絲。

祈邪魖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勃然變色。被海莉歌恩發現,說不定他還有活路,但斯多麗朵絲的出現很有可能搞亂他之前的所有佈置。

他必須想一個辦法,用來提醒斯多麗朵絲,千萬不要露餡。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新出現的鎧甲引走時,祈邪魖冒險從腔子伸出了手,對著斯多麗朵絲做了一個手勢。

手勢的意思是,他已經穩住了海莉歌恩,希望斯多麗朵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把自己和那個流浪漢老大救走就行了。

“啥?你們在幹什麼?”斯多麗朵絲一頭霧水。

當然了,這麼複雜的事情怎麼可能用一個手勢就能表達出來。

“正好,你的同夥已經被我斬殺了。我正愁沒有人可以問,現在,你告訴我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我們的陰謀就是想讓深淵巨頭復活啊,難道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斯多麗朵絲驚訝地問。

海莉歌恩微微一窒,她只是順口就這麼問了,仔細想想,自己確實早就知道這個陰謀了。

“我需要知道細節!”

斯多麗朵絲自己都不知道細節,怎麼可能告訴她。不過,這麼一來,她多少有些掌握住現場的情況了。她意識到祈邪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已經把這個獵魔人忽悠住了。

“這種事情,你下地獄再問吧!”

她想的是,總之先把海莉歌恩打暈了,之後的事再慢慢說。

就在這時,整個下水道忽然晃動起來。那一大團蟲屍開始萎縮發黑,化成了一團膿水。

旋即,天花板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