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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戰術

次日一早天未亮,威特一行人便啟程向山寨進發,不到中午時分便抵達峰底不遠處,中途除了隊伍休息用餐,其他時刻馬不停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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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雙峰底下,山寨已經近在眼前,卡斯這才發現這並不是一座簡單的單峰山寨,而是雙峰山寨,分有前寨和後寨,前寨在前峰,後寨在後峰,中間相隔五十米由鐵索連橋連線一體。前峰並不陡峭,可由多條道路上峰頂,但是真正便利的道路卻只有一條,即正對寨門的那條窄道,其他道路稍有不慎,便可能跌落山下而亡,更別說攻打山寨了。後峰則更是險峻,環繞整個後峰竟全是懸崖峭壁,無一路可上。唯有透過鐵索橋,方可抵達後寨。

後峰懸崖面向前寨一側的岩石壁中間有一寬闊的窯洞,洞內空間廣闊,又是天然水蝕風化而成,既可避風雨,又可避猛獸,可謂是天然的庇護所。前人正是利用此地的地理優勢,才從前峰引鐵索連線窯洞,在窯洞內搭建山寨。前後兩寨連成一片,後稱雙峰寨。雙峰寨一開始本來當做民居,後來由於地理優勢而被土匪強佔,這才成為匪寇的老窩。

卡斯看著雙峰寨,感嘆前人的鬼斧神工,卻又心知自己遇上麻煩了。想要攻下主寨即後寨,必先攻下前寨。若多面包抄前寨,不僅本身難度不小,還容易受到後寨的背面攻擊。因此最好的進攻是從前寨的寨門直接突進,強攻前寨,再設法奪取主寨。

雖然匪寇只是些烏合之眾,據以往的經驗所知,這些匪寇多半赤裸著上半身,頭部也毫無防具,防具能力極差。不僅如此,匪寇們大多是拿著屠宰刀,這種刀不僅攻擊範圍有限,而且給敵人造成的傷害也是有限。配有攻擊範圍稍長,相較更鋒利的單刀的匪寇屈指可數。因此匪寇往往是叢集出動,以多勝少。面對己方新兵,不僅不佔兵力優勢,而且訓練程度也難以匹敵,攻擊力自然不足為懼。

雖然匪寇不足慮,但是對方畢竟佔有地理優勢,卡斯不想讓隊伍出現太大的傷亡,因此在視察雙峰寨的地理之後,並不敢當即下令強攻,而是命令士兵在雙峰寨下山丘低谷紮營,並派遣少部分士兵建造大型帶有方型射箭孔的木質擋箭牌和簡易攻城爬梯,剩下的士兵分兩隊輪流休息,並保持隨時作戰狀態。

威特對卡斯將營地扎在低谷似懂非懂,兵法上說營地宜建高低,高處遠望,視野開闊,進可攻退可守,兩不誤。卡斯卻反其道而行,但威特也知道卡斯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必定另有打算。威特能猜出一二,只是不敢肯定。卡斯也察覺出威特對自己命令的不解,當即解釋道:“你是否對擇營地點有所不解?”

威特點點頭,卡斯這才笑道:“我當然知道紮營選高地的道理,我只是跟他們打個賭而已,碰碰運氣。”卡斯指著雙峰寨,笑而不語,只等威特猜測。

威特眼睛一亮,胸中早有六七分把握,輕聲猜測道:“大人想引誘他們夜間偷襲?”

卡斯拍著威特的肩膀,大笑道:“不錯,不過這應該也不難猜到。假如對方是軍隊,肯定是不會上當。既然對方是只是一群烏合之眾,那我就跟他們打個賭,說不定對方就上鉤了。”

威特只是附和著,並沒有過多言語。其實威特心中認為無論對方是兵是匪,都不會主動出擊。如果對方是兵,那麼把營地扎在山丘高地,則對方夜襲的可能性更大。現如今對方是匪,那麼無論是把兵營扎在高地還是低谷,對方都不大可能出兵。因為匪寇肯定知道匪不敵兵,雞蛋何必硬碰石頭,自個兒遭罪呢!不如藉著積屯已久的糧倉,固守險地要來得更加安全些。

當然,這也只是威特自個兒的想法,也沒有為此撕卡斯的臉皮。況且,要是那些個匪寇來了不是更好麼?官兵就在山谷等著,匪寇來了大賺,不來那也不虧不是?

“大人,萬一匪寇不來,那明天有何打算?”威特心知匪寇不來的機率為大,雙峰寨必是硬戰一場,只是想知道卡斯想如何拔寨。

卡斯眉頭一皺,這正是自己最憂慮的地方。若匪寇不出寨,則必定強攻,既然如此,我軍傷亡在所難免。卡斯沒有猶豫,直接回答道:“強攻!”

“既然是強攻,想必大人應該是火攻為主吧?”威特沒有故意讓卡斯先說出自己的戰術,而是直接表態自己的想法。

卡斯眼睛一閃,用詫異的眼神盯著威特,頓了頓,才說道:“你果然是可塑之才,不錯!不錯!能想到火攻已經很了不起了。匪寨雖地勢險要,難以強攻,但匪寇畢竟是匪寇,再強的防禦牆也只能是木頭不是?火克木,天經地義。只是......”卡斯臉色漸漸難堪,稍微有些尷尬,停頓片刻之後,卡斯才繼續說道:“只是這次出征之前,我們低估了對方的實力,也就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以至於弓箭手配備的都是暗箭,並沒有準備火油,火攻這一計策怕是難以實現。”卡斯嘆了口氣,顯得有些自責。

威特顯然也有些低落,這麼好的戰術,卻派不上用場,真可謂天時地利人不和,可恨!空氣突然捲起了一陣陣安靜的起波浪,拍打著威特和卡斯兩人額頭上緊皺的眉頭,令人感到窒息。

“大人,假如火攻得以實行,可否犧牲用於輜重的兩頭毛驢和那輛大型木質滾輪車?”威特想了又想,最後沉聲問道。

威特語出確實把卡斯震驚了。卡斯先是一愣,甚至有些懷疑,隨後又嘗試著相信威特,斬釘截鐵道:“假如火攻能讓士兵們順利攻下山寨,就是我這匹摯愛的老馬犧牲了我都願意。”

威特見卡斯如此明智,隨即將自己的計劃如實告訴卡斯。卡斯聽完拍案叫絕,當即同意威特的想法,命令士兵立刻著手準備相關事宜。

到底威特的想法能不能按計劃實現,就算是計劃得以成功實施,效果如何,這還有待考證,只能在戰場上才能真正目睹這一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