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蘇素素聽完林浩的話後，不由轉向看了他一眼，心裡有奇怪的感覺。是什麼樣的感情會讓一個人無條件地去相信對方，守護對方。這是數十年的相處中積累下來的嗎？
並不一定。
2017年的蘇素素和溫衡相識戀愛結婚也有數十年了，但你若現在來問蘇素素，是不是完全無條件相信溫衡這個人，答案最後可能會“是”。但蘇素素需要想好一會。
就在蘇素素還在愣神的時候，林浩提醒她說：“走吧，我們去找柒柒。”
蘇素素仍不相信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會如此相信彼此，可能是心裡作祟，蘇素素竟有點期待當林浩看到那個不一樣的柒柒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於是她說：“那我們快走吧，沈柒柒好像受了點傷，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什麼？！”林浩聽到柒柒受傷就立馬焦躁了起來，“你怎麼不早說！”
當兩人重新回到那個秘密機構時，蘇素素沒帶林浩走正門，而是領著林浩從一個小門進去，林浩發現她帶自己來帶一棟大樓前，銀白色的灰色瓷磚牆面，冰冰冷冷，大樓似建立在地底下，周圍光線很暗，附近的環境幾乎看不清楚。而大樓內則是靠著燈火照明，硬生生在地底下撐起一個“白天”出來。
進入大樓後，林浩吃驚地發現，這根本不能說是機構了，說它是一個小型城市也毫不過分。
一棟大樓，抬頭往上看根本看不見有多少樓層，樓高一直入天，最頂上似乎飄著白雲。當然這個“天”也是一個背景，是人工投影模擬出來的。往下看下面樓層層層疊疊全部隱藏在黑暗裡，也根本看不到底，只能看到層層疊疊的走廊，似一個鏡面投影，沒有盡頭。但林浩能看見下面的樓層裡是有人居住的，有人往來，有人交談，有人出生成長工作離開全部都在這麼一棟大樓裡，從沒見過外面的世界。
這棟樓到底有多高，到底有多大，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是哪？”林浩警惕地問。
蘇素素隨意看了一眼周圍，不在意地說：“這是往生局，我們稱它是“不存在的世界”。在時間局眼裡是一個違法的專門收容叛逃者的機構，在那些無家可歸無人在意的普通人眼裡，這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容納他們的庇護所，在叛逃未來人眼裡，這只不過是另一個冷血殘酷的‘時間局’。”
“這裡也有未來人？”林浩忽然想到陳美寧，雖記不得為什麼會忽然想起她，但隱隱感覺，陳美寧好像和這件事有所關聯。
“有，多呢。”蘇素素邊走邊和林浩介紹，“這裡的未來人分兩種，一是從時間局裡逃出來的，為了避免被時間局抓回去，只好躲在了這裡，比如我。還有一種是上面的人每年會定期去樓下搜尋可培養的孩子，然後把他們改造成未來人，或者說把他們培養成未來人。”
“培養成未來人？未來人的特性是身體基因裡的不一樣，天生攜帶的，如何能進行培養？”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培養的過程肯定會很痛苦的，那些孩子中成功的案例好像也沒幾個。我之前也曾覺得這不合理，有違人性，但這就是那些孩子的宿命啊，誰讓他們是樓下的人呢。”
“樓下？”林浩說著偏頭從樓梯間往下看去，確實看到一些小孩天真無邪地在走廊上跑來跑去。“什麼樓上樓下？是階層之分？所以我們現在不是在一層？”
“這裡的規矩是這樣的，頂樓住著的是往生局的創辦人，然後慢慢往下是各個管理階層，指揮使啊，軍官啊，局長啊，之類的。
再往下是一級未來人，也就是那些最厲害的未來人。樓下的那些孩子想要往上住，成為未來人是他們唯一的途徑。
然後中間是大廳，是二層，也就是我們所在的地方。但我們稱大廳是一層，因為真正的一層是空的，宛如分界線一樣的存在。負一層開始往下就是那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了。”
“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比如不正規的科研項目，比如秘密的醫院， 比如黑市，反正就是一切你能想到的違法專案都在哪裡，但那裡更多的是那些無名無姓，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的孩子或普通人。”
林浩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既不可思議又令人惱火。
“你們以為現在是什麼舊社會嗎？視人命為螻蟻？還分什麼高低等級，階層之分有意義嗎？可笑極了！”
林浩的聲音有點大，引得周圍的人側目看來，蘇素素剛在等電梯，剛好電梯來了，就把林浩一把推入電梯裡，快速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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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死嗎！說的這麼大聲，是想把所有人都引來是不是！”
“難怪時間局會視你們為重要危險，堅決要剷除掉你們，寧願錯殺也不願放過。我之前還覺得這個方法太過血腥暴力，但現在看來，你們這些冷血之徒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林浩憤怒地說。
“你以為時間局好到哪裡去嗎！你只是根本不知道時間局背地裡的那些勾當而已！”蘇素素也生氣了，大聲吼回去。
“什麼勾當？”林浩抓到了重點，緊追著問，前段時間他與白秋光暗中調查很久，就是想弄清時間局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可查來插曲卻一直毫無頭緒。只能摸到這件事情的邊，知道時間局是為了隱藏多年前犯下的一個錯誤，也可以說是事件，為了掩蓋這件事情的真相，不讓大眾知道，所以在謀劃新的事情。
所以那件事到底是什麼事？可以確定的是那是一件足以讓時間局滅亡消失的事情。
林浩查了那麼久都沒有頭緒，但此刻他感覺蘇素素似乎知道這個事情，於是緊追著問：“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如果不說，我就會告訴溫軒所有事情，並且會無意向時間局透露溫軒是個隱藏未來人的事情。”
蘇素素發現自己差點洩露秘密，於是趕緊閉嘴不言，但面對林浩的威脅，她也不敢拿溫軒冒險，可她也不慌，畢竟林浩的軟肋她也是很清楚的，於是想了一下之後威脅林浩道：“你如果還想見到沈柒柒，就立馬給我閉嘴。等會出去之後，我需要清除你們在這的記憶，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就不帶你見沈柒柒了。”
“你！”林浩聽到柒柒有點猶豫了，柒柒就是他身上的一根軟肋，只要抓著這根軟肋，林浩就毫無辦法，根本無法逃脫。
“你到底要不要答應。我是無所謂的，可以慢慢等，但沈柒柒還受著傷呢，可能等不了這麼久，你自己看著辦啊。”
“好！我答應你！走之前我會配合你進行記憶清除的。”林浩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句話。
蘇素素笑了，有點自嘲又有點不屑地笑：“林浩，你說我們多可悲，永遠活在陰謀裡，被人當棋子一樣肆意擺弄，但我們又何其幸福，有一個拼命都要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