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自那天，林浩和顧景軒見過之後，他便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沈念，和沈念在一起。沈念覺得奇怪，往常林浩就算也常和自己一起吃飯，打混，但多少會抽出時間來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比如看看書啊，準備考試啊，去訓練場訓練啊。可這幾天，他幾乎無時無刻地和自己在一起。一起訓練，一起吃飯，一起逃課。
“出什麼事了嗎？”
沈念坐在射擊訓練室裡，咬著牛奶的吸管，看林浩每一槍都打得非常急躁。他往常開槍也快，卻不會似這般浮躁。
“能有什麼事？”林浩沒回頭，換了一夾彈匣，繼續瞄準開槍。
“你這像沒事的樣子？”沈念看不過去了，走到林浩身後，手環住他，伸到面前他的槍上，微眯起眼，替他擺正位置。
“開槍。”沈念幾乎是貼在他耳邊輕聲說。
“砰砰砰砰”
“五發子彈，三發十環，一發九環，一發八環。”
廣播裡的女聲冰冷的播報著剛才林浩的成績，林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槍，又看看咬著牛奶盒，斜斜地倚在櫃檯前，一點都不正經地沈念。
林浩心想：啊，果然是天賦型未來人啊……
林浩心裡不禁又是一方苦澀，他這麼多年，之所以不和沈念表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自己一直追不上她的步伐，就連肩並肩，追齊她也十分困難。
她一直很厲害，超越正常人的厲害，別人要努力很久的事情，她都能輕而易舉做到，並且完成地很好。自己以前剛認識她時，曾誇下海口，說要保護她，可這麼多年來，卻一直不如她強，不如她快，不如她敏捷聰明。
唯一能做的，便是比她狠了。
以往出任務時，遇到一些年輕的劫匪，她都會心慈手軟，看著他們哭著乞求的樣子，便會想要再給他們一條生路。許是童年陰影的關係，她過於善良，很多時候明知道這些人不會悔改，卻依然想要放過他們。可自己不會，自己會在她猶豫時，先讓她離開，然後獨自解決掉他們。
只有在這種時候，自己才稍顯得比她堅強，比她果斷。
但單憑狠勁，就能保護她嗎？
你能不能稍微等等我，等我追上你的那一天……好不好……
林浩看著沈念在櫃檯那領了槍和護目鏡，走到自己隔壁的位置上，開始練習射擊。
“砰砰砰砰砰”
“十發子彈，八發十環，兩發九環。”
沈念聽著廣播，皺了一下眉，左右晃動了一下腦袋，懶洋洋地說：“狀態有點不好啊。”
這時廣播又播報著，“十發子彈，十發十環。”
林浩一愣，第一反應是竟然還有人比沈念更厲害？
再去看沈念臉上，眼裡閃過一絲不服，冷哼一聲，換好彈匣，一連又開了十槍。
“十發子彈，九發十環，一發九環。”
“該死！”沈念生氣地罵了一句，看著遠方的靶子，心裡不服，都想走過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九環。
“這是誰？這麼厲害？”林浩轉身去看櫃檯上方的大顯示屏，然後聽到沈念說：“還能有誰？指揮系那個變態唄！”
指揮系……不會是……果然，林浩抬頭看到了顧景軒的名字。
“沒關係，他可能只有射擊比我強。”沈念嘆口氣，打算自我催眠，卻不料聽到身後有人說：“那要不，我們換個專案，再比一次？”
“變態，幹嘛偷聽別人講話。”沈念轉過來看到顧景軒的臉，一眼看到他唇上的傷口，頓時心虛地移開眼睛，“誰……誰要和你比了！”
林浩看著他們，皺緊了眉頭，心想：念兒這個反應不對。他們之前就認識嗎？到底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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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軒衝林浩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微微俯下身去問沈念：“真的不打算和我比一比嗎？難道……是怕輸不成？”
這個激將法很管用，沈念轉頭不屑地笑了一下，“來啊，誰怕誰。”
“念兒，等會我們還要去……”林浩下意識地不想讓沈念去，但沒有用，沈念擺擺手，和他說：“等我解決完這小子，馬上就回來。”
林浩沒跟去訓練場，自然也不知道結果。那天的結果是沈念和顧景軒，先後比了自由搏擊，近戰，刑偵訓練，槍械組裝，大型傳感器的操作，跟蹤與隱蔽，全部都是沈念拿手的專案，但全部都輸了，有幾項還輸得特別慘。
沈念不服氣，最後甚至提出要和顧景軒比最基礎的體能訓練。
顧景軒聞言挑眉，看了一眼剛打完三場近戰，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沈念，反問她：“你確定？體能訓練這一項，再怎麼說，男生還是比女生佔優勢吧。”
“那你就不用把我當女生看。”沈念站起來，隨意撩開T恤下襬，抹了一把臉上的漢。她裡面只穿著內衣，所以顧景軒能看到她光滑白皙的腹部，因喘氣還隱隱顯露出一點腹肌，又因為她衣服撩得高，甚至能看到她內衣的顏色……
“唉……”顧景軒撇過臉去，把手上拿著的外套丟到沈念頭上，蓋住那些春光。
“幹嘛！”沈念本來就有點生氣，現在更是在炸的邊緣了，她一把拿下外套，丟回給顧景軒，“贏了就得瑟了是不是？”
顧景軒餘光看到她T恤已經放下來了，便接過外套，說了一句：“你還真是不拘小節，難道林浩一直防著那些人。你身上的可趁之機太多了。”
“什麼鬼……”沈念看他要走了，拿上自己的外套追了過去，繼續問他：“誒，體能比不比啊？”
“不比，贏了你也不算我實力。”顧景軒看沈念悶悶地鼓起臉，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想到剛才近戰時，兩人因動作的關係，不免靠的很近，甚至多次有觸碰但不該觸碰的地方。雖然自己已經在盡力避免了，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不顧及自己是女孩子，出手又快又猛，專攻弱項，自己偶爾顧及不暇，還是有很多冒犯……雖然手感挺好的，該有的地方都有，不該長肉的地方也很纖細。但一想到，她是戰鬥系的學生，以前可能也和別人如此訓練過近戰，顧景軒就有點惱。
“你每次近戰都這麼拼嗎？”顧景軒問道。“如此……嗯，不顧及自己的……嗯，就是毫不避諱。”
“不懂你在說什麼。”沈念邊說邊把外套穿上，“之前遇到的那些對手，還不需要我這麼費力去解決。”
“也就是說，並無過多接觸咯？”顧景軒又笑了，想了一想繼續又問：“林浩也是這樣，並無過多接觸？”
“林浩？他不和我訓練近戰，只跟男生一起訓練，也不知道為什麼。”
“嗯，他倒是想做個君子。”顧景軒笑笑，想起來自己剛才的一些動作，確實有些失禮了，但身邊這人，似乎沒意識到，男女肢體接觸是有多麼嚴重的感覺。
難道在她眼裡，我不是一個男人，只是一個無性別的訓練物件？
顧景軒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他低頭看了看沈念，看她一直皺著眉頭，在糾結剛才輸了，像是真的沒意識到，剛才的訓練裡，有很多和自己的肢體接觸。並且，她剛才也大大咧咧地在自己面前，像男生一樣，撩開衣服擦汗，確實毫不避諱……
不會真的在她眼裡，自己就是一個無性別的訓練物件吧……
“誒，等等。”
顧景軒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自己都替自己著急，等會別在和她發展成好哥們的關係，就有意思了。
於是顧景軒忍不住想試探一下她，轉身攔在她面前，俯身看她，笑著問道：“你是怎麼看我的？”
“嗯？”沈念一愣，然後認真想了一下說：“你，是一個比我厲害的人。很少有人能贏我的。”
顧景軒微蹙起眉，臉上笑意不變，繼續問道：“只是這樣？”
“不然呢……”
沈念正疑惑著他究竟在不爽些什麼，但還沒來得及去細想，顧景軒便又俯身下來，吻住了她。
沈念吃了一驚，連心跳都少了一拍，等反應過來後，下意識想逃，但顧景軒反應比她快，一隻手攔到她身後，摟緊她，把她往自己懷裡帶，一隻手伸到她腦後，使她無處可逃只能接受自己的吻，牢牢把她控制在自己懷裡。
“唔……你又來……”
沈念掙扎地發出抗議，含糊說話間，卻讓他穿了空子，直接攻入她唇內，找到她的舌，與她糾纏。
很奇怪的是，沈念開始還掙扎著，但漸漸漸漸卻感覺自己失去了力氣，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席捲全身，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一點勁也使不上來。本該推開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改成握緊他的衣服，不知覺中自己竟也微微抬高頭，享受起了這種酥麻柔軟的感覺。
良久，顧景軒才放開她，看她竟沒有第一時間逃走，而是愣愣地，似乎丟了神智一般，手緊抓著自己的衣服，面色泛紅，眼底一片溼漉漉地看著自己。
顧景軒的心瞬間也漏跳了好幾下，反應過來後，低沉沙啞地說了一句：“你呀，真的有太多可趁之機了。”
說完，便又摟緊她，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