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被調包？”
溫軒看著這三個字，先是輕聲讀了一遍，然後又思考一下，又重重讀了一遍。他發現自己似乎怎麼都不能理解這三個字的意思。
“被調包？”
柒柒被調包？
溫軒思來想去，最後卻笑了出來，把報告往茶几上一丟，然後與對面的沈風說：“這不可能。就算你不確定那個人是否是你的女兒，但我能百分百確定那個人就是我的妻子。”
沈風看溫軒如此堅定，便也安下心來。他拿回報告，緩緩說道：“本來這也是情報組的猜測，但後面他列舉了一些證據讓我覺得似乎有這個可能，並且可能性很大。我無法確定，所以才把你也喊來看看，來確認一下柒柒到底是不是真的柒柒。”
溫軒不接受他這個說法，聽他說完，輕蔑地笑了一下，然後說：“我知道沈局長日理萬機，可能忙到連女兒也認不出，也是情有可原的。”
溫軒說完便不在沈風這繼續耽擱時間了，他說自己不放心在醫院的柒柒，現在在趕回去看看她。但溫軒出了沈風的辦公室後卻沒直接往醫院走，而是他回到自己辦公室，又重新把於其叫了過來。
於其來的時候，溫軒又把之前蘇素素的案子翻開看了看，見於其來了。溫軒合上蘇素素的檔案，開始一個一個問她問題。
“關於蘇素素的檔案，我有些東西無法理解，還煩請於副指揮給我解答一下。”溫軒客套地說道。
“是。”
於其的回答很恭敬，一直站在溫軒桌前，不與他直視。
溫軒笑笑，先問：“按照檔案上寫的蘇素素本來是林啟明底下往生局的人，後為什麼又會效力於時間局？”
“因為蘇素素愛上一個普通人，往生局不願放過她，也不想浪費一個未來人，所以開始追殺她和她愛人。而局長知道此事後，給了蘇素素庇護，讓她得以和愛人在一起，所以她為了報答局長，就開始為時間局幹活。”
於其的回答都是檔案上有的東西，滴水不漏。
溫軒又問：“那她後面為什麼又重新回到了往生局？她之後把沈柒柒帶回到往生局去，究竟是時間局的授意，還是往生局的授意。”
於其頓了頓，但也很快就回答上來說：“根據我們所瞭解的情況，那是往生局的授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蘇素素是兩面的間諜？一邊在為時間局做事，一邊又聽從往生局的命令？”溫軒好看的眉頭輕蹙起，他的手指屈起，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上敲著，似有些不耐煩。
“所以因為蘇素素是兩面間諜，時間局知道後，怕她洩露時間局的秘密，最後就讓她自殺身亡。並且她的死也不要浪費，安排她在我和沈柒柒面前演了一場戲，以來挑撥我和沈柒柒的關係？這到底是時間局的意思呢？還是往生局的意思呢？”
這個問題於其愣了很久，然後才緩慢開口說：“是時間局的意思。”
“是局長下的命令？”溫軒問道。
“不，是我下的命令。”於其說這話時，頭慢慢抬起，終於直視溫軒的臉，“安排蘇素素死亡，並且她的死法，之後的後續，都是我安排的。”
“你有這麼大的權力？”溫軒似乎有點不相信。
於其點點頭，“局長隱藏身份的那段時間裡，時間局本是貝拉副局長全權管理。後貝拉副局長因失誤入獄，時間局的大小事務就由我全權代理。”
“這樣……”
溫軒說這話時還看起來漫不經心，但隨後他就收起笑意，用冷漠的聲音問於其：“為什麼非要讓蘇素素死呢？你是因為什麼而做了這個決定？”
於其看溫軒目光冰冷，不由心中一寒，說話也有些哆嗦：“因為……因為我們需要副局長您清醒過來，重新回到時間局來主持大局。”
“想讓我恢復記憶的辦法有很多，為什麼偏偏是這一種呢？為什麼偏偏要用別人的死亡來讓我恢復呢？”
溫軒根本不接受她這個說辭。
於其幾次想張口，但最後又默默把話憋回去，什麼都沒說。
溫軒拿過檔案往於其面前一摔，頗陰狠地說道：“你知道蘇素素對我有一些恩情嗎？就算她的身份是假的，是時間局安排的，但她對於我來說，也曾是我的母親。而你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殺掉了我的母親？這筆賬，我到底該怎麼和你算呢？”
於其一聽，立刻鞠躬道歉，九十度的鞠躬，非常誠懇。
“對不起，副局長，是我沒考慮周全，是我的失誤。我願意接受懲罰。”
“呵，懲罰？”溫軒又重新笑了起來，聽聲音真是很明朗的笑，暖如春風的感覺。
但他的話說的是：“如果非要說有一個公平公正的懲罰的話，那應該就是一命抵一命了。你願意嗎？”
於其的身形不自覺地抖了抖，想開口回答，但話音裡是無法剋制的恐懼。
溫軒等了一會見於其還沒回答，於是他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走到於其面前，把她扶起來，“我開玩笑的。如果讓你死了，局長怕也是不會放過我的。”
於其還在無法剋制地顫抖，但她極力控制住自己，聽溫軒的話後，拼命說了一聲：“謝謝……謝謝副局長。”
但溫軒的話還沒說完，他收回扶起於其的手，看著自己手心，拿過紙巾輕輕擦拭。
“不過就算不能真的殺了你，但把你調到偏遠一點的地方去做小小管理員，這一個權力，我應該還是辦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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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其沒說話，她知道其實不管是溫軒想要她死，還是想要把她調走，只要溫軒釋出了這樣的命令，沈風其實不會真的維護她。因為她太瞭解沈風了，沈風不會為了維護一個下屬，而正面拂了溫軒的意思。按照沈風的話來說，這個位置，其實誰來坐都可以，其實時間局裡離開了誰都可以，包括他自己。
所以於其現在心裡很清楚，溫軒是在逼迫她的心裡防線，想讓她害怕，想讓她屈服於溫軒，最後為了保住自己，而把她所知道的秘密全部和溫軒說，最後歸於溫軒的下屬。
這才是溫軒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