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於其的話徹底嚇到柒柒了，她發現如果把蘇素素和溫衡的愛情當成一場陰謀來看的話，那溫軒算什麼？
於其說，當柒柒介入這個任務時，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經發生改變？這指的是什麼？什麼被改變了？結果？過程？還是從現在開始的整條時間線都不對了？
那當過去改變後，未來會變成什麼樣的？溫軒會變成什麼樣？
如果……等等！如果現在就讓蘇素素和溫衡在一起，自己再回到2017年，是不是還得來的及？？
柒柒這麼想著，就覺得一分鐘都沒法耽擱，於是開啟房門衝到蘇素素房間去找她，卻沒看到她的人，又急匆匆跑下樓，可客廳廚房衛生間都沒有人。
難道出去了？
柒柒來不及披上一件衣服，一邊掏出聯絡器準備聯絡蘇素素，一邊打開門想去附近街上找找。
外面很冷，大風咆哮著，把所有人都趕回家，不敢出門。
柒柒的腳步剛邁出去，身後就有人在說話：“你找蘇素素？”
一個冷漠熟悉的女聲。
柒柒還沒來及轉頭看，又聽那聲音說：“她剛死了。”
什麼？！
柒柒猛得轉了過去，一身淺灰套裝的女人戴著一個巨大的寬簷帽站在路燈下。逆著路燈的光看不清她的長相，但直覺告訴柒柒這個人很危險。
女人看到柒柒轉過來了，慢慢向她走近。
柒柒下意識後退的動作，惹笑了女人。女人站定，不再往前，然後似安撫小孩一樣安撫柒柒：“好了，別怕，別往後退了。”
柒柒怎麼會聽她的，心裡後悔沒把槍帶出來。
“你剛說蘇素素怎麼了？”
柒柒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在顫抖，畢竟她從來沒見過死人。
“哦，蘇素素，你放心。我說的死不是真的這個人死去，而是她從這個年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畢竟我不會對我自己下狠手的。”
女人說的一本正經，聲音溫柔，似在講故事。
“什麼？”柒柒沒有聽明白。從世界上消失，那不就是死了嗎？
“因為這個年代只需要有一個蘇素素就可以了。”
女人說著摘下帽子，微卷的頭髮，漂亮的眼睛，高鼻梁，尖下巴。那張臉就是蘇素素！另一個蘇素素！
“你……這……”
柒柒被眼前的情況嚇到了，不知道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她的目的是什麼？她想要什麼？為什麼她和蘇素素長得一模一樣？
蘇素素看柒柒恐慌的表情，慢慢走上前，手輕撫上柒柒的臉：“別怕，柒柒。我確實是蘇素素，貨真價實的蘇素素。只不過……”
“只不過？”
柒柒不自覺重複著她的話。
“只不過，我是知道一切的蘇素素。”蘇素素笑了，溫柔地摸柒柒的臉，像在摸著自己的孩子：“柒柒，我知道我要和溫衡在一起，我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我知道……你是溫軒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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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溫媽媽？”
柒柒仔細去看蘇素素的臉，可那是一張年輕的臉，怎麼會……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我不應該是一個40多歲的老阿姨嗎？”蘇素素‘慈愛’地看著柒柒，淺笑著說：“時間局肯定沒有告訴你有一臺機器叫‘青春記憶’可以幫助人們回到他們需要回到的年齡。這是未來人的福利之一，保修年齡。一次使用可以維持五年，也是唯一一個時間局終身對未來人開放的專案。
你也知道未來人有多麼緊缺，所以時間局不允許未來人老去，不允許未來人退化，甚至不會讓任何一個未來人死去。
未來人永遠只能為時間局賣命，一年復一年，永遠沒有盡頭……”
……這聽起來更像是個鬼故事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用？”
柒柒想起自己初見溫媽媽時，她明明從體態樣貌都是符合她當時的年紀的。可能因為接受了眼前這人是熟人，所以柒柒慢慢放下戒備。雖然去看溫媽媽的臉時還感覺很不適應，但心上放鬆了，連緊繃著的身體也不自覺放鬆下來。
蘇素素看柒柒放鬆下來，於是縮回手，從包裡緩緩掏一個東西，邊漫不經心地說：“因為我放棄未來人這個身份了，為了溫衡，為了溫軒……現在又不得不撿起來，然後……”
蘇素素掏出了一支針管，透明玻璃裡淺藍色的液體在路燈上發著微弱的光。她趁柒柒不注意，把手繞道她背後，忽然眉頭一皺，往她脖子處猛扎了進去，快速推進，把那淺藍色的液體全部注射進去。
“溫媽媽，這是什麼？……為什麼？我……”
這種化學品反應快到柒柒連一句完整的話都還不急說完，忽然身體就猶如猛風帶來一團火，快速在體內蔓延開，從心到肺燒得到處都疼，一種綿綿密密細碎的火苗在啃噬所有細胞。
蘇素素還是皺緊著眉頭，動作保持剛才那樣不變，她似乎也有點糾結，深吸一口氣轉過臉去，不去看柒柒：“抱歉，柒柒，我不能讓你活著回去。你如果回去……我的生活就毀了……”
柒柒忍受不住體內的痛苦，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街上的冷風似刀片片片削著她裸露在外的皮膚，可身體內的火似萬億螞蟻爬行，到處叫囂著想要找一個突破口。
在兩種極致的痛苦中，柒柒終於忍不住快失去意識。她最後一眼去看蘇素素，發現她從自己口袋裡搜出自己的手機。
為什麼……溫軒，救救我……溫軒，你在哪……
待柒柒徹底失去意識後，不知道從哪一下躥出十幾個人，手腳麻利地抬起柒柒就走。
其中一個穿著寬大衛衣，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男人走到蘇素素面前，衝她挑一了眉，輕浮地說道：“不錯嘛，su，這麼久沒做任務了，假惺惺的感情這套還是這麼好用。”
蘇素素捋了一下自己頭髮沒看他，“yan，滾遠點。你知道boss想對她做什麼？”
“那就是boss自己的事了。”這個叫yan的人，痞痞地笑了一下，故意壓低聲音湊近素素：“大概是什麼很好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