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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後果

如果,這世上,還有什麼讓人無可奈何的——那便是所謂“因果”。

“因”,不同於“果”——你大可以改變前者,而不能躲過後者,當然,所謂的“果”並不一定都是惡果。

而我在這裡要講述的,便是惡果。

因果,實在是讓人無可奈何的東西——是嗎?

“大概是的。”

半月後。

出雲的苟家鏢局,苟家家主苟方快暈厥過去了。

繼而是——暴怒、陰鬱、暴怒、緩和、暴怒、停歇、消沉。

鏢局很少承接外人的鏢運,但一旦接了鏢,便從不會失手。

可這回,失手了。

連那小混蛋都沒能回來。

好多人傳言說,苟家家主苟方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兩鬢都生出了白髮。

事發一月後。

南山的龍泉鏢局,礱山快哭了,雖說是快哭了,還未曾到當著外人的面哭出來的地步。

龍泉鏢局四十年,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獨大與南山的勢頭,他作為唯一的當家,卻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礱山自然是不會放過殺子之人的,可是那些殺子之人…死了。

若是要他親自動手,他定時會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那些廢物竟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少年輕鬆拿走了性命。

半個月前勃然大怒,派出去的鏢手們完好無損——廢話,四家鏢手齊聚的報復,有何人殺不得?

可是,自己的孩兒,甚至連屍身…都未曾找回。

事發一月後。

出海的蛟龍鏢局內:

“死小子,真給我長臉,居然連回…都回不來了嗎?”

“壬親手殺了那人,也帶回了小公子的…”那屏風之後的人聲音依舊平淡。

“厚葬。”

“這也怪我。”

“沒辦法,既然他的命當如此,就該當如此,他應該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那個傻孩子和他娘鋪路。”

“你何時也成了這樣心狠的人了?”

“大大咧咧慣了,也是不能再散漫下去了,至少,這回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那屏風之後,靜默無言。

事發半月後,萬古的嶺北鏢局:

“沒找到?什麼叫沒找到!”

“珀兒的屍身都找不到,要你們這幫廢物有何用?有何用!”

“雷宏居然也死了?”

“嗬嗬………我許崆竟如此………竟如此嗎?”

“天,註定要我許崆為人慘淡嗎!”

“嗬嗬………這是他們在逼我!”

許崆勃然大怒之後,無言坐著,不顧手下瑟瑟顫抖的身形,正值盛夏,偏北之地的萬古不算炎熱,那些屬下竟然個個汗透衣衫。

“傳信去……西域、北蠻人,我答應了,讓他們別再磨磨唧唧……那些佈置,若是有了我嶺北參與,十五年…十年,十年之內定要完工!”牙關緊咬,癲狂的面目展露而出,猩紅的雙眼,暴起的青筋,彷彿做下了這輩子最艱難的決定。可惜那些那低頭顫抖的屬下皆是未曾發覺。

“全盤三百六十又一,白子五十二,縱橫全盤。”

“黑子只十五,根深一角。”

“黑白二色,未起爭劫。”

“那若是攪亂這白子之眼,堵其氣,何哉?”

“哈哈哈……有趣,實在是有趣至極!”

“咳咳咳……”

此地不算偏北,靠江南,雖是初夏卻早已有了盛夏之息,此人卻是身著長袍,這蓋得嚴嚴實實,在這日頭當空照之下,頗為古怪。眉心的一點白勾玉,透過長袍的袖口,可見其瘦骨如柴的肩臂,再加上那病態至極的面龐,著實可怖,也唯有妖異二字適於形容他。

“少司大人………吃………該是喝藥的時候了。”帶著敬畏的輕聲提醒。

“喝藥?嗬嗬……藥……這副病身子也只能在棋盤上評點天下事,文能提筆?呸!連提顆棋子都費勁,這樣的廢物,廢物啊哈哈哈哈!”男子揮手而出,打翻了那下人小心翼翼捧著的玉託以及上頭白玉的碗。昂貴的白玉碗滾落在泥上,裡頭的湯藥飛撒而出,落於地,浸入泥。玉板託也磕在了庭院的石階上,生出了道道紋。

“少………少司大人………”那下人顯然是新來,還未曾熟悉此般狀況,自然是畏畏縮縮不知所措。

“你先退下吧,吩咐下去再煮一碗。”

這慌張至極的下人猛的回過頭去,待是看清了那人面龐,又是低下了頭不敢言語,快速收拾好打翻在地的玉託和那玉碗匆匆離去,至始至終不敢多言或是發出聲響。方才暴怒的病態男子像是因為那甩手耗盡了渾身氣力,沉著頭一言不發,彷彿方才的痴狂與暴怒都不曾發生過。

“煩憂什麼,是因為那異子?這也不怪你,你又不是天上神佛,怎能料到那種,又有何人能料到?”

“近日裡雖名揚四海,可也不過是一時風頭罷了又有何懼?更何況那少年自那時起遍未曾聽聞說在哪裡露過一面,也不是哪個名處出來的子弟,一個微不足道的江湖人,對於整方世俗的變更又能起到什麼影響?”

“四家的反應正是預料之中,北上的京城包括紫凌府都是愁著呢,估計是連個脈絡都未曾理清楚。”

“江湖各門各家,不是連那劍匣山莊所謂的‘論劍錄’都被此事拖上一拖,那安排起來不是更是方便些許了?”

病態男子任由這人說著,似乎是在細細聽著,又似乎一言未曾入耳,低下的頭,那散在額前的長髮遮住了清秀瘦削的臉龐,不知那臉上此時又是何模樣。這人說完,便是無人言語,不知沉寂多久,病態的男子才算是開了口:

“首先,那並不單單是異子,若只是枚異子,我便不會操心,甚至加以理會。”

“所謂異子,是可以隨手覆滅,任由生滅的,可現如今,整個江湖,就算我從未踏入過江湖,進過酒樓,卻又何不知此時,此時天下人都在談論著那一人破五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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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人之中,又何曾全為無名之輩?若是輕易殺了,即使手無縛雞之力,也會有無數的‘勢’被其牽動!”

“再其次,你又說‘料’、‘料到’……我墨孤若二十三開棋,如今二十八,五年之內何曾‘料’過一回?這天下事天下勢不過是因果勾連,若是憑‘料’,我又憑何以靜坐於此,執子落子?”

“再是其次,你這絲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樣何曾是真的?那四家有何反應?四家何曾不是安安靜靜接受了此事,哪個不是欲將此事作梁,去交好那‘異子’?”

病態男子停頓下來,喘著粗氣,時不時帶出幾聲咳。

繼而,舒緩了胸腔鬱雜,才算是第一次抬起了頭,微微仰視著那人,雙目互動之下再度開了口,一字一字清楚說道:

“我需要,那異子,死!”

前因後果已出,那麼便是要去詳寫那日,那聲吼,催那少年奮不顧身的一腔熱血。

熱血在,何事不成?

少年一舉驚天下人,江湖只此少年風光無限好。

白麵,終將要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