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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滾

黃府是塊死地。

黃府確確實實,是塊死地。

或許它以前不是,但現在卻是了。

自打白麵從黃府走出,吩咐那些唯唯諾諾的官差去後廚看看之後,在這些官差個個屁滾尿流的衝出黃府,像是見到餓鬼的瘋瘋癲癲、胡言亂語之後,黃府上下死光了這事兒才傳入小城千家萬戶中。

“黃府死人?”

“上上下下的全死光?”

“連最近很少再去黃府打理的五嬸也死了?”

“可惜,聽說她兒子那日早時候不打算讓五嬸去黃府,是要帶五嬸去京城。五嬸偏嫌太遠,更何況五嬸和她兒媳婦本就關係不好,當然是拒絕了。現在,五嬸她兒子估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概還在京城玩的熱鬧。”

“他們家哪來那麼多錢?難不成……”

“想什麼,黃老爺子的家僕每月拿的銀兩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都是少則五六兩,多則十多兩,那可是一個月!足足夠咱這類辛辛苦苦大半年!”

“也是,黃老爺子可是出了名的大方。”

“聽說五嬸死的很難看。”

“那裡只是五嬸,還有那柳花兒娘,多好的一個美人,硬生生給剁下了四肢,連腦袋都被割了下來……”

“別說了別說了,想想都…嘔,咳咳!”

黃府成了人們樂意津津樂道的事兒。

黃府的事兒,小城裡人人皆知,不同於其他江湖事兒,小家小鄰的事兒,總有個侷限,多的是這位講了,那位卻未曾聽說過。

幾個江湖人的來到,整座小城的江湖被帶動得熱鬧起來,雖然是沒幾個人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其中的因果關聯的,可也不妨礙眾人對此事的熱議。

酒樓也算是迎來了罕見的多客,正值午後,粗粗看去各桌皆是坐了人,人聲混雜,可謂之鼎沸。

酒樓名為神仙齋。

當下,除了黃府上下死盡,死樣極其恐怖之外,最惹人注目的,無非是神仙齋老掌櫃的迴歸來,當初被黃老爺子一怒之下,逼得帶上幾十兩銀子和兒子就離開此城的老掌櫃的。

眾人樂道,皆是想知道老掌櫃的得知黃府之事後,會是怎樣的幸災樂禍?

一切的喧囂鼎沸,都與一人無關,至少與這一人無關:

有一靠窗小座,年輕人獨坐於此,長髮束起,披肩而下,鬢角旁留著的一縷發掛至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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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酒,不多不少正剩半觴。

神仙齋之所以稱之為神仙齋,就是因為這些稀有的制式酒器,食器。多數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器物制式。

萬古州,其名萬古,必有其獨到之處。

神仙齋的器物,便可見一斑。

曾有: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

不錯,神仙齋有,皆有。

樽非金樽,卻有銀樽。

盤非玉盤,卻有荷花窯的上等花瓷盤。

酒面上飄著幾片嫩紅花葉,花色如雪猶有粉,似是桃花映人臺。

年輕人一身上下打扮及其不順,此情此景,與物相融,若是讓有心人見了,必定嘆其言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看上去像是異域的衣裳打扮,卻沒有蠻人那種粗壯厚實之感,反倒顯得苗條舒適。也同樣沒有西域人異色瞳,而是同於九州之人的黑發黑瞳。

不濃不淡的雙眉細長,不衝不淡,多是安然之色。

眼中流露出來的是如深潭的平靜。

在這酒樓之地,著實不應該有這樣的人出現,存在。

這樣的存在,自然是會成某些人眼中顯眼的存在。

田毛,田大掌櫃的兒子,唯一的兒子,簡稱獨子。當年父子二人流離失所,便是因為田毛不懂事,居然惹上了黃家大小姐,還是那般的過分。尚且還不是一般的招惹。

此事不多說,就說那田大掌櫃的,果然非一般人,帶著兒子,帶著幾十兩銀子,盡是下了天水州走商,一走就是十來個春夏秋冬,十來個年頭,帶上了那足矣嚇死人的積蓄和人脈,回了此城,只為了出一口惡氣,一口任誰也不會憑白嚥下的惡氣。

田大掌櫃的正拿回了本屬於他的神仙齋,還沒等出惡氣,黃府上下死光的傳言便是流遍大街小巷,這傳言不為假,為真,真到無可再得。

田大掌櫃的便是將自己鎖在府中,對著那些賬目,這些年走商的賬目發呆。

田毛自然不會像他爹一樣,自然是樂得出來逛逛,瞧瞧當年的夥伴如今混得如何,可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不如自己。

“小黑啊,來我家的神仙齋有什麼意思,能在這裡頭翻什麼熱鬧出來?”

田毛口中的小黑,便是當年被黃老爺子整垮了大半家業的趙家趙小黑。

“毛哥,你可不明白事理了,現如今黃府沒了,城裡除了你們田家一家獨大,還能有什麼地方好去?過兩日這幾條街上的鋪子閣樓可不都是你們田家了的。”

“淨說什麼大實話!”田毛樂呵呵的,任誰被人捧著誇,都是得樂呵呵的。

“這兩日就數你們家的酒樓人多熱鬧,要是想找點事兒,除了神仙齋屈指一數,還能有何處?”趙小黑竹筒倒豆子,噼裡啪啦說得頭頭是道。

“行,依你的,找樂子,本大公子,就喜歡找江湖人的樂子!”

於是乎,白玉京的身旁站了兩隻聒噪的公雞,咕咕咕咕不停,這模樣,就讓人想把刀子甩他們身上。

白玉京沒有這麼做,將口邊的酒杯移開,只淡淡說了句,淡淡說了句。

“滾。”

接著,便是公雞咕咕咕咕叫得更兇了。

“小黑,聽見沒,這人在說什麼?”

“他叫咱們滾呢,毛哥啊,這換我,可忍不了。”

“不錯不錯,說得不錯!”

白玉京眉頭也不皺,雖然他很煩心,

跑了這麼大遠的路,從東瀛來到中土,除了一開始那和尚,就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甚至好好打一架都沒有過,遇上的全是下三濫的城痞混混。

酒下肚,有些燒喉,餘味滿腔。

樽上飄著的幾朵嫩花,那小二講是桃花,卻讓白玉京想起了東瀛,想起了滿樹櫻花落……

“滾。”

白玉京依舊頭也不抬。

可有時候,一昧的退讓,或是簡單的吩咐,總有些人聽不懂,也難以懂。

田毛和趙小黑正是這樣。

下一刻,整座酒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這靠窗的不起眼角落。

刀未出鞘,刀氣沖天。

十年磨一劍?白玉京的刀無需再磨,只需飲血,可這些下三濫的傢伙,還不配。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