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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護鏢

“我需要走趟商,去八荒。”

“公子,咱們這幾個月都沒有要去往八荒的打算。”

“那我一個人去。”

“可正好有個商隊要去八荒走商,帶隊老家夥的與我交情還不錯。”

“跟他們?”

“聽說他們正還在找鏢局護鏢,怕是要等上一段時間,要可知去八荒的路是沒那麼好走的,西域這一塊的鏢局就那麼幾家,估計也沒幾家肯接那麼遠的鏢,不在自己地頭上,要是出了事情可都不好交代的,更何況這行本就……”

“那我去給他們護鏢。”

半月之後。

並川地界西南,臨近八荒的交界線。

並川與八荒地界並不相鄰,中間有眾多山嶺隔斷,山嶺規屬八荒或是並川,就是連當朝撰寫海地圖譜的翰林院老士,都時常為此爭得面紅耳赤而不休。山嶺重重疊疊,其間的寬大的官道逐漸狹窄,而後在這眾多的山嶺中戛然而止,唯剩下可供兩馬車並行的泥土小道蜿蜒向前。時而開闊明朗,時而狹窄如一線天。山嶺間地勢大不相同,可千百般變幻下不過只有兩種:或是仰頭是崖壁,偶有落下的幾塊石子驚眾人。或是兩側林蔭樹木,重重疊疊在緩坡之上,秋風漸起,秋意凜然,枯枝落葉灑落而下,或是在馬車的碾壓下化作碎屑。唯有那偶然遇到滿山楓樹的美景令人心醉,正好似:

——紅似火海,縱容山間千百色。

商隊緩緩而行,本是在商隊最前馬車中歇著的男子下了馬車,竟找了路旁的石塊,站於其上,不顧商隊緩緩而行,不顧離他愈來愈遠的商隊先頭,以及那舒適的馬車廂。商隊在山路中緩緩而行,男子站在路旁出神,無人煩擾。

男子看著那滿山的楓葉,靜默而立,直起的腰桿,略顯瘦削的身子骨此刻給人以穩如泰山的沉重感。風捲襲而來,本欲落下枝頭的紅楓沖天而起,旋轉飛揚,天地間的一切都因這抹肆意飛揚黯然失色了去。

人數眾多,因而在山嶺小路中拖得極長的商隊,在這幕景象下並未有停滯不前的打算,即使是因此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卻也沒有人生出空餘欣賞如此美景的興致。走南闖北的商隊,從來是奔赴著錢財所往,此般美景就算是讓他們停下來,也沒有幾人能平下浮躁的心去觀賞多久,最多一句嘆、叫一聲好罷了。

此趟走商,商隊裡多了兩件惹人注意的事情。其一,是一頭不揹負任何商物,身上只有幾件雜物的驢子。其二,是一個男子,聽說是為商隊護鏢的男子。

男子面貌體態並不出奇,可他的身份卻是整個商隊中矚目所在。因此,本是貌不出奇的男子,本該埋沒在商隊眾多人中的男子的一舉一動,都能吸引來眾多注意。

少女撅著嘴,搖晃著白鬚老人的臂膀,“爺爺,那人,您說那人能有什麼能耐。為什麼我們一路來都要看他的臉色,說好找鏢局怎麼到最後帶了那樣一個傢伙?你看他那樣子,還有些神神叨叨的,都快比上爺爺您了。您說,要是遇上山賊盜匪什麼的,他能起什麼作用?”

老人苦瓜臉模樣,對於孫女的撒嬌和幼稚也不敢明說出來,怕是又惹得這大小姐不開心,到時候還不是得花上千百兩銀子買一大堆玩物賠罪,小妮子就屬架子大。老人如此想想便是渾身上下顫了顫,似是寒氣入體的模樣,也只能溫聲勸道:“云云,這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此趟帶領商隊去八荒走商的主意是你爹提的,那渾小子分不了輕重,可是你二爺接的,帶隊的是你那兇巴巴的二爺,要是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大可以去拽著你二爺的胳膊去撒嬌,說不定啊,他就答應下來把那人趕走了。”

名為云云的少女愣著說不出話來了,再是氣惱極:“二爺爺,我,我才不要去找他!他總是那麼兇,老是吼我,我才不要去……哼,都怪你!云云不理你了!”用力搖扯著老者的臂膀,用上的大力就是連成年人都不一定吃得消,老人自然滿是無奈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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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不再關注馬車窗外那個男人的所處所在,小拳毫不留情怒捶在老人的背上腰上,連帶著老人不得已的求饒聲迴盪不休。

而當事人,卻不知道別人在背後如此嫌棄自己,更是因這一路而來的輕鬆感到心神恍惚。

半月前,出發之前,收拾行囊之時。

“公子,你可需注意了,這最危險最混亂所在的,並非八荒內處,而是那未曾分屬地域的並川與八荒的隔斷山嶺。八荒傳聞是怎樣怎樣的可怕,可雖然有許多佔山為王的草寇以及不少流匪,卻也遵循著許多規矩,不要說這一趟走商,就是走上十趟百趟,估計也不會出什麼岔子的,反倒是並川與八荒的隔斷山嶺,沒有拘束沒有管束,那山嶺當中的確是有人聚集,安營紮寨。而那些人,不僅是刀上舔血的傢伙,更是多屬不講江湖規矩的傢伙。”

“哪一條江湖規矩?”徐七問道。

“不殺婦孺,不侵老人。不毀人性,不淪餓徒。‘江湖四不’,那些在八荒那般的無序地都呆不下去的傢伙,才算是真正的惡徒兇徒,可能前一刻朝你跪地求饒痛哭流涕,可下一刻便是抽刀砍你的傢伙。更多是遇上妙齡女子從不放過,做的盡是些折磨人性的事。就如當年公子遇上的風流君相仿。”

商隊突然停下了。

商隊的後半段突然響起婦人恐懼的哭喊與漢子不甘的怒吼。還有某些符合時宜,難聽如烏鴉咕鳴的嘶啞笑聲。

“嘎嘎嘎嘎,都快一年了,總算是能劫個盆滿缽滿的了!兄弟們,抄傢伙,男的一律看死,老家夥也剁碎了餵狗,剩下的妙齡女子和值錢傢伙,全給帶回營寨裡去,嘎嘎嘎……盆滿缽滿盆滿缽滿。”枯瘦如柴的三角眼匪盜,就差沒有嘴角流口水的地步了。

“手腳麻利些,都在幹什麼?想佔便宜回了寨子有的是時候,到時候可就是隨你們痛快。若是現在不給老子快些,老子現在就叫你們不痛快!”三角眼匪盜本抓住第一眼看見的妙齡少女,少女瑟瑟發抖的模樣惹得他慾火騰地升騰而起。鷹爪般的手摸捏少女的臉蛋,三角眼匪盜享受著她無助的模樣,壓抑許久的心魂顫抖興奮。頭腦冷靜下來後,卻發現周圍安靜的有些過分。

“混球們都在墨跡……”三角眼扭轉頭,卻見面無表情的男子站在他身旁,冷不禁的停下了口中的罵咧。這男子不知何時開始站在他身旁,而他毫無發覺。見男子眼熟,似乎是方才觀察許久之下,一直站在旁邊發呆的傻子。三角眼疑惑道:“你?你是……”

還未等接下來的話出口,三角眼匪盜只感覺喉口溫熱,突然的從口中溢位血來,伸手摸了摸喉嚨,感覺胸悶至極喘不上氣來,見手上全是血,再是渾身無力雙眼一黑便是沒了知覺。

匪盜不止是沒了知覺,他如同一旁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傢伙們一樣,沒了命。

男子路過發愣的女子身旁,從那頭驢揹著物件的包裹中抽出柄傘,一隻面具,慘白的面具。

繼而,這位面容不起眼,身形同樣不起眼的男子,左手提著輕薄沾血的柳葉刀,右手拎著傘,傘柄處掛著的白色面具隨著他的步伐一抖一抖,施施然走遠了去,穿過人群,朝向的正是商隊前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