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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兇徒

蛟龍鏢局。

積水成淵蛟龍生焉,而這條蛟龍卻是生於南海而霸於南海。這便是蛟龍鏢局,天下四大鏢局之一,除外官家門派,盛名在外。在三年前的一遭大事,竟同時牽扯到天下四大鏢局,自那時起,四大鏢局的名聲也曾一落千丈,但在兩三年後,事情早已被江湖人所淡忘。尚且四大鏢局的根基放在這片江湖上,無可撼動,當下正臨近年關,天寒地凍卻不見商隊往來見少。

蛟龍鏢局如其名,為海上蛟龍,走海運護鏢,沒有幾家海盜敢於打蛟龍鏢局護送的航船的主意。若將之置於整個八荒,仍能鼎然當存。蛟龍鏢局幾近壟斷了整片南海商賈的航船往來,以及部分八荒地域內的護鏢。蛟龍鏢局極少接送陸鏢,海鏢幾乎來者不拒。

蛟龍鏢局是江湖上的一個傳說,以及在八荒的無可撼動的存在。可它的門面,甚至比不過瑚惠居,看上去只是家再尋常不過的鏢局。

一襲紫衣站在街心,正對著蛟龍鏢局的正門,來往的人多對她側目而視,她未曾放在心上。久久地凝視,門頭的牌匾上,四字行草豪氣沖天丈。雕工及上色更不用多論,怕是在整個八荒也找不到幾位能有如此水準的木刻漆色能耐。

“蛟龍鏢局。”輕唇微啟,繼而向上掀起可見的弧度,言語中帶著驚歎讚賞:“當真如傳言,有直指京城的豪氣。”

蛟龍鏢局門庭若市,她僅是站在街心駐足觀望了片刻,不及半盞茶時景,便已有不下五十人的出入,或是鏢局的下手,或是衣飾華美貴氣的商賈。門前熱鬧非凡,眾人各自的言語交織在一起,喧雜如若鬧市,震散開年關將至的冷意。即便是出海郡,在年關將近之時也會湧現入冬的寒,是沒了北上內陸的乾燥氣息。整個出海郡四散的都是鹹澀的海風,或微腥的海物。

“誒呦嘿,前面的讓一讓讓一讓,馬要過去嘞。”馬車伕的呼聲帶著沿海口音,總讓人覺得親切自然,街上來往如潮的人散開至街兩側,她同樣是如此,靠向的卻不是蛟龍鏢局的一側,而是鏢局對面的街鋪。馬拉著的不是車廂,而是長板車,車的四側有矮矮的木板攔起,上頭堆滿了雜亂的網繩以及不少的竹簍。最為惹人注目的是長板車正中足有五丈長的沙魚。尖立的背鰭被割去,剩下血淋淋的口子,白色的腹部上滿是繩子的勒痕。沙魚是食肉的,就是連人都能吃的。在海上遇到沙魚群,多半是凶多吉少,光是出海郡這邊,每年葬身沙魚腹的沿岸漁民就不下半百之數,猖狂的沙魚即使是水性再好的漁民都難以制服。更不用提捉到沙魚的可能了。

“天吶,那是什麼魚?”

“沙魚,那一定是海中的食人沙魚。”

“好大的塊頭,這沙魚是究竟是吃了多少人。”

“看那牙齒,嘖……一口下去什麼東西都得給咬斷。”

“近些日子事多,難不成就是這沙魚化作的怨魂鬧的鬼。”

“瑚惠居死人的事情?”

“聽說那瑚惠居先是有人被肢解,還找不到人頭,後來掌櫃的也死了。”

“那叫做劉寬的小子?他可不是掌櫃的。”

“誰知道呢,這地兒人多人雜,難免要出些事情,那些江湖人啊就是不安分。”

聲音混雜在一起,讓人迷失在嘈雜之中。

馬車最後頭跟著兩人幫扶照應著,以免丟下了東西,所謂八荒亂地,即便是出海郡這樣的地方,也是走上幾步便會遇到好些個賊盜的。馬拉著車載著海鮮活物經過長街,海腥血腥的臭味混雜在一起,她皺起了眉頭。街上的騷動喧雜忽地停了,她望了過去,挑了挑眉,露出玩味的笑。

滿平是個江湖人,是個走了兩年江湖的江湖人。可是他不算是雛兒,因為他走的地兒是八荒,他在八荒走了兩年江湖,抵得上在北上內陸走上五年。但是他的心並未因為八荒的亂而隨波逐流。滿平的師傅跟他說過,行走江湖,本心最為重要。若能堅守初入江湖的本心,即便是經歷五年十年,仍舊是自己,而不會沉淪於江湖。

滿平的耳朵很好,幾乎能將嘈雜的言談一一分隔開而映入腦中,師傅跟他講,這是堪比過目不忘的能耐。滿平卻從來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諺語說耳聽四面,眼觀八方。納入於心的東西越多,保持本心的難度越大。瑚惠居死人的事情他也聽說過,早上時候他也去過一趟,雖然被城衛封了門,滿平自有進去的法子。他總覺得瑚惠居死了的兩人有些什麼關係,在角落裡翻到了的幾根絲線讓他確定了。金紋魚龍線,至少在這出海郡,只有蛟龍鏢局一家在用此物,順著這唯一的猜測,滿平來到了蛟龍鏢局,正撞上了如此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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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腥血腥的臭味混雜在一起,鹹澀刺激著鼻腔,滿平不認為這是什麼好味道。

隨著這股味道而起的,是讓所有在場人都難以預料到的事情——刀光劍影一觸即發。

誰也沒料到這趕車的馬伕會突然抽出一把刀,誰也沒料到這把刀會砍向旁邊蛟龍鏢局門前的人,誰也沒料到下一刻倒在血泊中的人會是蛟龍鏢局的人。就如同所有人意料之外,頓時間場面暴亂起來,蛟龍鏢局門前還未反應過來的商賈或是路人被牽連進去,人群中湧出的十多人竟就此在蛟龍鏢局門前砍殺,甚至有飛濺的血沾在了蛟龍鏢局的牌匾上。十多人拎著刀,一言不發的揮動刀,留下的是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若炸鍋的人群向兩側湧出這條不算長的街,像是逃難的遺民。

一切的場景彷彿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火把、油、擁擠雜亂、血……

突如其來,寒冬臘月。

火舌竄上蛟龍鏢局的牌匾。

伴隨著的狂躁的怒吼:“何來小兒,竟將我蛟龍鏢局視作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