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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更】第三十五章 禍亂

數十年前的江湖,曾有個參天教,敢於直面朝廷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敢於超脫身於江湖泥潭之中,而又不遺世獨立。參天教不為非作歹,不拒人以傲,往往對於眾多江湖或是江湖以外的事情來者不拒。他們可以抽出數位一品中境去剿滅一個小小山頭的匪盜,只因為有孤兒寡母求上門來。他們又可以僅派位最普通的弟子去別家門派舉辦的盛宴=,或是南北方江湖的武林盛會之類,只因為他們從不在乎這些盛會排行的虛名。總而言之,參天教在外的褒貶不一,有人恨之入骨,有人趨之若鶩。

可以說,在當時的江湖,並不存在以官家門派為大,江湖人擠破了頭試圖獲取官家身份的事。當時的江湖,以及之後的天下七人,包括眾多各有盛名遠播的高手,都是江湖熱鬧層層如疊,累累成山的造就者。

——參天教在的江湖,才算是真正的江湖。

——若不伏地,仗劍行空;若不服天,參天一本。

——參天之名,不因盛名而累,不因勢獨有所畏。

如今江湖老人中心心念念者,在那渾濁老眼下依舊深藏著江湖往事,這些人中仍有將這幾句奉為上品之人。至於那些個文豪墨客的詩詞歌賦,跟江湖人從來是不搭邊的。參天教像是個魔障,環繞於朝廷勢力和江湖諸多門派頭上的魔障,在那個百派爭流,爭江湖魁首的時候,參天教不僅讓邪魔歪教銷聲匿跡,又是促成了諸多仗劍行俠客的出現。

“所以說啊,參天教,讓人又愛又恨,尋常江湖人往往都是仰慕其作為的,而老夫這類的‘朝廷惡人’,對此少不了頭痛煩心。”丹紅衣裳被常年洗得褪了色的老頭蹲在白麵的身邊,老成的嘆道。

白麵撇了撇嘴,坐在長凳上,雙手架在膝蓋上,手捧著臉無奈道:“朱雀老頭,你這話說的越來越開,扯得這麼遠,我都搞不清是什麼一回事了,你這老家夥莫不是個老糊塗?嗯……我看是像。”

名為朱雀的老家夥哼哼唧唧道:“你們這輩年輕人,就是不喜歡聽老人講話,話說一半就給你打斷了,老夫也沒講下去的興致了。”

“不不不,還是很有興趣聽你講的,繼續說繼續說。”白麵趕忙奉承道。

“不講,打死不講。”朱雀老頭撇開頭去。

白麵仰起頭,“其實我也不想聽這些老江湖的事情,因為我小時候就有個老家夥不分晝夜喜歡講這類事情,你說的我大致都是知道的,甚至可能知道些你都不知道的東西。”

朱雀老頭眯起眼睛,不知心裡打著什麼算盤。

京城,皇城內。

宮內實則已經大亂了,祿豐想到。後宮肯定已經出了事,就算不是大亂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他方才接到後宮那邊小峰子的急報,說是皇后鎖了碧水宮的宮門,後來惹起眾多妃子的一致相對。皇后掌管後宮,本就有罷黜妃子位的權利,尋常時候後宮的暗流都是平靜的,就算偶有波瀾都不會惹起太多的麻煩,但是這次連皇後娘娘都沒能控制住局勢。祿豐知道光憑法度是沒法約束到所有的太監宮女的,有一部分的太監宮女就在錦衣衛錄入的名冊裡。

小峰子的急報中當然不只是提到皇后惹起眾怒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的玉體傷了,傷在一個宮女的針下。聽起來簡直是個笑話,但是陸續傳來的訊息讓祿豐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那根針超出尋常半寸,大半入了皇后娘娘的氣海穴,但這也不足以讓皇后娘娘昏厥。因此聞風而動的錦衣衛順藤摸瓜從服侍起居的貼身宮女地方搜出了些烏叢草、痋蜒的粉末,短暫拷問之下宮女交代了她每日往皇后娘娘的茶水中添入,導致皇后娘娘體內瘀積了毒素,再由外界的刺激,氣海穴導致瘀積的毒素擴散,如今皇后娘娘的玉體不只是“有恙”,而是命懸一線的事實。

祿豐身為貂寺,自然不能擅離職守,他坐鎮的是皇城的中樞,可以說他就是皇城安全的保障。若放在尋常,他定當及時趕過去,但此次事發必定是有預先埋設的,可惜他沒有發現蛛絲馬跡,看來對方在宮內的佈局可謂是一環扣一環,接下去定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會發生。老皇上的安危……祿貂寺瞬間起身,朝著一旁的錦衣衛急切道:“快,快去月華宮看看,老皇上,老皇上的安危有可能出問題!”

田斌有些無奈,如今快至午時,緝捕白麵的任務化為泡影,他們也就被遣散回府,但是他又被吩咐了和幾位同僚一起入宮檢視皇城內是否有異常,結果就被安排到了祿貂寺這兒。祿貂寺是誰?換做昨日田斌一定是一頭霧水的,但是方才亥峰提醒了他一句,說祿貂寺是比四位大人輩分還要老上兩輩的存在。田斌也看明白了,能坐鎮皇城內禮宣府的祿貂寺,能負責整個皇城安全,那至少也是一品上境的存在。

“月華宮?在哪個位置?”田斌立即起身。

“西北角,小兄弟,拜託了。”祿貂寺微微躬身,“這邊也會立即傳信給四方府要求增派人手。”

朱雀老頭面無表情道:“宮內應該已經亂成一團了,剛好順了千魅小家夥的心意。”

白麵回過神來,疑惑道:“千魅做的什麼?也是,哦不……你這老家夥怎麼知道的?”

“千魅小家夥的佈局實在是有些淺顯,但是這些不影響龍脈氣運的事情,我們這老一輩的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朱雀老頭悠悠道:“宮裡有個姓祿的,朝仙樓的掌櫃的,還有四方府裡的幾位,都是這個看法。”

“這個看法?”

“這個天下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盛世,重要的是是否福澤後輩。”朱雀老頭咽了口口水,繼續道:“也就是說,無論千魅這個小家夥打算怎麼鬧,就算他要爭位,我們也不會插手,唯一會插手的麒麟老頭已經被另個老瘋子給弄死了。”

刀光一閃,尖銳鋒利的刀刃貼上了朱雀老頭的脖子。

“誒喲,我說你這小家夥,真的是性子急,怪我怪我行了否?”朱雀老頭毫無緊張感,凝神道:“最重要的是千魅不知輕重請來了任沐,這天下也僅有他一人可以請任沐出山,可以請任沐來京城。”

“任沐來了,估摸著就很難留下這福澤百年世代的龍脈氣運,當年的燭山侯斬龍於此,造就盛事千年的氣象,可不能被任沐給毀了。”朱雀老頭語氣嚴肅道,繼而又換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朝著雞皮疙瘩掉一地的白麵道:“既然是個誤會,不如幫老兒擋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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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麵誇張道:“我?你沒搞錯吧,想讓我這個年輕人擋住連青龍白虎四位都擋不住的魔頭,你是想要我的命?”

“沒事兒沒事兒,京城龍脈著百年總是孕育了些東西,就類似於上古的軒轅劍盤古斧的存在,這兒有把龍脈溫養了百年的刀。你拿去,隨意使喚。”

PS:第三十四章仍在稽核,先出三十五章,可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