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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一個夢

一座繁華而又冰冷的鋼鐵都市,道路兩旁的行人紛紛疾行,他們為了自己的前程而忙碌著,忙碌到遺忘,忙碌到忽略。靜靜矗立於郊區的孤兒院,便是被遺忘和忽略的存在。童年,本因是美好的代名詞。純真,可愛,無數早被大人們所遺忘的本質都能在孩子那兒表現出來。但真的是這樣麼?

上天是自私的,無數美好而讓人羨慕的頭銜總是會落於一個個被其所垂愛之人身上。上天也是不公的,他總是將一些人本因得到的東西徹底抹去。孤兒是無辜而可憐,他們失去的是常人所應該得到的親情和關愛,得到?他們得到過什麼?他們如同堅石裂縫中生長出的幼嫩小草,在狂風暴雨中堅強的活著,夢想著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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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悠然靜靜蹲立在孤兒院門口,這是第幾天了?不知道。自被送到這個孤兒院起,每天的下午悠然都會呆在那兒,靜靜等待著一天,和藹親切的母親和不苟言笑的父親會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小手,回到溫暖的家中。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死亡的嚴重,他不會明白,也不願意明白,生離死別的真正含義。他相信,倒在血泊的父親,逃離的轎車,四處奔波最終卻倒在路途上的母親,只是他睡夢中的一幕,醒來,就沒事了。

時間在流逝,都市的高樓又一次翻新。悠然也不再蹲坐於門口,在那,他只會承受到他不願看到的目光,憐惜。瘦弱的孩子越發孤僻,默默守護者自己的一小片空間,靜靜的長大。

孤兒院有人,自然有著自己的規矩,或是明文,也有潛規則。強壯的孩子永遠能夠佔取更多的資源,哪怕那些資源本身就是微不足道的。瘦小的孩子總是被欺負的物件,哪怕他們與強壯的孩子屬於同樣的人群。悠然是個例外,沒有人願意去招惹他,因為上一個欲搶奪他手中蘋果的男孩被打的頭破血流,而他自己也有了無數的疤痕。但同樣沒有人願意與他玩耍,他就如同一匹孤傲的小狼,默默舔舐自己的傷痕。

一如往常的一天,孩童的哭泣聲再次響起。這對於孤兒院來說,實在是太過於平凡了。無非是受到了欺負,沒有人會去管理。但對於發呆的悠然來說,這就是絕不應該出現的,那個哭泣的孩子居然坐到了他的身旁,更可氣的是,那孩子抹下的眼淚全部甩在了自己的床上。“閉嘴。”悠然皺著眉頭說道,“然後從我的旁邊離開。”不過這席話語並沒有起到作用,甚至起到了反作用,孩童的哭泣聲反而更大了。看著床單上一大片溼透了的印記,悠然不禁有些惱火,站起身正欲把孩童推開,卻發現哭泣的孩童睜著漂亮的大眼睛盯著自己,柔美的雙眉,瓊脂般的肌膚,好一個粉雕玉砌的女童,假以時日,必是一迷倒眾生的女子,很難想象會有誰家的父母願意捨棄這樣的女童。原來是個女孩,這讓悠然打架的心情全沒了。不耐煩的揮手說道:“離開這。”哭泣的女童怯怯的問道:“那你能幫我拿回娃娃嗎?”拿回娃娃?悠然有些好笑,我和你完全不認識,憑什麼幫你?看著悠然皺起雙眉,女童再一次嚎啕大哭起來。這讓悠然無可奈何,只得點頭答應。頓時女童破涕為笑,讓悠然第一次感嘆道,女人真是個善變的動物。

拿回娃娃的過程其實身為簡單,聽到悠然要那個破舊的娃娃,幾個調皮的孩子將其甩在地上便大笑著跑開了。但當悠然認為終於擺脫這個女孩時才發現自己錯了,往後的日子,悠然多了一個抱著娃娃的小尾巴。而這個小尾巴,每當悠然轉身想告訴她離自己遠一點的時候,漂亮的大眼睛就開始閃出淚花,讓悠然不得已作罷。見悠然不再警告自己,小尾巴都會笑嘻嘻對悠然說,記住喔,我叫童謠。清脆歡快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都坐好!都坐好!”院長板著臉,將孩童們趕至各自的座位上坐好。隨後又轉身,躬下自己那本身就不是很直的身子。諂笑這對黑衣男子說道:“既然您是李公子派來的,我也就放心了,您隨便看,這裡的孩子都還算得上老實。回去好好調教一下肯定好用。”黑衣男子冷冷的點點頭,走向這群孩童。這些孩童們何時看過那張似乎別人都欠他錢的院長今天會笑的跟朵花一樣?哪怕再笨也知道今天來領養的人肯定是個大角色。一個個正襟危坐,希望透過一個好的表現來吸引黑衣男子。悠然則對其不以為然,收養或是不被收養,在他看來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寄人籬下罷了。“嗒嗒”,清脆的皮鞋聲在大廳中迴響,離悠然越來越近。悠然雙目無神的看著地板,絲毫沒有在意。直到他看見,那雙黑色的皮鞋停在面前的地板。緩緩抬起頭來,黑衣男子正仔細端詳著自己,隨後又拿起一張照片進行對比。悠然心中突然一陣害怕,如同被一隻嗜血的惡狼緊緊盯住。

“就是他了。”黑衣男子對院長點頭。他?院長有些意外,這個沒有名字的孩子在院中都屬於既不受歡迎的存在,居然選中這種人?不過他也沒有蠢到問為什麼,只是慌忙點頭,招呼身邊的助理準備悠然臨行的包袱。“不用準備了。”黑衣男子看見院長的舉動,發話制止,隨後不由分說的牽起悠然的手走向門外。悠然很想掙脫,但他的力量怎麼可能與一個成年男子相比?在眾孩童的羨慕中,悠然被扯出孤兒院。不,我還沒有拿走我爸媽信物!悠然在孤兒院的大門反抗的更加厲害了,甚至開始大喊大叫,希望引起哪怕一個人的關注,不過可惜的是,沒有,孤零零的大院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悠然被粗暴的塞入停在門口的黑色轎車中,黑衣男子坐在駕駛位,並未急於離開,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悠然呆呆坐在副駕駛位,心中有些無法接受,他甚至還沒和童謠打聲招呼。想到這,他又想起童謠漂亮的大眼睛。

嘟。隨著電話一聲響起,黑衣男子沉悶的嗓音在車上迴響,是的,李公子,找到了。說完便掛了電話,開動汽車,悠然心中的恐懼感又一次冒出,似乎這輛車,駛向的是可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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