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喳喳好吵,容茸發現自己置身於幽暗洞穴之中。
地隆起伏,鐘乳石柱幽幽冥閃。銀色的絲線若潮水湧出將她裹住懸於半空。巨大的螯肢從迷霧中顯現:複眼、背甲、腹部紡織器……
容茸醒了,看表上午九點鐘,外面還下著朦朦細雨。天暗淡的和夢中一樣。
‘小一’還在熟睡,他睡覺的時候總是像一隻小獸蜷縮著。他的頭髮摸起來和夢中銀絲是一樣的,容茸俯身親了他一下。
“乖,再睡一會吧。”
路過試衣鏡時容茸發現自己胖了一圈。沒辦法,那個人從很多方面來講都非常下飯。
光潔如鏡的廚房,調料瓶和大小不一的鍋整齊碼放。若不知曉他是什麼星座,容茸會認為他是處女座。婁薇給的資料並沒有他的出生年月,但那塊神奇的平板告訴她,班修齊是陽曆六月二十二日子時出生,巨蟹座。
平板折射全息影像,她坐在他兩身邊聽他們講話。哇,好久沒聽到信息量這麼大的對話了。三個月前,給婁薇的訊息石沉大海。她想開誠佈公的結束,不明不白不是她的風格。
不過現在,她不想再見到那個人了。
至於這個‘小一’。
容茸苦笑。不是說愛一個人時眼神是藏不住的嗎。他看她的眼清柔軟亮…唉,果然碰上了個厲害角色啊。人可以為了根本就不愛的東西裝出很熱忱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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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可以的吧。
她自己不也這樣做過嗎?爸爸為她定了專業,校友聯名推薦下她去了英國A校。在海洋法系的汪洋裡她差點嗆死。
幾天一篇Paper,一篇接著一篇總也寫不完。一篇10頁紙的分析論文。至少消化一摞子書,一頁紙就是一句話。她逼自己硬啃。泡在圖書館裡眼通紅。一輩子的苦咖啡都喝完了,邊寫邊罵暴瘦三圈磨下來最後科科是A。
但她一點兒也不喜歡法學,這麼拼不過是要對得起Paper上的署名而已。
為了想要的東西拼盡全力,她欣賞這種人。況且,人都那麼努力了,她沒理由不幫他一把。
乘人之危的事差不多得了。雖然不太想承認,她好像真的愛上他了。所以快點結束吧,這遊戲她玩不起嘍。
這麼點的地兒竟塞了這麼多鍋具?以後誰把他娶回去還蠻有福的呢。想起班修齊和李鏡然站在一起一黑一白很搭。他倆是一對嗎?可惜平板被換掉了,要不真想問一下……
容茸在廚房裡搗鼓了半天,最後扒拉出個大鑄鐵烤盤,內裡黑鐵表皮紅琺琅沉甸甸很有分量,她帶著烤盤往露臺上去。
……
睡醒的班修齊從臥室裡出來,路過遭了賊的廚房。聽到露臺上面有人在吟詩。
“山靜似太古,日常如小年。餘花猶可醉,好鳥……咳咳咳…”
露臺上小家夥臉被燻的焦黃,一邊咳嗽一邊跟風講道理。
“怎麼會這樣啊。我往西你就往西?我往東你就往東吹?你是存心是要嗆我嗎?”
班修齊看著她怎麼轉兒煙都撲到她臉上,狼狽又可愛的樣子感覺好好笑。但待看清她在燒什麼後,他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