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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梁府的掙扎

梁山木回到自己的院落時,已經是夜晚的11點,星星依然在天空閃耀著它獨特而令人心喜的光芒,自從決定要娶李家大小姐後,梁山木的許多個夜晚都是在這樣的放空中渡過的。

梁山木沒有告訴周遭的人,其實他在很久之前就見過一次李家的大小姐李染,是在一家書店裡,本來他對李染第一印象是很好的,一是因為容貌不錯,二是因為她選了一本很冷門的書,而那本書也是梁山木的至愛,所以他的內心深處才燃起了一種別樣的情懷,只是可惜這樣的情懷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李染要的那本書只有最後一本了,而不巧還被另外一個人給預定了,所以在李染付款的時候,店家沒能把書賣給她,而是給了隨後才到的預訂了的人。

看著李染那般不捨的模樣,就在梁山木準備上前告訴她,“沒關係,自己家裡有,而且也看完了,可以贈予她,就當是一種緣分了。”時,李染卻讓丫鬟拿了一張銀票往桌上一拍,“我出100倍的價格,買你這本書。”

店家頓時就很為難了,因為這100倍的價格他得多賣很多書,可是他又答應了別人的,又不能失信。

“姑娘,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好?這書是我先定下的,已經等了足足半年才等來,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書的主人看著李染說道。

“這本書,我就是在今天要定了,晚一天都不行!”

“姑娘似乎在強人所難。”

“我李染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李染說罷就將頭轉向了店家,“你賣不賣給我?若是不賣我就找我大哥把你整個店都買了。這點銀子我李家毫不在乎!”

梁山木這也才知道,原來是李家的大小姐,怪不得這麼執拗。

店家的臉色都變了,因為他知道李染並不是買店這麼簡單,而是一定會讓他今後無法立足的,早就知道李家大小姐性格蠻橫,只要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今日一見果然是如此,所以只能用祈求的眼光看著眼前的公子,公子自然是懂得。所以笑了笑,“這樣吧,姑娘,這本書我就贈予你了,你也不用花這麼多的銀兩要買它了,希望你好好善待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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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此人就消失在了李染和梁山木以及店家的眼前,看他的態度,梁山木就知道其實李染態度溫和一點,他必定是可以把書讓給她了,只是可惜太驕縱了,所以對方才想為難一番,不然也不至於在這最後關頭放棄掉這本自己也等了許多日的書了。

原本梁山木還是理解李染的,因為她出生的家世就註定了她的性格,想要的任何東西都得要的,畢竟李家就那麼一個女兒,自然是寶貝的不得了,所以驕縱點倒也正常,只是讓梁山木失望的是在李染拿到那本書後,卻將她一頁一頁的撕成了碎片,然後扔進了垃圾桶裡,挑釁的看了一眼店家,最後才轉身離去。

這樣沒有教養的姑娘,梁山木是著實找不到可以跟她培養感情的源泉。

他可以接受一個家世不好,甚至沒那麼多學識,長相也很普通的姑娘,可是他著實沒辦法接受這樣一個蠻橫無理的姑娘,儘管她能給他,給整個梁府帶來更多的錢財,但她帶不來他心裡想要的那一絲最簡單的溫暖。

而祝英臺那樣一個知書達理,什麼都不要,只要梁山伯人的姑娘,梁山木是著實覺得難能可貴,反正他自己已經選擇犧牲掉自己的感情了,所以他才在想,要不要悄悄的去幫梁山伯把這個姑娘找回來,梁山伯日後還會遇上很多很多個姑娘,但像祝英臺這樣的可能就很難很難了。但是梁山木也有一個害怕,那就是當他把這個姑娘找回來後,梁山伯的記憶恢復了,那到時候可怎麼辦?畢竟大夫說的是會恢復,而並非永遠都是這般,不僅如此,他還得揹負被爹和孃親責怪的罪名,說他不明事理,說他不懂人情世故,說他過多考慮兒女情長永遠成不了大事。

只是在梁山木的心裡,他是大哥,所以他希望除了自己以外,他們都能選擇自己所喜歡而不後悔的人生,這也是他作為大哥在情感上唯一能幫助到他們的事了。

所以梁山伯的內心是很掙扎的,就在此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

“大公子,小公子想見你。”

梁山木雖然很是疑惑梁山伯在這個點找自己有什麼事,但還是決定走一遭,“好。你去告訴小公子,我這就來。”

“是!”

梁母給梁山伯的答案是天色已晚,所以先讓僕人回府休息,等到明日再繼續尋找,梁山伯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梁山木卻看見了他分明就不相信的眼神,所以這樣一想,梁山木推測一定是因為這件事。

果然梁山木才剛踏入房間,梁山伯就用祈求的目光看著自己,“大哥,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事,今日有不得已有一事相求,還求大哥成全。”

梁山木點頭,“你說。大哥會盡力的。”

梁山伯靠在床頭,目光平視著前方,牽扯出苦澀的笑容,“大哥,我知道娘其實根本就沒有去找英臺。她不喜歡英臺,這是我們都心知肚明的事。她恨不得她就此消失,永遠都不要再回來。所以她不可能去找她的。”

梁山木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反抗?”

“我怕我逼的太急,孃親就會真的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我才會心安。”梁山伯很是無奈的說著。

梁山木點了點頭,他當然也是知道梁母的手段的,“山伯,長大了呢。”

“所以我求大哥,悄悄的幫我找到英臺。這份恩情小弟會永遠記在心裡。”看著梁山伯竟然眼含淚水,梁山木點了頭,“瞎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這是大哥應該做的。不瞞你說,你找我之前我自己其實也在思考要不要幫你悄悄的把英臺找回來,可是大哥有很多的顧慮,有些是你所能理解,但有些不是,既然你這麼說了,大哥也就不想了,不管日後娘和爹怎麼說,這一次,這一件事,大哥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謝謝大哥!我這就畫下英臺的畫像,請大哥去幫我找她,讓她回來。”

梁山木一邊接過梁山伯遞來的地址將它揣進了懷裡,一邊將他扶起來坐在了書桌前。

看著梁山伯畫時那情深的模樣,梁山木的內心尤為的羨慕,都說一個人愛一個人眼神是擋不住的,以前梁山木不明白,這一刻,梁山木明白的徹底。

“大哥,我的下半生就交給你了。”畫好後,梁山伯小心翼翼的等到它的墨水幹掉才將它卷起來交到了梁山木的手上,語氣尤為的沉重。

“好。大哥盡力而為吧。”梁山木接過就轉身走了。

梁山木的內心是舉步維艱的,因為梁山伯已經忘了他對祝英臺的傷害,可是梁山木記得,祝英臺也記得,他的傷害都到了那樣一個地步,即使找到了祝英臺,別人願不願意到梁府誰都說不清楚,如果換作是自己的妹妹被別人如此等待,別說再回那個家,從被休掉的那一刻開始,梁山木就一定會上門將那人暴打一頓的,然後想盡一切手段對整家人進行打壓,一直到心裡的那口氣出出來。

所以梁山木的內心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同時做好的,還要求祝英臺回來看一眼梁山伯的準備,總之只要她肯回來,無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梁山木都會想盡一切辦法的滿足。

這並不僅僅是因為梁山伯,還因為他覺得這是梁府對她的虧欠應該所表現出來的誠意。

這一趟遠門一走就不知道是幾天,所以梁山木必須得找到一個能說服梁父梁母的理由,不然依照他們的敏感程度,一定會揣測到他究竟去做什麼。

第二日天一亮,梁山伯又開始在房間裡亂發脾氣,不僅摔了藥碗,還砸碎了房間裡好些自己之前很是喜歡的物品,聞聲而去的梁母不禁驚了,那些東西可都是梁山伯自己花了很多心思才收入囊中的,平時寶貝的不得了,誰摸一下都不行,這會兒自己卻把它摔的粉碎。

“山伯!山伯!你這是做什麼?怎麼了?有什麼事給娘說好了?幹嘛沒事摔東西呢?那些東西摔碎了可就粘不回來了。”

“給你說了有用嗎?英臺呢?!我要見英臺!”

梁母被梁山伯這氣焰給嚇住了,他之前可是從來都不和自己對著幹的,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孝順的不得了,這會兒卻衝自己大吼大叫,絲毫不顧她可是他的母親。

“娘不是派人在找了嗎?”

“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都走,都出去!我只要英臺!只要英臺!你們都出去。”

梁山伯又開始摔東西,更可怕的是這一次摔東西是直接對著他們砸,嚇得梁母趕緊將房間裡的人都召集了出去。

“山木,這可怎麼辦?怎麼辦才好呢?大夫不是說會有好轉嗎?可我怎麼覺得這越來越嚴重了呢。”梁母一邊用手絹擦著眼淚,一邊看著梁山木心疼不已的說道。

“娘,別太擔心。說不定再過些時日就會好起來。”梁山木安慰的說著,梁母卻自己搖起了頭,“唉,我看是難了。唉。作孽啊。作孽啊。”

就在這時一個僕人過來在梁山木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母親,我找到了!”梁山木聽完很是興奮的說道。

“找到什麼了?”梁母疑惑的問著。

“弟弟病後我就一直找人尋找更好的大夫,這不聽說離我們不遠的一個縣城裡面有個治療記憶錯亂的大夫,據說很是厲害,可惜這個大夫很少出診,並且費用貴的可怕。但是只要弟弟能好起來,再多的銀兩也是值得的。一次他不肯來,我就日日去找他,一直到他同意為弟弟治療為止。”

梁母頓時就燃起了希望,“是是是。那你趕緊去請大夫,不管對方提什麼條件,我們梁家都可以答應!只要他能讓山伯好起來。辛苦你了山木,路上小心。”說罷,用力的拍了拍梁山木的肩膀,將所有的希望都飽含在了這裡面。

“是。孃親。那我這就出發!”

“去吧。我們等你回來。”梁母流著眼淚揮了揮手。

轉身的時候,梁山木的內心總算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提起了另外一口氣,因為這一去,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

他只能祈禱,此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