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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香灰

張主任胸有成竹,他已經在那個上了鎖的房間裡找到了蛛絲馬跡,只是他現在還不能將這些有效的聯絡起來,他需要更多的證據,然後將這些所有全都串起來,這樣才能把整件事理清楚。

“我還是需要提醒你,儘量的不要刺激我女兒,如果她尖叫,那麼我只能請你們離開了。”男主人突然間拉住張主任的胳膊說道。

“放心吧,我是醫生,怎麼做我很清楚。”張主任拍了拍男主人的肩膀,從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推開門走了進去。

身後跟進來的是翻譯,唯獨她的父母卻沒有進來。

屋子真的很大,趕得上國內的三室一廳了。靠近窗戶的地方,放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女人,雙手被鐵鏈子拴住。

張主任進門之後朝幾個護士做了個噤聲的姿勢,他也沒有說話,開始觀察整個房間。

這個房間雖然是詹妮弗的起居室,但是奇怪的是房間裡沒有任何的桌子,也沒有櫥櫃,就連床都是緊緊貼著地面的。還有一個比較奇怪的,就是房間裡沒有鏡子。

“老比克讓我們將房間裡的所有桌子和櫥櫃全都搬了出去,說是小姐看到任何隱藏空間,都會發瘋,另外房間裡的鏡子,是為了不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才給拿走的。”一個護士走了過來,貼近張主任的耳朵小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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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立即趕了過來,聽完一遍之後給張主任簡單的翻譯了一下。

床尾位置的地上,有一攤血跡,雖然經過了處理,但是那紅色的一片現在依然非常醒目。張主任想起來吃飯的時候樓上傳來的尖叫聲,還有那個捂著手跑下來的醫護人員。

“你們都出去吧,我和詹妮弗單獨呆一會,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叫你們的。”張主任拿出了自己的醫療證件,在幾個護士面前晃了晃,重新收進了兜裡。

幾個醫護人員相互看了看,有些為難,沒有動彈。

“老比克不讓我們離開,這個房間裡有廁所,我們需要24小時的看護她。”還是那個醫護人員,指著旁邊一個玻璃房子說道。

張主任轉頭看了看,確實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玻璃房子,裡面只有一個馬桶和淋浴。她知道這也是為了詹妮弗,故意將房間做成了透明玻璃的。

“放心吧,老比克就在門外,你們出去就看到他了,我已經給他說了。”張主任知道這個醫護人員口中的比克是誰。

幾個醫護人員這才慢悠悠的端著幾個盤子走出了房間,現在房間了只剩下三個人,詹妮弗,張主任和翻譯。

“她怎麼瘦成了這樣啊。”翻譯過來看看,發現詹妮弗正在睡覺,回頭對張主任說話。

張主任還沒有靠上去,沒有看到詹妮弗的身體情況,不過他表現的並不著急,只是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像是在尋找什麼。

“國外的房間,尤其是自己建造的別墅,看起來層高都是非常高的,張主任抬頭看了幾圈,沒發現什麼,這才繞過那攤血,靠近了床。

張主任覺得翻譯的描述非常的不準確,詹妮弗現在不僅僅僅是瘦這麼簡單了,她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透過目測,張主任就能大概看得出來詹妮弗的體重不超過六十斤。胳膊像是西方缺水的國家的那些黑人一樣,皮包骨頭。眼眶深深地往裡凹著,即便是閉著眼睛,依然能看出來,深深地眼眶。

詹妮弗的左手上纏著一個繃帶,上面還帶著一些血跡,應該是剛才的盤子造成的。

大鐵鏈子綁在她的胳膊上,像極了綁在一隻小貓咪的脖子山的鐵鏈子。張主任的心裡隱隱痛了一下。

不管是生活,還是她心中的那個魔鬼,已經將她折磨的不成樣子。

“如果再不改善,她恐怕活不過兩年啊。”翻譯也是醫生,看到這樣的人,心裡也是很痛,但還是給出了非常專業的判斷。

張主任點點頭,覺得翻譯說的話很在理,現在詹妮弗已經嚴重的缺乏營養,會造成肌肉鬆弛,甚至是肌無力,繼而會發生一系列的併發反應,到時候就算是治好了她的心病,身體上的憔悴也能瞬間將她殺死。

詹妮弗還在睡覺,張主任不好叫醒,只好又開始仔細的觀察房間,從房間的一個角落開始,一點一點的找,甚至連地上的地毯,他都翻起來看了看。

“你剛才在哪個房間裡到底看到了什麼?”翻譯走過來,非常不解的問張主任。

張主任攤開翻譯的手,說道:“你看看你手上有什麼?”

翻譯看了看,一層的灰,他已經忘了是在那個房間的桌子上擦的還是在這個房間裡擦的了。

“會審。”翻譯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巾想把手上的灰擦掉,他的漢語還是很不好,把灰塵說成了會審。

“會審?那是灰塵。”張主任聽到後一皺眉,反應了一下,才終於反應過來,然後瞬間抓住了翻譯的手,沒有讓他擦掉。

“你在看看這個到底是什麼?”張主任攤開自己的一隻手,和翻譯的手放在一起比對一下。

“哎,我手上的會審是灰色的,你手上的怎麼是黑色的啊?”翻譯比較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灰塵灰濛濛的,像一層霧,張主任手上的灰塵卻是黑色的,如同從泥潭裡抽出來一樣。

張主任又張開了另外一隻手,放在了旁邊,這下成了兩個灰色的手,一個黑色的手,張主任的兩隻手居然不是同一個顏色。

“這個是我在這個房間裡翻地毯的時候摸到的。”張主任舉起那個黑色的手,對翻譯說。

“這個是我在那個房間裡的桌子上摸到的,和你手上的顏色一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張主任抽回去那個黑色的手。

“不就是會審麼?還能有什麼。”翻譯可能有點潔癖,忍不住又拿起了至今,不顧張主任的阻攔,擦了起來。

“這不是灰塵,這是燒香之後殘留下來的香灰。”為防止翻譯聽不懂什麼是香灰,張主任雙手合十,虔誠的擺了個燒香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