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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吉爾加尼斯的首頓晚餐是由組織提供的,下午城堡裡那些忙來忙去的傢伙終於拿出了一些成果來——雖然很大一部分都是用動動手指就能用魔法方便地完成的。

晚宴的地點選在城堡一層連線後方附屬小塔的那個巨大的覲見廳兼會議室裡,原本這裡陳列著參與夜間城堡守衛巡邏工作的盔甲騎士和重灌步兵,現在它們都已經被調了出去。

長到幾乎可以貫穿整個廳室的一系列長圓桌在佈置者的指令下凌空拼湊出來,然後整齊地排在廳室裡,配套的數千把扶手椅也隨之從門外飄進來各自安放,然後愛好潔癖的抹布為每張桌椅反覆地擦上好幾遍。

銀質餐具在桌椅清潔完畢之後排著隊從廚房飛了過來,依次成套地擺放在每張扶手椅面前的圓桌上等候聖職者的啟用。

覲見廳的的頂是上凸的蛋殼形狀,魔法遊絲將梁和柱密不透風地連在了一起,元素氣息則充滿了整個部件空餘的部分。晚餐的佈置者們特意將覲見廳的自然光束調暗了,並把整個廳室的上方頂用魔法構象構造出群星璀璨的滿天星斗。

從房頂垂落下來的四盞大型水景裝飾燈的每個空心燈柱中都被注入了一顆魔法星子,它們會在被特殊切割過的水晶中間來回彈射,每次撞擊水晶都會產生銀白色的光芒投射到宴廳的四面八方。

原本空蕩的大廳中上端現在滿是漂浮著的聖潔蠟燭,它們在水晶光芒的催化下會燃燒產生堪比繁星的銀色碎點,這些碎點會隨著蠟燭的燃燒而向上漂浮,最終沒入頂端氤氳的魔法氣息。

在所有聖職者都入座之後,晚宴的主持者卡加斯·鑄虹之戟帶著他的副手薇格納爾·聖堂之弓和四名聖語師從附屬小塔的通道中出席。

這位即將步入中年的達洛傑希執掌者——大概有個四百來歲了吧——外表依然是能夠相比於年輕男子的,他的披肩長髮是如同皎月的銀白,當然這並不是顯示他的年紀;他的鼻樑也很高,就像是精心耕作的土地上聳起來的高丘;他擁有一雙迷人的藍色瞳孔,就像是一對藍寶石鑲嵌在他的臉上,不過周圍的眼白卻已經因為長時間的工作而催生出了不少血絲。

儘管精靈們的青年時間非常長,婚配年齡的區間也大的出奇,然而身居高職的卡加斯卻依然是達洛傑希的首席單身漢,比他小幾歲的薇格納爾已經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在艾爾維亞成家,但他似乎還是沒有成家的打算,在他接過他父親未竟的事業之後正打算大展宏圖。

不過不可避免地,這個年齡的精靈也已經產生了用魔法都無法徹底消除的些許皺紋和蒼老,但即便如此這位精靈領導者還是擁有讓不少少女怦然心動的氣質和涵養。

“各位入選聖職者的同胞們,歡迎加入赤色組織,我是卡加斯。”卡加斯把食指抵在喉嚨上用魔法將自己的聲音放大到足以充滿整個廳室,“在晚宴之前請允許我向你們介紹以後將要與你們共事的組織領導者。我的副手,薇格納爾·聖堂之弓女士、聖語師馬奎納先生、薩瓦萬先生、帕格森先生和奧蘭卡女士。”臺上的五位領導者依次站起來揮手示意。

“今後組織會活躍在你們日常生活的所有角落,這也就意味著你們以後的職業可能會各不相同。按照應選時候你們所表現出來的特長以及主修法術,所有檢閱官都已經為你們確定了各自的發展方向,這將在兩天後的正式入會儀式中詳細說明。另外,組織要求你們只有在執行公開任務的時候才可以穿上組織分派的法師長袍——如果你只是想增加施法成功的運氣的話,我推薦你去買一件奧蘭卡女士縫製的玫瑰長袍,順便還能為組織增加一些稅收。”卡加斯開玩笑地著指了指坐在另一端的奧蘭卡身上穿著的玫瑰色法師長袍說道。

“如果你們當中有些人想購買一些鍊金材料的話我建議你找薩瓦萬先生……雖然他的開價有些高,但那些藥水和藥材絕對是他親手配製的——因為你總能在試管壁或是盒子上找到他的指甲或者頭髮或者其它什麼奇怪的東西。噢,吃飯前說這些可不太好!那麼……其他人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卡加斯笑著望向了他鄰桌的另外五位,“如果沒有的話,晚宴就此開始?好,用餐愉快,聖職者們。”

卡加斯打了個響指,所有人面前的餐具上立刻出現了廚丁準備好的美食,從格里契爾丹山麓獵取的大型長尾兔、四角山鬃牛被以全烤的形式呈現在了長圓桌上,反季節的變種冰茭菱和雪凌花互相勾芡著裝飾在擺盤中央襯托來自月牙灣和艾爾維亞的海鮮,石晶草被堆放得如同出自流光城著名寶石工匠布魯克兄弟手下的精美雕刻飾品一樣……不得不說,這些法師們在迎賓工作上似乎更加有天賦。

薩達希拉斯望了一眼臺上的馬奎納,後者此時也正在看著他,薩達希拉斯馬上就錯開了眼神,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餐盤上,他可不希望接下去的時間都只能和他的上司用這種尷尬的狀態這麼度過。

薩達希拉斯從粗布長袍的內袋摸出了馬奎納給他的金屬盒子,它並沒有多少分量,看上去最外面的那層金屬已經佔據了它重量的絕大部分。

它的質地並不是種非常常見的金屬——應該是後現代鍊金術的產物,這種金屬能夠隔絕很大一部分魔法,經常被用來製作保險櫃或者作為遮蔽導絲嵌入魔導斗篷。

盒蓋中心粗略地雕刻著一道旋渦狀的魔法流紋,並在上面塗了一層厚厚的安神香樹脂。

這並不是什麼名貴的藥材,幾乎每個藥材店——哪怕是下層精靈的——都有,它的主要功效就是安神,那些經常需要集中注意力施法或者睡眠不佳卻又買不起高階藥物的精靈經常會用到它。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了,要說特別的話就是馬奎納突然送給薩達希拉斯東西這一舉動,然而他對薩達希拉斯的態度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它也是用五階鎖術加密的,而且應該是在馬奎納交給薩達希拉斯前不久才剛剛施完法,現在上面還留有咒語完結沒散逸完全的氣息。

薩達希拉斯輕念了一遍解鎖術,然後用大拇指抹了抹鎖孔,上面附著的鎖術立刻就被驅散了。

然而……裡面空無一物。

是的,金屬盒子內部只有薩達希拉斯用一隻眼睛都能獲取到的視野空間,裡面並沒有用隱藏術掩蓋什麼東西,更加沒有暗格,薩達希拉斯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只有空蕩蕩的盒子中心殘留有微弱的魔法氣息。

馬奎納不會粗心到在把盒子交給薩達希拉斯之前忘了把裡面的東西放進去,更加不會有誰能在馬奎納眼皮底下解開鎖術把東西拿走然後又把盒子恢復如初——似乎比較合理的解釋是這位聖語師想要捉弄一下薩達希拉斯,然而在黑市街頭的時候他的語氣又並不像是在掩飾謊言,那麼……

薩達希拉斯把盒子放回了內袋,同時又朝著馬奎納的方向望去,然而此時後者已經離開了晚宴。

晚宴持續的時間並沒有薩達希拉斯想象中的那麼短,銀盤中的食物剛剛被吃完就會有新的菜點被變出來,最後幾乎是等所有聖職者都用完餐之後,卡加斯才帶著其餘幾位上司離開,而且出於對陪著他們一起用餐的臺上的幾位上司的尊重,薩達希拉斯也並沒有中途離場。

經過聖職者大選之後,薩達希拉斯所住的偏廳裡已經騰出了不少空房間,原本他的上司完全可以把他隨便安排在一個房間裡的。

從下午帕格森的言辭中薩達希拉斯聽得出他所住的這個房間以前似乎發生過什麼重大的事情,在那之後馬奎納上校就把那個房間用魔法封住了。

薩達希拉斯輕輕打了一個手勢,一小團火焰元素立刻出現在他手掌心裡。房間裡的魔法球立刻回應了薩達希拉斯的魔法,並發出柔和的乳白色照明光束點亮了整個房間。

然而薩達希拉斯所見的這個房間並沒有多大異樣,只是這裡的魔法位面和這個時空會產生一些干涉,不過這也是偶爾才可能發生的,大部分時間這裡只是一個稍微產生了一些魔法扭曲的普通房間——沒準是因為這個房間兩邊的聖職者在使用互不相同但又有些干擾的魔法造成了這種輕微的扭曲而已。

下午已經有組織的成員為薩達希拉斯送來了聖職者的紅色法師長袍以及一本有關組織的規章。房間也被徹底打掃過,牆上掛的兩幅油畫現在已經恢復了當初它們的作者記錄它們時候的色彩,邊上的那張寫字檯上還放置了一張羊皮紙卷軸——桌邊的那個小籮筐裡的好像也是。

薩達希拉斯並不記得上午他來的時候有這些東西,應該是打掃衛生的精靈不小心落在這裡的。

這些東西是記錄某種古老鍊金實驗的,看得出這位煉金術師對自己實驗的成果非常不滿意,他在記載每次結論時都在筆畫和拼寫上表現出了急躁和不滿意的痕跡。

這些東西應該有不少年頭了,不少皮紙的邊角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老化破損,並且變成了棕褐色,皮紙上的部分魔法記錄也已經因為長期接觸鍊金藥品的緣故受到了不可恢復性的記錄丟失。

薩達希拉斯信手把桌上的那張皮紙攤了開來,上面記錄的標題字型和日期已經被魔法腐蝕得完全看不清了,從標題下方的註釋文字來看應該是指這次鍊金實驗的又一次失敗……

魔法記錄的時間是虹霞城月牙灣某個夏日的入夜。剛剛過完仲夏降火的月牙灣即將迎來它的第一場雷雨,這對於熬過了一個冬季和春季的漁夫來說無疑是最好的訊息。梅爾基拉海的海產總會在這之前就經歷它們長達兩個多月的配偶期和繁殖期,降火節後的第一場雷雨也就約定俗成地預示著月牙灣大規模捕撈行動的展開。

此時的太陽早就躲在了西邊濃厚的雲層背後準備結束它一天的工作,在滿天極光的背景下它的光芒並不算什麼。

從海上、山上、地平線上四面八方包過來的雨雲很快就裹住了月牙灣上空最後一點自然淨空,濃厚的雲層作為了極光新的背景。不安好心的呼嘯厲風也在烏雲的慫恿下開始興風作浪,它們正沆瀣一氣地打算把整個碼頭攪得天翻地覆。

臨近碼頭的街道上現在已經沒有人影了,唯一能看到的一個在碼頭另一端堤岸上跑動著的傢伙終於也幸運地鑽進了家裡。

從對面月牙角碼頭掃過來的橫向疾風向它遇到的每一艘大小漁船擊掌,就像是在撥弄一排不倒翁一樣;難以平靜的海面現在也被囂張的海風誘惑得波瀾浮動——於是在下一時刻它也不爭氣地成為了它們的狐朋狗友。

沿岸停泊著的漁船已經做了一些防雨措施,漁夫們用幾張拼接縫合在一起的麻油布把任何可能讓雨水從甲板滲入船艙的地方都蓋了起來並固定在了兩端的船舷上,可惜這在咆哮的疾風面前幾乎形同虛設。

有兩戶人家院子裡鋪曬的還沒來得及收的漁網現在都已經被卷了起來丟到了某條船的錨繩上,在被風拖曳的過程中這兩張網恐怕已經只能用作吊床了。

降下風帆的長桅帆船在這種時候好像更加容易受到摧毀,颶風會抓著它們孤零零高聳的桅杆然後把它們翻個底朝天,而那些笨重的巨型漁船就只能接受桅杆被無情折斷的結果。

碼頭上被風吹過帶出來的一個鐵桶翻滾著發出咣噹的撞擊聲響來附和著單調的風捲聲,鐵通滾落到了薩達希拉斯腳邊,卻發現這個避風港並不能讓它躲避狂風的追捕,最後它一直被拖著沿著碼頭外側的集裝平臺跌撞,最終還是掉下了碼頭。

有一張女人的臉貼在窗戶上向外面打量了幾秒鐘,一邊向屋內的人交流著,在確定自家漁具完好無損之後,那裡就只留下了剛剛被她臉貼過而產生的窗霧。

薩達希拉斯的視野朝著東南角的海天一線——實際上那裡除了極光什麼都沒有,只有滿天烏雲、遍地海洋和一座建立在月牙角懸崖上孤零零的燈塔,它發出來的紅色聚光還在閃爍著為出海未歸的船隻提供了照明以及警醒。

視野的所有者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東西從那個突起的懸崖峭壁背後出現。他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薩達希拉斯感覺到他的視野基本上沒有移動過,直到暴風雨的前奏雨滴來臨,視野的所有者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徒勞的等待。

他拉上被風吹落的兜帽轉身警惕地瞥了瞥碼頭四周,在確定沒有任何人關注他之後就扯著衣領低下頭拐進了右手邊的一條狹長的小巷子裡。

這時候疾風驟雨開始了它們無情的肆虐,老舊的木窗被風颳得狠狠地敲在了它的窗欄上,然後又猛地朝著反方向拍在了牆上,直到房屋的主人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將其關上並扣上鎖栓。

從海面上橫掃過來的暴雨在歇斯底里狂風的唆使下義無反顧地敲擊在月牙灣民居的磚瓦上,從屋頂導流的疏水排水管道流下來的雨水已經整合了像噴水器一樣連續不斷的水柱,這時候就連小鎮的下水道也變得擁堵不堪。

視野的所有者加快了腳步,儘管巷子兩邊建立的雙層民宅的屋頂是相互交扣在一起的,但瘋狂的雨水還是能夠從巷子上方以水流的形式滲下來,接連踏入積水的水窪已經把他長袍內的褲腿都打溼了。

巷子並不深,而且沒有分岔,在拐過一個彎之後薩達希拉斯就能看到它的盡頭了,是一家老舊的聖光酒館的後門。

它看上去也有不少年頭了,起碼是三百年前的老古董——它的外牆還是用以前珊瑚木作為板材的,上方的一個角已經脫掉了一大塊,在珊瑚木下面是舊材料輔以磚塊生拼硬湊砌起來的牆體;酒館後門懸掛在欄板上的招牌並沒有多華麗,而且在狂風的捉弄下已經隱約有脫落的跡象了;招牌上的那些藍色油漆還是剛剛塗上沒幾天,在這種天氣還沒有完全乾透,潮溼的雨季總會把它當成塗鴉的玩具來盡情宣洩——看得出酒館的主人對於這些東西很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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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的所有者推開了酒館破落的後門,那扇木板門也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程度了。現在薩達希拉斯能看到他的手了,那是一雙長期直接接觸鍊金藥品的手,他的手心關節處長著因為使用鍊金機器而生成的鍊金繭,他的手背雖然並不蒼老卻已經滿是鍊金藥品造成的腐蝕和黃化。

和酒館破落的裝飾形成對比的是酒館內部依然坐滿了客人——當然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只是為了避雨而來到這裡只點了一杯果汁等待雨停的。

酒館用的是傳統的煤油燈而不是魔法照明燈,相比之下還是這種能夠稍微提供一點熱量的光束更能讓人在這種惡劣的天氣感到舒適一些。

吧臺上服務的某個精靈看到了薩達希拉斯並向他招了招手,然後順手從醒酒器裡倒了一杯葡萄酒朝著他走了過來。

這個精靈的五官都已經被抹去了,薩達希拉斯只能看到一張模模糊糊的男性精靈的臉以及其大概的表情,可能是因為這份魔法記錄年代久遠已經喪失了這一部分資訊,又或者是記錄這場對話的精靈刻意消去的。

他似乎和視野的所有者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或許是老友,那個精靈湊到薩達希拉斯耳邊向他耳語了幾句。

不出意料,這段對話也已經變得難以辨清,在薩達希拉斯聽起來那個精靈是在嘶啞地高聲尖叫——就像快速地把一張紙撕成了兩半一樣。他把手搭在薩達希拉斯肩上,然後悶了一口葡萄酒,帶他向酒館樓梯間的地下室走去。

精靈把波爾多杯擱在了樓梯間的杯臺上,然後掏出一大串鑰匙選出了地下室的那一把開啟老木門,接著又拿起酒杯灌了一口,推著薩達希拉斯進入地下室。

這時候的防水工作做得還是不太完善,底下過道兩邊的牆體已經完全溼透了,從酒館旁邊泥土裡滲下來的雨水正順著它們之間的縫隙流入酒館下方的排水口;過道裡的味道也同樣讓薩達希拉斯感到不適,各種酒類發酵、釀酒的氣息混在一起刺激著薩達希拉斯的鼻子,而且摻雜在下滲雨水中還略微夾帶著那些酒鬼們喝醉之後的排洩物或者嘔吐物的味道。

精靈帶著薩達希拉斯走到了酒窖最裡端的一扇厚重的大鐵門前,這個半醉的精靈用他的半個身子推了鐵門好一會兒才把門擠開一條縫隙,房間裡濃重的鍊金味道立刻蔓延了出來,他並沒有把鐵門完全開啟——這對他來說好像算是挺困難的任務,他和薩達希拉斯幾乎是貼著門縫擠進去的。

房間並不算非常大,但到處都擺著大大小小的鍊金機器。從進門左手邊的材料裝置開始延伸出來一根裝有黃綠色鍊金液體的大型玻璃導管,經過旁邊的濃縮混合裝置之後到達中間的那臺最大的反應爐,黃綠色的鍊金液體從反應爐頂端直接灌下去,流經一個封閉的箱型容器之後再流入右邊的一個巨大的提純收集容器。

精靈走到中央的主要反應爐前向薩達希拉斯伸出手指指點點,然後又走到中間的反應裝置旁邊取出幾個裝有半成品的冰藍色的小型試劑瓶展示給薩達希拉斯。

薩達希拉斯感覺到自己的視野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在空中比劃了一會兒。那個精靈的情緒開始變得急躁,他把試劑瓶丟回了容器裡,然後一邊來回踱步一邊向薩達希拉斯強調著什麼。

看樣子這場談話並沒有以一個良好的方式結尾,那個精靈已經氣得把他手裡的波爾多杯摔在了鍊金機器上,一邊氣急敗壞地抓住了薩達希拉斯的領子。薩達希拉斯視野的所有者也開始反抗,不過顯然他的力氣並比不上那個精靈,最後他是被直接丟在了地上。

“這可是你自找的!”薩達希拉斯突然聽清楚了從那個精靈口中發出來的音節,同時他已經舉起手念起了光擊咒的咒文,薩達希拉斯視野的所有者此時已經沒有了反抗或者躲避的想法。

薩達希拉斯的視野現在已經完全被精靈手中越來越亮的光擊咒陣法佔據了,它就像是沙漠中的烈日一樣凝視著薩達希拉斯。

然而在這裡閉上眼睛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這些影像是以思維感受的方式直接傳輸在薩達希拉斯的意識裡的,所有他現在經歷的就是當時記錄者曾經經歷過的——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停止這些影像了,他就像是被強迫地睜著眼睛目視著這個如同身灼烈日的陣法。

長時間直視高亮已經讓薩達希拉斯開始出現不同尋常的光影錯亂,極度目眩引起的乾嘔和耳鳴無節制地騷擾著薩達希拉斯疲憊的身軀,他全身上下的力氣好像全都被這束來自過去的光吸收得一乾二淨。薩達希拉斯的意識開始模糊了,就像陷入了逐漸陷入了深度睡眠一樣……

“薩達希拉斯!”

彷彿飄蕩在天際的聲音麻木地爬進了薩達希拉斯的耳朵,他用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並不屬於魔法記錄的一部分。

薩達希拉斯眼前的那束金色光芒逐漸恢復成了他房間裡用做照明的白色,周圍的環境也從那個聖光酒館的地下酒窖變成了他暫住的雜貨間。

耳鳴和目眩殘留下來的影響讓薩達希拉斯不得不倚靠在寫字檯邊的牆上大呼吸來調整狀態,他的眼睛半開半閉地迅速眨動了一會兒才逐漸適應房間裡的光束。

“你怎麼在這裡?組織不會允許你擅自闖入法師塔的。”薩達希拉斯認出了他眼前的女巫,她依舊是那副裝束,薩達希拉斯還是無法看到她鼻子以上的面孔。

“比起你的情況來這個好像無關緊要吧?他們沒有把你安排到其它地方去?這個房間裡那些不太乾淨的東西遲早會要了你的命!”女巫輕蔑地冷哼了一聲,然後拄著她的紅木法杖來到了薩達希拉斯的跟前,“快點離開這裡!跑得越遠越好!”女巫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該離開的是你,女巫獨特的氣息很快就會被巡邏的衛兵發覺的。”薩達希拉斯靠著牆壁慢慢地挪到了他的床上坐了下來,視覺神經的滯後感光讓他只想躺下來好好休息。

“我知道那個聖語師給了你什麼,他應該也教了你怎麼使用!快拿出來!”女巫命令道。

薩達希拉斯才想起馬奎納交給自己的那個空無一物的金屬盒子,他讓自己在睡覺或者沉思的時候開啟它放在身邊,但那裡面根本什麼都沒有。

“我想你還不至於殘疾到要讓我幫你開啟它的地步,如果你不想因為你自己的小聰明而葬身在這個房間裡的話,最好老老實實地按照你上司的指令做——當然就算組織少了你一個還是不會對未來有多大影響。”女巫終於抬起了她的紅木法杖有了離開的打算。

薩達希拉斯開啟了金屬盒子,無論他用解咒術檢查多仔細裡面都是空無一物——除了那些成心打算搗蛋的空氣。不過薩達希拉斯也沒心情去管這些東西了,現在他應該得到充足的休息,最好能夠一直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