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抽筋的右腿讓他整個身子失去了平衡,向右踉蹌了一下。不過好在他擅長B-Boy馬上便掌握了平衡,而且抽筋的這點疼痛對於經常練舞受傷的他來說不算什麼。
5秒。
他的心還在劇烈地跳動,十米的距離在這一瞬間變得無窮無盡。他覺得自己彷彿在夢中一般,恍恍惚惚。也許,這就是夢還說不定……
4秒。
一秒跑將近四米,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佔了腿長和富有力量的腿的優勢。
3秒。
就剩下兩米,靜止在空中的何月觸手可及,手心猛地湧出汗水,他怕啊,他怕就在他要抓住何月的下一瞬,時間繼續流逝。
2秒。
顏櫟已經跑到了頂樓邊緣,過於低矮的圍邊讓他不得不趕緊減速停好,不得不身子向前躬起,雙手抵住圍邊才堪堪停下,還差點因為剛才的高速減不下來,而直接翻出,掉下。
1…….0秒。
突然像是耳鳴般的嘈雜打破了之間詭異的寂靜,顏櫟猛地抬頭,發現眼前的何月已經消失,幾乎是下意識地,向下一抓,手臂上傳來的重力與抓住實物的感覺讓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好險……”
而被抓住的何月,終於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發出一聲像是恐懼又像是解脫的尖叫。
……
之後的時間,顏櫟都沒有什麼感覺,渾渾噩噩地,連和警方說了什麼都沒有印象。回過神時,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
這件事情已經折騰到了下午,反正他下午也沒有課,乾脆就直接回家了。白寒倒是有眼力見,知道事情經過後也沒有再打擾他。他就這樣一直靜坐了半個小時。
“夢嗎?”
半晌,他自言自語道,接著非常隨意地打了個響指,“啪!”
被微風吹拂起來的窗簾角懸停在空中,窗邊的植物保持著被風吹倒的姿態,窗外的人聲,蟲鳴,汽車與各種聲音瞬間消失;書桌上的一頁書翻起,呈直角站立,一片廢紙懸在空中,不上不下。
“果然是夢吧。”顏櫟一下子咬碎棒棒糖,雙手支撐著上身向後倒去,側頭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白雲也停止了流動的藍天,感嘆道。
整個人躺在床上,像叼著牙籤一樣咬著棒棒糖的棍,目不轉睛地盯著手錶。他可以再額外控制所接觸物品的狀態,所以在時暫中這只手錶的時間並沒有被暫停。但在時暫結束後,它便比正常的時間快出“時間”所暫停的長短。
六,七,八,九,十
一陣夏天特有的小暖風吹到了他的臉上,植物的葉子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書桌上的書終於翻過了那一頁,廢紙飄飄然地落到地上。
十秒,是時間暫停的時限。
而且不需要任何條件,只要心念一動,便可隨意開始或者解除時間暫停,只有十秒而不限於十秒。兩次連續的暫停之間的冷卻時間為半分鐘,可以說不是很長。目前沒有發現暫停次數的上限,他連續試驗了十次,暫停時長與冷卻時間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除了覺得有點無聊外,連續的暫停並沒有帶給他任何的負面影響,沒有任何不適或者虛脫的感覺,就像是一般地在度過時間一樣。
在暫停的時間中,就連空氣也不會流動,如果他呼吸完了此處的氧氣,也不會有絲毫的補充,他只能移動到另一個地區。不過也就十秒而已,憋氣都憋不死。
無線,訊號,電流也均處於暫停狀態,就算他可以在這十秒內玩手機,他觸碰到手機時,電流的時暫會結束,其他電器也如此,但無法正常地通訊。
他可以任何移動時間暫停時身邊的任何物品,但那麼物體依然是暫停的。如果物體的形狀,位置,大小被他改變,那麼時間再度流逝時,就會按照他改變後的樣式繼續下去。
也就是說,他在時暫中殺了人,時暫結束,那個人就死了。
可以說,自由到令人髮指。
現在,顏櫟十分苦惱。他在想可以用這十秒鐘做什麼,腦中有很多想法,可是十秒鐘實在太短,又存在雖短就是還是限制了他的冷卻時間。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可以做出什麼豐功偉績,乾脆放棄了,也許在日常生活中會有很多的小用處吧。
這時,手機上的顯示燈亮起,顏櫟一看,是白寒發來的微信。
【你小子嚇死啦,一直沒訊息】外加一個冷漠微笑的表情。
顏櫟翻了一個白眼,快速打字道:
【換你你試試你能把那個女生救下來你就是我親爸】
【說到那個女生,下午她的家長來學校辦理退學手續了,據說要復讀一年重新考大學】白寒打字的速度也非常快,馬上便回了訊息。
【估計她也在這裡待不下去了,但是重考真的好可惜啊,她學習還不錯?我記得在哪兒見過她的照片】
【嗯,最高獎學金得主,你看看,你把人家的大好前程給糟蹋了,心裡是不是特別愧疚,特別有罪惡感?】
顏櫟頓時一咬牙,惡狠狠地敲擊著手機螢幕:
【你還有臉說我!要不是你把我的微信和手機號給別人,能有這事兒???】
不過,說實在的,愧疚確實有一點,在得知何月本應該有更好的發展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就是所謂的“藍顏禍水”?
【什麼?你在說什麼?你打的是漢字嗎?我怎麼看不懂呢?】顏櫟隔著螢幕都能看到白寒那死皮賴臉的表情。
【滾】
【不過現在學校關於你的謠言都傳瘋了!】
【什麼……】
過了半分多鍾,白寒發來一條語音。顏櫟點開,白寒特有的慵懶聲線從手機裡傳來,與他之前打的文字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有人說何月懷了你的孩子,你讓女生打胎,女生不肯,所以以死相逼。還有的說你已經跟何月在一起了,不過看上的是她的獎學金,你向她借了好多錢,何月以死相逼讓你還錢;還有的啊哈哈哈哈哈哈,說你小子是個GAY,所以何月才會用這種方式讓你答應她,我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雖然對不起那個女孩但是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後面二十多秒都是白寒欠揍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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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你作何感想啊?”馬上,白寒又發來一條語音。
顏櫟面色陰沉,嘴角抽搐,忍著不破口大罵的衝動,在手機上敲下了一個字。
【艹】
自此,顏櫟的形象從校草男神變成了不要臉渣男。
他仰天流淚,請問現在還可以辦退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