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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魔族遺蹟與八地獄火

兩千四百年前的神魔大戰後,神族和魔族都退出了中州世界,其後經歷黑暗時代,戰前的文明悉數湮滅,不為世人所知。只不過,凡事總有漏網之魚,偶爾會在地底下或深礦中發現古代的遺蹟。

神族住在天宮,魔族居於地獄,所以人們認為,在地下的遺蹟屬於魔族。

魔族的力量遠勝人類,遺蹟中藏有許多珍貴的物品,引人垂涎。但普通盜墓賊不敢覬覦,因為遺蹟中有“守護者”看守。守護者就是魔偶。

魔偶之厲害不消說,連修道者也為之撓頭。而且魔偶的種類眾多,有的威力普通,有的極其兇悍,在進入遺蹟之前,誰也不知道將遇上哪種守護者。運氣好的話,順利消滅魔偶,便可以佔據遺蹟,大撈一把。

金鼎堂便是運氣好發現了湖心島遺蹟,花錢買下來遣走漁民,在島上修建了基地。

當歸不解地質疑道:“既然八地獄火的功法在遺蹟中發現,那麼,上一個擁有者赤焰明王應該是魔族。可你又說他與青松真人是好友,自相矛盾。難道赤焰明王是遠古魔族,一直活到四百多年前與青松真人交朋友?如果這樣,將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勢必轟傳天下,我絕不會不知。”

“呵呵,誰說赤焰明王是魔族?他來自星羅國,從魔族遺蹟中學習到八地獄火,將四百年前的東方修道界折騰個底朝天。實話告訴你,金鼎堂最初進入遺蹟時,裡面已沒有守護者魔偶,然後蕭柝找到了八地獄火的修煉方法。或許這地方就是赤焰明王取得秘籍的遺蹟,他殺死魔偶後,當作藏身的大本營。”

嶽菁蘿沒完全說出真相。最先誤入遺蹟密室的是一名金鼎堂弟子,當時琉璃櫃四面密封,內中有一尊盤膝而坐的怪異雕像。琉璃櫃非常結實,難以開啟。那金鼎堂弟子猜到是魔族遺蹟,害怕危險不敢久留,急忙回去稟報蕭柝。等蕭柝再來時,琉璃櫃頂口開啟,怪異雕像不翼而飛。

隨後,蕭柝搜尋密室,立櫃中有八地獄火的修煉秘籍,以及某種藥物的生產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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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柝心頭不安,但抵不住誘惑,再三躊躇後終於舉幫搬遷至湖心島,在遺蹟中生產藥物。同時,他開始修煉八地獄火。秘籍記載有詳細的修煉方式,只最後兩頁被撕掉了,不知是什麼內容。

魔功的確厲害,短短數月間,蕭柝功力大進,從三流俗手躍升至第一流。八地獄火的名聲不佳,他暫時保密,不洩露自己會這門功夫。昨夜在丹堂與當歸相鬥時,並未施展全力。

隨著功力漸深,八地獄火的副作用顯現出來。每天有一段時間,蕭柝的身體變僵死,對外界無反應,自身也失去意識。功力越深,僵死的時間越長。蕭柝意識到不妙,卻不能停止。秘籍中有言,一入地獄,必破八層方見曙光,否則將永墮黑暗。

蕭柝初看到這句話時沒多想,只道是鼓勵修煉者勇猛精進的泛泛之談。此時才明白含義,八地獄火乃由魔入道,一開始是魔功,突破第八層達到至高境界後,可得成正果。如果半途而廢,便失去自我意識,成為活死人——即“永墮黑暗”。

他又想,秘笈被撕掉的兩頁中可能藏有修煉的關鍵,撕書的人不懷好意,故意騙自己入彀。再聯想到失蹤的怪異雕像,甚至令人懷疑那便是赤焰明王本尊。這魔頭沒死,金鼎堂闖入遺蹟,將他喚醒了。萬一哪天赤焰明王殺個回馬槍,金鼎堂徹底玩完。

蕭柝與妻子嶽菁蘿商議過多次,均無良策,兩人的心中暗蒙陰影。因此,剛剛當歸提到魔族遺蹟,嶽菁蘿被觸動心事,大為緊張。

“你們是怎麼發現遺蹟的?工場中在生產什麼東西?赤焰明王幹過什麼壞事?”當歸一連串發問。

嶽菁蘿笑斥道:“我還沒問你,你倒盤問起我來了。少耍花樣,老實交代棋局的秘密。”

這時接引石能量正發揮功效,已衝開了神闕、志堂兩處要穴,當歸欲拖延時間,等恢復行動能力後偷襲敵人。

“既然咱們是一家人了,有來有往才公平。這樣吧,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回答後再問你一個,雙方輪流來。”

“你這小子,看著老實,其實刁滑。好,姐姐答應你。”

嶽菁蘿不打算過分逼迫,因為棋局是法陣的鑰匙,如果當歸撒謊亂講,用錯誤的方法去開啟可能帶來不測後果。另一方面,她對少年的美色垂涎欲滴。

當歸原本即容貌俊秀,修煉道術後,益發氣質出眾。接引石能量有洗髓伐毛之力,當歸常年被其滋潤侵淫,整個人發生了內在變化。如藏器於身的君子,如引而待發的寶劍,其光華和鋒芒尚未顯露於世間,只在隱約朦朧中。

嶽菁蘿生性淫毒,最喜勾搭各種男人,交歡盡興後再兜襠猛踹一腳,令對方萬劫不復。對於當歸這樣的罕見美少年,自然要如法炮製。

當歸默默整理一番思緒,半真半假地說道:“水神廟中的棋局,其實是一種實用法術。只要按行棋的順序,運內力劃曲線,即可釋放出天鵝。”

“誰在與你下棋?這法術是你們原道宗新創?”

“不是。那晚我逃離你們,進入水神廟,裡面空無一人,只地面上畫著棋盤,擺著茶壺和茶碗。我看得入神時,你們進來了。你飛走後,我也不敢呆在廟中,跑到上游的河岸邊。我牽掛著那盤棋,自己在地上從頭擺起,突然間有所領悟,放出了大鳥。”

嶽菁蘿將信將疑。事先沒看過,將下到一半的棋從頭復原,需要極高的棋力。並且不可能一子不差,難免有少許出入。而施展法術,真氣執行的路線絕不容有誤,一點兒差錯都不行。難道何當歸的棋藝堪比國手,大致復原了棋局,同時又誤打誤撞恰巧蒙對了正確順序。

這機率很小,然而世間之事總有許多巧合,不可一概否定。

“你不信,解開我的穴道,我演練給你看。”當歸看破嶽菁蘿的心思,故意說道。

嶽菁蘿當然不肯放開他,鼻子裡哼了一聲:“你把牆上的棋局重擺一遍,我就相信。用嘴說,我來記錄。”

密室牆壁上的大螃蟹棋形,嶽菁蘿認真研究過,對後面的一些變化頗有心得,但要從第一步復原,萬萬做不到。

當歸笑道:“你的第一個問題已經解決,該我啦。”

“你問吧,我不保證一定回答。”

“你為什麼陷害我?”

嶽菁蘿愣了愣,沒料到當歸問出這個問題,本以為會問與地下遺蹟有關的事情。她默然不語,臉上浮現起遲疑和不安,還夾雜著幾分恐懼。

良久,她開口道:“是九幽神君逼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