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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風之滑翔

嶽停淵向側面躲閃,左手保持對真氣絲的控制。千絲萬縷手也有弱點,在施法過程中不能斷開,因為真氣絲的增生需要有源頭提供能量。

圓球穿過嶽停淵和三名弟子的身旁,繼續下墜。片刻後,下方接連響起巨大的爆炸聲,火光衝天。

“遭了,那些玩意兒是火藥彈,若木島被炸了!”一名雲中坊弟子大叫。“若木”是神話傳說中的參天巨樹,用以命名雲中坊的第四座浮島。

話音未落,又是幾十個西瓜大的圓球從天上掉下來。嶽停淵等人以為是同方才一樣的火藥彈,要撞擊物體後才會爆炸,所以只略微躲開十幾米,等圓球經過。

不料,圓球抵達他們附近時,轟然炸開,強大的衝擊波向四周狂湧。

三名雲中坊弟子立時被震暈,直摔下去。嶽停淵功力深厚,勉強抗住了爆炸,但左手不自覺鬆開,真氣絲失去控制。

遠處不斷有火光閃現,一道道明亮的火焰從天空降落,落在浮島上,發生激烈的爆炸。爆炸聲四面八方,此起彼伏,五座浮島同時遭到了襲擊。

翟星沉哈哈大笑:“我在島上的靈泉埋了炸藥,你們完了。”

雲中坊最重要的設施之一,就是潔淨水製造工坊。浮島上有五六百人生活,每天消耗大量的水,從地面運送根本不夠用。在每座島有一個機器,可以從空中吸取水分,凝結成潔淨水,叫做“靈泉”。這是神族留下的裝置,非雲中坊能製造。因此,靈泉備受重視。

聽翟星沉說炸了靈泉,嶽停淵的第一個念頭是下島察看,但轉念又想,如果當真被炸,去也晚了。不如先抓住翟星沉。今天的攻擊明顯是有備而來,那些發射火藥彈的人如何混進雲中坊,必須查清楚。

浮島受到襲擊,島上的弟子們一陣忙亂後,紛紛飛上天,尋找敵人做反擊。嶽停淵施展火雨術,成百上千的小火球照亮了夜空:“在這邊,圍住他們兩個。”

眾弟子望見西北方的空中有兩條身影,一齊奔過去。

纏繞在賀亞男和翟星沉身上的真氣絲已消散,兩人恢復自由,繼續向上方飛。

不多時,他們接近了雲中坊的防護罩,真氣的執行遭嚴重干擾。

“不能再飛,我沒勁了,”賀亞男喘著粗氣說,“上面是防護罩出不去,我們到外坊搶星槎。”

翟星沉停住,再次發出嘯聲,聲若龍吟。

下方,嶽停淵的身影不斷逼近,其他弟子也從四面合圍。

賀亞男焦急道:“等什麼,快走啊——”

“別急,來了。”翟星沉保持淡定的神態。

隱約間,有輕微的轟鳴聲傳來,前上方閃現三個橘黃色光暈,飛速靠近,轉眼到了面前。

那是三個奇怪的東西:一塊略帶弧度的長方形板子,其上豎立著一面三角形白帆,板子的尾部連續噴出火焰。一個人站在板子上,操縱三角帆控制方向,利用尾部的噴射器當動力,在空中自如地飛行。

最前面板子上的人是黎仲炳,另兩人也面熟,那天在山谷中見過,是翟星沉的手下。

嶽停淵見多識廣,不由得驚訝道:“‘風之翼’,是阿特拉斯海的天空海盜船。翟星沉,你同海盜王‘黑寡婦’勾搭上了?”

回答他的,是黎仲炳等三人丟過來的十幾顆火藥彈。他們配合默契,火藥彈的方位分佈很巧妙,有遠有近,有快有慢,從多方向合圍,只空出正下方的一條出路。

嶽停淵明知道對方的目的是拉開距離,方便脫逃,但也不敢冒險被火藥彈圍住。他被迫向下方急墜,躲開了包圍圈。

黎仲炳衝到翟星沉的身前,叫道:“接住。”接著他騰空而起,轉跳到旁邊的另一艘“風之翼”上。

翟星沉抓住賀亞男的胳膊,朝空“風之翼”撲去,右手握緊帆杆,穩穩立在帆板上。

隨即,三艘風之翼掉轉三角帆,尾部噴射器的力量驟然加大,向天上疾馳。

嶽停淵與雲中坊弟子從後面追趕,發射各種法術,攻擊風之翼。

三艘風之翼來回穿梭,在空中劃出優美的曲線,一道道劍氣和能量球擦身而過,躲閃得既驚險又從容。

賀亞男靠在翟星沉的肩頭,身體隨風之翼忽高忽低,盤旋飛舞,感覺好玩極了。她還算明白,這種在空中滑翔的舢板極講究平衡,稍有偏差就會失控,因此老老實實扶住翟星沉的腰,不亂說亂動。

幾分鐘後,三艘風之翼抵達了防護罩,徑直穿過去。

雲中坊弟子停止攻擊,兩名執事飛到嶽停淵身旁。

一人請示說:“掌門,我們趕緊從外坊追出去,或許能追上。”

另一人道:“要不然把‘光箭’拿出來,它的特性,正好剋制住風之翼。”

嶽停淵皺眉,不悅道:“‘光箭’是秘密武器,如何能輕用,以後休要隨便提這個名字。不必追趕,叫弟子們搜尋五座島,查詢異常之處,尤其要注意保護重要的設施。”

風之翼的速度非常快,短距離飛行勝過大多數修道者,不一定追得上。等眾人從外坊乘星槎出去,敵人早跑遠了。或者,他們在雁蕩山中隨便找一個隱蔽處躲藏,也難以搜尋。

另一方面,翟星沉聲稱在“靈泉”埋下了炸彈,令人惴惴。雖然很可能是詐言,但寧可信其有,必須集中人手做一遍萬全的檢查才放心,無暇顧及其他。

這次事件,暴露出雲中坊的一個大弱點。防護罩能阻止五行能量,卻阻止不了像風之翼這樣的機械動力,反而束縛了雲中坊的自身防禦。

東方大陸極少有機械動力的裝置,以前,雲中坊從沒考慮過會遭受來自天上的進攻。如今三艘風之翼就攪得人仰馬翻,倘若有三百艘一齊轟炸,恐怕五座浮島全毀了。

嶽停淵年輕時,曾遊歷到西方阿特拉斯海,見識過海盜王“黑寡婦”的空中艦隊。那時候整個兒艦隊有不到五十艘風之翼,以雲中坊的力量尚可以抵擋,但如果這些年他們又製造出新船呢?如果“黑寡婦”像漢森商會一樣,試圖聯合東方的修道門派發展勢力呢?

嶽停淵心事重重,稱霸修道界的道路面臨著許多阻礙,須得儘快研製成“瘟疫藥”和“光箭”,才能有制勝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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