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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小試身手

當歸聽見葉楓之言,明白要糟糕,欲招呼蘇離離開是非之地。然而一名女子倏忽出現在身前,來勢奇快。

她四十多歲年紀,胖胖的笑容可掬,態度和藹。大多數修道者認識,此女是晉中長石山的山主,名叫蔣荔珊。

“何小道友,你與同門似乎有誤會,可否細說內情,我替你從中轉圜。”蔣荔珊一臉誠摯地說道。

當歸笑道:“太好啦,你若能幫忙澄清誤會,我就把魔龍的內丹送給你。”

在此之前,眾修道者只是覺察到奇怪而強勁的能量一陣陣發自於當歸的身上,因而猜測是魔龍的內丹,並沒有多大的把握。現在事主親口承認,自然不會有假。

蔣荔珊貪念大起,說道:“好說,咱們找一個僻靜處慢慢聊。在下在修道界略有薄名,料想歸雲真人會給幾分面子。”

其餘修道者面露譏笑,看她演戲。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在人群中哈哈大笑:“蔣荔珊,你這個騙子又來耍花招。何小道友,莫上當,蔣山主在修道界的綽號是‘鐵面巧嘴’,不是誇她公正會講話,而是諷刺臉皮厚撒謊不眨眼。”

蔣荔珊大怒,反唇相譏道:“盧道人,你又算什麼好鳥!人家叫你‘千臂虎’是因為你功夫高,還是因為你最擅長小偷小摸?”

盧道人惱羞成怒,罵道:“放屁,上次大夥在北地大草原獵狐,明明是你卷了所有戰利品溜走,卻栽贓到我頭上。他娘的,老子今天與你算總賬。”

他抬手抽出九環大砍刀,衝向蔣荔珊,半路中舉刀力劈,一塊大石頭迎面砸下。蔣荔珊的手縮排袍袖,摸出一柄玉如意,朝大石頭點選。

她的手速極快,看似點了一下,其實已發出十幾道尖細的真氣,將凝聚成大石頭狀的土性能量射穿了許多窟窿。隨即她輕抖手腕,真氣共振,大石頭崩解為碎屑。

一個回合間,盧道人飛到近前,大砍刀攔腰橫掃,蔣荔珊豎玉如意擋架。兩件法寶相交,鳴響起清脆的金玉聲,小小玉如意竟分外強勁,大刀不能寸進。

僵持片刻後,蔣荔珊陡然發力,將大砍刀盪開,盧道人的胸前空門大露。蔣荔珊左手並食中二指,凌空點去,盧道人無餘力應付。

當歸在旁邊觀戰,雖說對盧道人不瞭解,但此人好歹是為自己出頭才惹上事,不能不救。於是他舉百勝刀砍向對戰雙方的中間,欲截斷蔣荔珊的指力。

不料,蔣荔珊的真氣轉彎,電射而來。與此同時,盧道人翻轉大砍刀,土性能量又匯聚成一塊巨石,直擊當歸。

其實,蔣荔珊與盧道人是老情人,兩人常合作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修道界大都知曉。他倆見當歸貌似初行走江湖的雛兒,便演了一齣戲。

當歸果然上當,遭突襲後手忙腳亂,往右側躲避。

蔣荔珊揮灑玉如意,一張無形的網從上空罩下。盧道人操縱真氣,使巨石解體,化作一條條十幾釐米長的蚯蚓,在空中遊動。這是他們的聯手道術,美其名曰“魚死網破”,十分之厲害。

對這種漫天撒網式的進攻,最好的策略是在道術發出前阻止,一旦場面形成,就很難應付。當歸被偷襲失去了先機,陷入窘境。如果破解羅網,遊動的魚將伺機進攻;如果逃跑,又怕羅網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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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心一橫,拼著受傷,對羅網猛砍一刀。羅網露出大缺口,然而沒等他逃竄,數百條散發著土黃色光芒的小蚯蚓一湧而上,團團圍住。

眼看要中招時,一道灰影從後方插入戰團,但見銀光繚繞,蚯蚓群如水霧般蒸發消弭。

是蘇離出手相救。

她左一刺右一削,上一砍下一挑,盡擊在羅網的能量結點上,無形的網四散飄零。

這幾招使得當真是舉重若輕、行雲流水,一幹修道者見了,紛紛喝彩。蔣荔珊和盧道人心生懼意,互相看一眼,緩緩退卻。

“好劍法,我們東崑崙五龍使者來領教原道宗的高招。”

隨著喊聲,五個相同打扮的青衣男子飛出人群,來到蘇離的對面。他們是紫雷神君雲舞陽的手下,在江湖上名頭不小。五人是親兄弟,本身造詣即為修道界一流好手,又得雲舞陽傳授了一套合擊的道術,威力倍增。

修道者中不乏見多識廣之輩,認出了蘇離手持短劍的來歷。飛魚劍乃葛抱朴鑄造的“三大神兵”之一,內部儲存有強大能量,可釋放“飛魚躍海,化鳳清揚”的至高道術。道術使用後,劍中的能量耗盡,需要很長時間來補充。

另一方面,飛魚劍的製造目的即是對付魔偶,所以蘇離斬殺魔龍時有加成作用,不一定全憑真功夫。

鑑於以上兩點,圍觀的修道者們將蘇離看低了一線,不由得躍躍欲試,生奪取飛魚劍之念。但顧忌到原道宗的勢力,大多數人只能是想想,不敢真動手。唯獨“五龍使者”不怕,東崑崙原本就與三大派作對。

“我們五人向來是一起上,不管對方人多人少。小姑娘,莫說我萬法宗欺負人,你可以同你的小情人聯手,哈哈哈。”五兄弟中的老大略微一抱拳,大喇喇說道。

四周爆發起喝倒彩的聲音,以及亂糟糟叫罵。這些修道者中不全是見利忘義的小人,出手搶寶的約佔四分之一,剩下的人自重身份,只在旁邊看熱鬧。見五龍使者不要臉圍毆一個小姑娘,很多人難免抱不平。

蘇離對身外之事充耳不聞,反手插飛魚劍歸鞘,直視五名對手,面無表情說了一個字:“請。”

“五龍使者”不解,為什麼敵人將劍收起來,等用時再拿豈非慢半拍。箭在弦上,他們懶得多想,當即一齊出手。

老大手按腰間一拉,腰帶彈開,原來是十三節蛟皮軟鞭。他揚鞭如槍,朝蘇離點刺。這是試探性虛招,根據對手的反應,其他四人再作相應的攻擊。

出乎意料,蘇離徑直迎上前,伸手抓鞭子。

蛟皮鞭灌注有充沛的真氣,足以抽碎金鐵,蘇離並沒有帶手套之類的防具,竟敢直接觸碰,總不成已臻刀槍不入的境界吧。

老大不服氣,然而想到方才一招破解幾十人、一劍斬斷魔龍的威勢,又有些心虛。於是收鞭抖圓圈,纏繞蘇離的雙腿。

老二的法寶是一雙金瓜錘,見此形勢,他迅速擲左錘擊打蘇離的頭部,不讓她上躍躲避蛟皮鞭。如果蘇離左右躲閃或用飛魚劍招架,那麼接下來有老三老四老五對付。

蘇離身隨鞭動,左手從下方抄上,恰巧攔在蛟皮鞭圓圈將成未成的虛弱空當,鞭梢輕易被抓住。她用力回拉,老大只覺無可抗拒的力量傳來,頓時虎口撕裂小臂脫臼,鞭子離手。

蘇離順勢揮鞭,捲起空中的金瓜錘,反擊老二。

老二舉錘相迎,擋了個空。蛟皮鞭在半路轉向,將金瓜錘甩出,砸老四的胸口。這一記又快又猛,老四倉皇舉劍遮擋,力量沒能運足,錘劍已相接。當地巨響,寶劍被震彎,人也倒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