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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蓋亞降臨

丁雙胤收到九幽故意放出的假情報後,同雲舞陽一樣,決定採取行動。一方面派馬如龍去荒月城索要沙角蟲,另一方面煉製可抵禦死海中奇異能量場的“銀蠶甲”,其打算是,沙角蟲自己用,防護甲給手下用。銀蠶甲以鉛絲、蠶絲和石棉編制,是九百多年前雲中坊創始人燕雙城的發明。燕雙城愛好探險,常年搜尋神族和魔族的遺蹟,在遺蹟中,往往有奇異能量場的輻射,因此他花心思製作出銀蠶甲。燕雙城寫過一本書,名字叫《遺蹟探險手記》,裡面記載了探險時的各條注意事項,包括銀蠶甲製法。許多修道者讀過這本書。

沙角蟲被雲舞陽搶走,更堅定了丁雙胤的決心,無論如何接引石不能落在最大的競爭對手手上。他率手下來到荒月城,僱傭陳氏商會領路。無意之中,丁雙胤發現幾個鬼祟的星羅人委託灰猞猁商隊送貨,箱子上貼有封印法術,顯得頗為鄭重。同時,星羅人還揹著貝里斯與柯律暗中勾搭。

丁雙胤擒住柯律,逼問緣故。原來,星羅人想進死亡之海,怕貝里斯不肯,計劃殺掉他由柯律接管商隊。柯律野心很大,一直想成為灰猞猁商隊之首,怎奈貝里斯老當益壯,沒有退休的跡象。星羅人許諾,不僅扶助他上位,將來還在貿易上給予特權。柯律經不住誘惑,答應合作。

其實星羅人在這上面做了雙保險,首先用“感化術”控制貝里斯,如果失效,就啟用柯律。柯律和丁雙胤並不完全瞭解內情。

封印的箱子,丁雙胤開啟了一口,內中裝著與銀蠶甲類似之物。他立時明白,星羅人的目標也是接引石。

於是,丁雙胤逼柯律為自己效力,柯律不敢不從,變成了雙面線人。丁雙胤藏在自家的貨箱中,不露面,讓六夫人李靚帶隊,騙陳佚青纏住灰猞猁商隊同行。這樣,同星羅人發生衝突時可以暗對明,佔據出其不意之利。而且他猜測,此行有很大可能遭遇雲舞陽。

果然,在離人泉雲舞陽現身,加入到隊伍中。

丁雙胤白天隱身於貨箱,晚上需要出來鬆動筋骨,一晚恰巧碰上灰猞猁商隊的哈利找酒喝。他不得不殺人滅口,然後故布迷陣。

雲舞陽看出了破綻,殺死李十一等人,丁雙胤忍住不露面。在哈里死亡的當晚,丁雙胤就轉移到柯律的私人箱子中躲藏,雲舞陽只顧監視李靚及其手下,毫無收穫。

每天夜裡,丁雙胤在柯律的帳篷中休整,聽取匯報,對白天發生的大小事情瞭如指掌。他準備,等找到接引石,星羅人與雲舞陽火拼時,來一個漁翁得利。

方才,聽珊瑚叫破行藏,丁雙胤十分惱怒,無奈現身。他本欲教訓這個多嘴的瞎子,不想竟是親生女兒。

丁雙胤殘忍涼薄,對阿珊卻是真愛,愛屋及烏,將小女兒亦當作掌上明珠。尤其是,珊瑚的容貌與當年阿珊一模一樣,宛若真人重臨。

“你知道我是誰麼?”丁雙胤問。

珊瑚默然不答。

丁雙胤走到幾步外,撿起落在地上的紗巾和帽子,細心地拍打乾淨沙塵。然後返回到珊瑚的身邊,輕聲說:“不要怕。”他替女兒戴上帽子,攏好頭髮,圍上紗巾。身為修道界的頂尖高手,這時候手忍不住微微發抖;身為冷酷無情的魔頭,眼神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絲溫柔。

珊瑚站立不動,任憑其所為。

接著,丁雙胤回過身,面對手下,臉色恢復了往常的平靜。“你們全力保護好她,明白嗎?”

李老四等人是跟隨丁雙胤多年的家僕,見過阿珊,深知主人對她母女倆的寵愛,完全可體會到這命令的分量。他們慌不迭應聲:“請神君放心,我等誓死保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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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雙胤尋思,反正已曝光身份,乾脆先殺掉十幾名星羅國騎士,免得等會兒打起來礙事,傷及珊瑚。正要動手,珊瑚似窺出他的心意,開口打斷。

“我不需要保護,會安全離開死亡之海。這裡的每個人都將安然無恙。”

丁雙胤好奇,難道女兒真的能預測未來?

“塔中的人怎樣?”他問道,其實真正關心的是接引石下落,只是不方便直接提出。

珊瑚閉上眼睛,黑暗的天際,無數的影子飛來;地平線上,烏壓壓的陣列行進,大地為之震顫。那個女孩,在它們當中……

“來了,它們來了。”珊瑚喃喃自語。

她的話音未落,幻影雙生塔與約翰的卐字架共振,驟然爆發。塔的形體消失,化作一片廣闊的能量場。金光轉變為銀白色,籠罩方圓近千米,置身於其中的人一個都動不了。

星羅國騎士,灰猞猁商隊,陳氏商會,丁雙胤和手下,以及蘇離、雲舞陽、柳拾肆,全部在一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他們的身體不能動,口中發不出聲音,意識保持著清醒,感受到無窮無盡的能量在空間中磅礴洶湧。

眾人驚駭莫名,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驀然,雲舞陽記起了往日在星羅國遊歷時聽說的一樁傳聞。他與卡珊德拉家族的族長門農切磋後,惺惺相惜,坐而論道。雲舞陽盛讚“神諭術”了得,乃生平所見過的最頂尖法術。門農稱不敢當,卐字教團有一門絕學,叫“蓋亞降臨”,施法者憑藉虔誠的信仰,召喚蓋亞神降臨人間。當法術完成後,施法者將暫時擁有蓋亞的無上神力,隨心所欲掌控整個世界,沒人能反抗。自古以來,只有亞伯拉罕大祭司成功施展過此術。雲舞陽根本不相信有“蓋亞”這玩意兒存在,認為是星羅人迷信,因此對門農之言當作神話故事聽,不往心裡去。

當前的情景太駭人,渾身上下一動也動不得。以雲舞陽的本事,即便當真與天神對陣,也不至受制於無形。他的理智完全清醒,敢確定非為幻覺。而且,相同的情形不只他一個,身邊的蘇離柳拾肆,遠處的數百人包括上千頭駱駝,全都變成了泥塑。

什麼樣的力量能做到這地步,莫非蓋亞神真的降臨了?

身體被拘束同周圍充斥的龐大能量場無關。銀白色能量的波動方式很奇怪,帶有金屬性,不屬於五行能量,雲舞陽以前從來沒接觸過。他推測,是金性接引石散發出來的。能量的分佈非常均勻,判斷不出來源,找不到接引石的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