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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長逝入君懷(一)

被控制住的雲中坊弟子紛紛喊叫,“掌教,不要管我們,擒下敵人”,“雲中坊弟子誓死不屈,你們儘管動手吧”……

還有人破口大罵:“偷襲算哪門子英雄好漢,原道宗行事卑鄙無恥,枉稱四大派,呸!”

賀亞男不忿,當即反駁:“你們幾百人圍攻我們七個,好光明正大呀,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漢!”

姬雲飛跟著說道:“決鬥應在儘量公平的條件下進行,雙方的天時地利人和等同。此刻何當歸身陷重圍,孤懸汪洋之上,即便打贏了還需擔心生路,如何能盡心決鬥,發揮實力?這件事本就談不上公平,你們別再惺惺作態了!”

雲中坊弟子啞了火,無話可回。

當歸料想嶽停淵不肯過分低頭,於是退讓一步:“這些人只交換我的同門,我答應了與嶽掌門決鬥,便奉陪到底。在此之前,請先放大家離開,我好心無旁騖,公平一戰。”

嶽停淵尚未答話,賀亞男先叫了起來:“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嶽掌門,你因何要強留我們?”鳴玉終於開口了,“雲中坊和原道宗雖無深厚的交情,卻也沒甚仇怨。”

嶽停淵凝目注視她,反問道:“你們好端端為什麼逃跑,不惜冒茫茫大海上漂流的危險?”

鳴玉明白瞞不過,乾脆挑明:“前幾天有四艘船攻擊天道宗,其中一艘比普通的三桅帆船寬闊,吃水深,我覺著像那邊的。”

她手指幾十米外裝載有紅光武器的船,其實是撒謊,那晚天色黑暗根本沒看清楚,系翟星沉告訴才知曉。

嶽停淵緩緩點頭:“鳴玉長老好眼力。”

這等於是承認,原道宗諸人心中僅存的一絲不確定消散了。同時意味著形勢更險惡,嶽停淵鐵定不準備放人離去,才講出真相。

鳴玉繼續問道:“瀛臺島爆炸也是你們做下的?嶽掌門,你何以對天道宗下滅門的毒手?”

“其中自有道理。”

“好吧,你兩家有什麼恩怨我不管,但事情做下了又畏首畏尾,欲殺人滅口,非大丈夫所為。你真以為天道宗滅門如此大的事情能永遠瞞下去?”

嶽停淵傲然道:“鳴玉道友差矣,我嶽停淵有什麼不敢當的,只是時機未到,留各位在雲中坊暫住一段時間。好言相勸,請你們老實到雁蕩山作客,我絕不加害,一個月後即可隨意行動。”

“抱歉,我們原道宗從不受人威脅,”鳴玉語氣平靜,蘊含著不可撼動的決意,“當前唯一的解決方法是交換全體人質,成與不成,嶽掌門一言可決。”

鳴玉的冷硬脾氣在江湖上大大有名,嶽停淵素知,其中沒什麼轉圜的餘地,不答應就只有硬拼。

“好,你們走吧,我不阻攔。但僅限於今夜,他日在海上相逢,少不得仍須請諸位上船。”

嶽停淵的言下之意,明日將追捕原道宗弟子,事情不算完。

對原道宗來說已經足夠,不可能再要求對方作更多的讓步,只要連夜追上翟星沉的海盜船,便安全脫身

鳴玉痛快答應:“好。”

她揮臂彈指,眨眼間解開十多個雲中坊弟子的穴道,舉止飄逸輕鬆。那些人爬起來,飛快跑回本陣。

嶽停淵暗暗喝彩,久聞鳴玉是原道宗九長老中最年輕最有才華的一個,果非虛言。

“我們告辭了,何當歸與你的決鬥暫停,改日再論高低。”

鳴玉說罷,示意弟子們離開,不料嶽停淵發話阻止。

“且慢。”

鳴玉眉毛揚起:“嶽掌門要食言?”

“不,沒那個意思,在走之前,有一位朋友請你們見一見。”

嶽停淵的身體橫平彈出,疾如彈丸,倏忽到了船舷外,垂直下降。旋即,吆喝聲、海水擊打聲、真氣碰撞聲混亂地響起。

兩條身影從船底下升上天空,一邊飛,一邊拳腳相接,激烈打鬥。

賀亞男看清楚另外一人的形容,失聲叫道:“翟星沉!”

從下午起,翟星沉帶領兩名手下,遠遠地尾隨雲中坊,天黑後按約定抵達兩千米外。等待一陣子,翟星沉放心不下,悄悄潛到近旁,附身於翹起的船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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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道宗和雲中坊的交手,翟星沉全看見了,因形勢尚未到危急關頭,他隱忍不發,一直躲藏著。

嶽停淵已臻還虛合道的境界,身周的每一點異常都瞞不過其感知。同當歸決鬥時,場面精彩紛呈,翟星沉觀看得投入,一時忘形,被嶽停淵察覺。

嶽停淵老奸巨猾,猜到是來接應原道宗的人,與白天何當歸的離船有關。稍一琢磨便能推測出,原道宗從船上逃跑,理應有安全的方式。

因此,對交換人質的要求,嶽停淵答應,然後出手,擒拿躲在船首下的人。原道宗不能拋下接應者不管,前面的交換等於作廢。

賀亞男沉不住氣,甩追魂鏢射擊嶽停淵。嶽停淵吃過飛鏢的虧,不直接招架,側滾翻躲開。

這一出手,雲中坊弟子找到了藉口,團團圍上來。原道宗等人走不脫,展開混戰。

儘管雲中坊有一百多號人,但船上狹窄,真正動手的只有二十幾人,其他人嚴密封鎖四周的出路,嚴防原道宗逃跑。另外,雲中坊弟子生怕損壞船上的器具,出手頗有顧忌。原道宗七人的壓力不算太大,暫時抵擋得住。

在上空,翟星沉也同嶽停淵打得如火如荼。

脫離雲中坊後,翟星沉心懷不忿,以嶽停淵為假想敵。兩人早晚將發生衝突,然而水平差距太遠。翟星沉有自知之明,難以在短時間內追趕上昔日的師父,於是苦思取巧的法子。他天分極高,修煉時又刻苦,對雲中坊的各種道術均有很深的領會,經一番研究後,找出幾處重大的漏洞和相應的誘騙之術。

目下戰況緊迫,翟星沉欲以此來求勝。

嶽停淵擅長的道術之一是“千絲萬縷手”,修道者在戰鬥時,當機緣合適,總會傾向於採用自己熟練的道術。

翟星沉假裝無心戀戰,尋機會脫身。他躲開嶽停淵的一發劍氣,不反擊,強行往西面遠離船隻的方位移動。

既然應接的招數不正確,翟星沉不可避免地露出破綻。嶽停淵連發三道劍氣追擊,同時在暗中施放“千絲萬縷手”。

PS:不好意思,今天發晚了。這幾天在外面出差,忘記上傳稿件。第三卷本週將完結,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