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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系出同源的戰鬥

九條龍並非真龍,系能量所化,動手的人是心禪宗掌教真如大師,道術名字叫“小搬運術”。

心禪宗以“幻術”聞名修道界,擁有許多迷惑神智的手段,使人陷入幻覺。其中,以“小搬運術”為佼佼者。

所謂“小搬運術”,顧名思義,就是把一個東西搬運到另一個地方;但不是真的搬過去,僅為幻象。比如說,路左邊有一棵槐樹,心禪宗弟子可使用法術,在路右邊生成一模一樣的槐樹,真樹依舊在左邊,並沒有被移動。

表面上看起來像博人一笑的戲法,沒什麼用處,實則不然。修道者交手講究天時地利,需根據周圍的環境來選擇戰術和招數。假如前方一覽無餘,正往那邊跳躍的時候,突然右方的大石頭挪過來擋住去路,任誰都會本能地嚇一跳。高手對決,剎那的遲疑可能就決定勝負。或者相反,事先製造一個大石頭幻象矗立著,對手以為那裡無法通行,難免採取錯誤的策略。

與其他幻術相比,“小搬運術”施法速度快,消耗真氣少,便於在戰鬥中作為輔助法術。其他大型幻術,像真如在掌教推舉大會上施展的“無相波羅蜜”,需要聚氣數分鍾之久,顯然不適合一對一決鬥。

“小搬運術”之所以能快速見效,是因為它以某種奇特的方式“複製”現實中存在的事物,在另一處空間呈現,而非憑空製造一個幻象。發明者為心禪宗創始人道濟,道術名稱來自於真正的“搬運術”。

昔日與葛抱朴爭鬥時,天烈大帝巫斬旗使琉璃山從西方移動至九曲河三岔口,堵塞河道,才是名副其實的搬運。後來修道者們把那稱為“大搬運術”,同心禪宗的幻術相對應。

幻術比真實生物速度快得多,九條龍從下方追趕,不斷逼近蘇離。真如的造詣已臻化境,龍的幻象不僅模樣逼真,並且散發著龐大的能量和氣勢——實際上是假的,幻術不具備絲毫攻擊力,真如的目的只為延遲蘇離逃跑,讓天道宗弟子追上去抓捕。

蘇離被矇騙,不敢怠慢,凝聚起三個冰球漂浮在身體左右,如果龍發起進攻就以之阻擋;同時,她將速度提升至極限,向前賓士。

真如便是希望對手這麼做,當即施展“天眼通”絕活兒,召喚出冰矛守候在蘇離的去路上。

蘇離正全速飛行,一支長矛突然出現在前頭三米處,閃爍著寒冷鋒利的微光。這根本沒時間拐彎或剎住,她只能奮力凝聚火屬性能量,佈於身前。

冰矛轉瞬即至,擊中纖薄的、尚未成形的火盾。火性能量煙消雲散,冰矛繼續前進,打在蘇離的肩頭。蘇離感到一陣劇痛,真氣渙散,不由自主向下方急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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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冰矛的尖端與火盾抵消,只剩下變形的後半截,屬於鈍擊,未造成外傷。蘇離的恢復能力超強,落地後深深吐納幾口,即元氣重生。

耽擱這麼一小會兒,有人追上來,一條身影自空中快速接近,正是天道宗副掌教林登江。

方才各派首腦在“聚仙廳”開會,外面亮起煙火彈,守衛弟子高呼報警。眾人急忙出屋,望見一個人從花園往山莊外飛,幾十名天道宗弟子圍攻,被一招不知名的群攻道術擊潰。

竟有如此高手,難道是雲舞陽去而復返,又或者神秘的女媧教主到訪?

掌教們心存忌憚,誰也不願意貿然出手。林登江身為主人,不能退縮,於是飛身追趕。但敵人的速度太快,夜色昏暗朦朧,恐難追得上。

真如的想法與眾不同,以往他很少行走江湖,在修道界籍籍無名,接任掌教後亟需立威。目前正是好時機,既可展現本領,又可賣天道宗一個人情。他以“天眼通”激發遠處的暗能量網路,攔截蘇離,收到奇效。

遭受意外的挫敗後,蘇離意識到釋放冰矛、巨龍的人和自己一樣,能呼叫暗能量網路。見林登江氣勢洶洶撲來,以為就是那個人。她立時把林登江當成頭號大敵,不假思索,同樣以暗能量網路遠端狙擊。

在看不見的極微小空間中,千百條暗紅色“小蚯蚓”向林登江遊去,在他的身上堆積,密密麻麻包裹起來,像一個毛線球。

暗能量含而不發,林登江感應不出異樣,一個勁往前飛,運轉真氣準備對蘇離釋加道術。

蘇離發出真氣,誘發暗能量共振。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暗能量轉換成水屬性能量,嚴寒降臨,林登江的身周凝結起寒冰。他整個人被裹在一層厚厚的冰殼中,好似穿了一副冰制的盔甲。只不過這副盔甲是不能活動的枷鎖,林登江失去控制,從半空狠狠地摔到地上,哧溜滑出去好幾米。

蘇離的招數和著名兇禽離羽鵹相仿,使暗能量無聲無息匯聚到目標上,再引爆,可謂是百發百中,目標沒有任何防禦的可能。不同在於,離羽鵹令暗能量在目標的內部爆炸,直接消滅肉體,蘇離手下留情,只把林登江冰封。

除非像真如一樣能利用暗能量網路,抑或似歸雲真人達到還虛合道之境界,此外的修道者遇上這一招必然被秒殺,好比刀架脖子上了還一無所察,如何來得及抵擋。

這工夫,山莊內的修道者都已向廣場圍攏,見此戰況,無不驚駭。林登江比頂尖高手尚有一段差距,但在修道界算得上數人之下萬人之上,居然連敵人之身都沒靠近,便被打敗。那道術亦古怪得緊,將人封在冰殼內,按說只消略作掙扎冰殼就無法成形,林登江為什麼乖乖不動任敵人施為?

唯歸雲、真如、何當歸三個人看出幾分端倪,林登江附近有暗能量波動。真如更是心中雪亮,敵人操控了天神力量的網路,與“天眼通”類似。

有此能力者,多半是何當歸,真如猜測。

真實情況是,當歸感知得到暗能量“細弦”的振盪,但對“細弦”互聯的大片暗能量網路缺乏直觀感受,珊瑚和姬雲飛眼中的暗紅色世界,他看不見。

真如不知道這一點,尋思道,如果是何當歸,正好藉此機會給予沉重打擊,斬斷原道宗“聖者”的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