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亞男聽說小草是帝女蕙，先是呆愣片刻，隨即拉住當歸一疊聲說道：“真的是帝女蕙嗎？哈哈，這下可發大財了！等我喝下女神之淚，就是求知堂——不對，是全天下第一高手！”
姬雲飛冷冷說道：“不可能，你想都別想。”
賀亞男流露出不捨的神情，心裡掙扎片刻，咬牙讓步：“好吧，按江湖規矩，見者有份，咱們三個人平分。”
“誰跟你平分？帝女蕙是我第一個發現。”
“你有證據嗎？”
“當然有，從三年前開始我就經常來這裡，不然，你以為我鬥草用的將軍草是從哪兒摘的？”
姬雲飛說著，從身邊揪斷一大把草，遞到賀亞男面前。
果然，那些粗壯將軍草末端最細的部分，與姬雲飛用的非常像，顏色黑黃暗淡，表面粗糙不平，纖維極多。
賀亞男與當歸對視一眼，心知這小子說的是真話，剛才阻止兩人來此地，就是怕帝女蕙被發現。當歸更是臉皮發紅，他曾以為姬雲飛加工過將軍草，現在看來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而帝女蕙的誘惑實在太大，要兩人輕易放棄，卻不甘心。
賀亞男使勁撓幾下後腦勺，找不出好藉口，便開始放賴：“很難說，峨嵋山那麼大，也許別的地方有類似的將軍草；又或者你是在山坡上摘的，沒下到谷底——肯定是這樣，否則你怎能每次都順利透過警戒法陣？”
一座法陣的監視半徑約五十米，千碧林方圓幾十裡，不可能在所有地方都設定上。一共有二十幾座法陣在谷外隨機分佈，靠近時有可能遇上，也可能恰巧繞過去。姬雲飛出入三年，從不曾驚動法陣，未免運氣好過了頭。
姬雲飛冷哼一聲，蹲下身子，對著帝女蕙輕聲說道：“嫦羲，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帝女蕙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草尖向下微微彎曲，如同點頭招呼。姬雲飛伸過手去，帝女蕙的莖杆傾斜過來，靠在他的手掌上。
當歸與賀亞男看得目瞪口呆。靜默片刻，賀亞男也伸手想摸，帝女蕙立刻彈開，躲向一邊。姬雲飛一把撥拉開她的手，斥道：“別亂動。”
鐵的事實證明，帝女蕙確實是姬雲飛先發現，並且有很長一段時間，雙方已經建立起信任。當歸與賀亞男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再糾纏，只搖頭嘆氣，怨自己運氣不好。
賀亞男嘟囔幾句“倒黴”之後，又說道：“那你借給我們用一天行不行，等贏了齊懷誠就還給你。”
“你會養嗎？”姬雲飛問。
賀亞男又撓撓頭，不吭聲了。別說她，就是當歸也不懂如何培植帝女蕙，如果挖出來，說不定立刻死翹翹。
“要不把齊懷誠領過來，在這兒比？”賀亞男想了想，提出另一個建議。
“不行！”姬雲飛一口回絕，“那家夥是什麼品性？被他看見帝女蕙，還能保得住嗎？說實在的，對亞男你，我完全信得過，何當歸則相信七成。至於其他人，哼哼，肯定會來偷竊。對了，這件事千萬別告訴楚楚那個小財迷。”
“誰是小財迷？告訴你，我才不像他們兩個直肚腸好糊弄呢。等帝女蕙成熟之後，你必須把女神之淚分給我一半，否則我到處去宣揚，千碧林山谷口有一株帝女蕙。”
說話的是楚楚。她在山樑上等待好久，不見當歸等人返回，心中焦急難耐。這時草叢中的小蟲子已減少許多，她強忍住噁心，尋找過來，正好聽見後面幾句對話。
姬雲飛瞧見楚楚，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緊接著，他又堆起笑容：“好說，好說，肯定不會虧待你。現在離帝女蕙成熟尚早，關鍵是要保密，不可讓他人知曉。”
楚楚眉開眼笑：“這個自然，兩個人分好過多個人分。”
賀亞男見楚楚輕易撈走一半好處，十分不忿，但又不好意思反悔承諾。憋了半天，她吃吃說道：“那個……女神之淚只有一滴，你們怎麼分？依我說，不如化在水裡，一人半杯……到時候我嘗一口，就一小口。”
姬雲飛肚子裡暗笑，嘴上嘲諷道：“你且擔心與齊懷誠的比試吧，小弟學豬爬，當老大的面子上須不好看。”
聽他一說，另外三人才發現，太陽已過正午，離約定的鬥草時間只剩兩個時辰。看來，要找到勝過萱竹蘭的奇花異草是不可能了。
眾人往回走，出了天雷鬥霄陣的範圍後運起飛行術，一會兒抵達日照峰。賀亞男說道：“我們分頭去找，晚飯時在膳堂會合。萬一找不到，當歸你怕沒面子的話，我陪著一起爬。”
當歸心中感激，連忙謝絕：“那又何必，白讓齊懷誠看笑話。”
姬雲飛掃視他二人，忽然開口道：“其實，比萱竹蘭更珍貴的花草在峨嵋山上有一株，只怕不好搞……”他拖長腔賣起了關子。
“什麼花草，在哪裡？”賀亞男大喜。
“本門不是有一棵九品蓮麼。”
賀亞男登時又洩了氣，沒好氣地說：“廢話，九品蓮是鎮派之寶，種在掌教駐地太常觀的後院，誰敢去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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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有一件事你們不曉得。再過兩個多月是國王的生日，掌教真人打算送一株九品蓮當禮物，於是催化了一顆蓮子，現在已長成巴掌大。幼蓮養在清虛觀別院的精舍中，由蘇離照管。”
姬雲飛閒暇時常去鳴玉長老的住所玩，消息靈通。只不過，想從蘇離手中弄東西，怕不容易。
“不好辦哪，如果是其他弟子負責，我可以直接去借，但蘇離……”賀亞男搖頭嘆氣。顯然，對於那位各色小姑娘，她賀老大也沒轍。
“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讓蘇離主動送上門，”姬雲飛轉動眼珠，露出狡黠的神情，“當歸，你精通植物栽種，可找一種藥物，令九品蓮立即生病又不致命。亞男你假裝找蘇離玩，偷偷給九品蓮下毒，然後說何師弟能醫治。蘇離肯定不希望驚動掌教，只好求當歸幫忙。到時候，當歸假稱要親自護理三日，不就妥了？”
楚楚與賀亞男一齊拍手，連聲贊好。然而當歸不同意：“這不好，我不想騙人。我去對蘇離實話實說，借用九品蓮一下午。”
找蘇離借？姬雲飛等三人驚訝莫名：這傢伙不會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