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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 女媧教也來了

神蹟不僅在星羅國各地出現,也降臨於東方大陸。

兩年多前,在帕特洛第一次看見神蹟後不久,通天峰火山口的上空出現同樣的景觀。也是每隔四十天一次,定期到來,風雨無阻。

通天峰附近的城鎮居民看不清具體模樣,只見到模糊的金光屢屢在火山口閃耀,不由得擔心。在火山邊生活,最害怕的是火山爆發,雖說千年來通天峰從未噴吐過岩漿,但不保證永遠沉寂。

於是居民們算準下一次金光來臨的時間,爬上火山,親眼目睹了全部細節。

這現象委實反常,迅速在周邊的城市傳開,並被行商帶回中原當奇聞異事宣揚。晉陽國王姬雲飛從神族學到一套治國方略,十分重視民間動向,設定有專門的採風機構。不多久,此事混雜在其他亂七八糟的情報中呈送至國王的案頭。姬雲飛深悉通天峰火山下埋藏著什麼,不敢怠慢,隨即轉發給齊思退。

齊思退派女媧教徒前去調查,畫了圖形回來。恰巧大司命印中明嘗於星羅國遊歷多年,認出是巨龍山脈,並且他聽聞過龍之國度的神話故事。

女媧教上層一番討論,認為值得引起注意,不過,因為東方尚未安定,暫時沒工夫處理這件事。

齊思退的野心是統一中州大陸,西方星羅國也在目標內,這一點和卐字教團倒是志同道合。他與漢森商會結成聯盟,後者是反卐字教團的大貴族們在背後支援。

半年前,漢森商會交付一份緊急情報,卐字教團欲對東方發動聖戰。據說,格里高利掌握了遠距離傳送的方法,可將軍隊一瞬間送到東方。漢森商會還介紹了三位一體神廟的相關記載,證明傳送陣非子虛烏有。

女媧教重視起來,決定到星羅國實地考察,以觀卐字教團的虛實。經充分準備後,齊思退和桑素紋親自帶隊,印中明等一干高手隨行,趕往星羅國。

為節約時間,女媧教走的是陸路,穿過大沙漠抵達因陀城。那裡位居北境,離巨龍山脈較近。齊思退計劃,先去一趟巨龍山脈,然後南下星羅國王都新羅馬城,會一會格里高利七世。

對於霧之谷的毒霧,齊思退預想了一個解決方案。他曾在方丈島的神族圖書館閱讀過一種毒氣防禦陣的原理,神族製造出特殊材料,可持續釋放氣體;氣體自動吸納空氣中的水分,生成劇毒的霧。毒霧只能在特殊材料的附近存在,離得遠了,氣體的濃度降低,無法與水分有效結合,失去作用。特殊材料是細小的顆粒,類似沙子。

齊思退猜想,霧之谷的毒霧就是這東西,只消阻隔特殊材料同空氣的接觸,即可化解。

到達巨龍山脈後,但見山谷間白霧繚繞,周邊生靈絕跡,草木不生。女媧教徒在山坡上多處埋置炸藥,同時引爆,誘發雪崩。積雪滾滾而下,將山谷淹沒了一大圈。

白霧果然開始變稀薄,兩天後徹底消散。正如齊思退所料,霧之谷的外圍地面不是普通土壤,是生產毒氣的原料。原料被大雪覆蓋,毒氣斷絕供應。

女媧教徒得計,興沖沖飛入山谷,直奔三座高塔。不料,時空滋生一絲微妙的變化,周圍莫名其妙多出幾十條機械巨龍。他們是從空中進入塔樓的領域,速度很快,剛察覺同伴失蹤,自己已陷進異空間,根本來不及止步。

巨龍不由分說開打,狂轟濫炸。除桑素紋外,其餘女媧教徒均無法對皮糙肉厚的機械龍造成重大傷害,唯有逃避。桑素紋的“命運之噬”雖強,但在眾多魔龍圍攻下騰不出手施展。

卡珊德拉和天平騎士團在冰窟中感受到的第一次巨震,便是爆炸和雪崩的動靜。衝擊波傳入地底,神族基地的防禦系統被啟用,魔鬼深淵啟動,巨龍甦醒。

空間傳送陣內的時間流逝比外界慢,楚楚等人實際上經過了兩天,才掉進山谷,正好碰上女媧教徒。

機械龍發現大批新目標,立刻分出幾條,攻擊地面的人堆。卡珊德拉和卐字教團不會飛,在地面四散奔逃,速度慢半拍。片刻工夫便有數人中招,慘叫著斃命。

帕特洛此時顯出驚人的本領,凝立於原地不動,口誦咒語,生成強勁的暗能量場。攻過來的火球和冰息被抵消,大幅度減弱,不足為患。映象空間是暗能量網路的衍生物,帕特洛可操縱的能量比平常空間多十倍,等於是法術威力增強了十倍。

同樣,朱拉以及另幾個苦修士也能力倍增,在巨龍的攻擊下自保無虞。他們不明其中的原理,還以為是蓋亞顯靈,畏懼巨龍之餘又摻雜著幾分欣喜。

在谷地的角落裡,一個人孤零零站著,未遭受分毫攻擊。那是齊思退,他有女媧賜予護身玉佩,遮蔽一切能量。機械龍探測不到訊號,對齊思退視而不見。

桑素紋從楚楚的近處飛過,把機械龍的火力吸引過來。基地的指揮系統已失靈,那些龍按照既定的程式本能行動,只要偵測到變種人,就無差別攻擊。

兩條追逐桑素紋的機械龍轉而以楚楚為敵,一個噴出白熾的等離子火球,一個直接撲上來揮翅膀橫掃。機械龍不僅能遠端打擊,近身肉搏亦威力十足,其材料為有機合金,尋常兵刃砍不動。

楚楚剛躲開火球,閃爍寒光的堅銳鐵翼從另一側削過來,她彈身空翻,輕巧站到了翅膀上。

巨龍的翅膀模仿鳥類,由許多根骨骼支撐,之間連線以金屬片。楚楚揮起飛魚劍,猛力砍下。劍刃觸及金屬片,如同切豆腐一般,輕鬆深入其中。隨即暗能量迸發,金屬片向兩邊撕開,裂縫急劇擴張,直至碩大的翅膀分為兩半。

飛魚劍恰恰是魔偶的剋星,無堅不摧。

那條巨龍感知到軀體受損,高聲咆哮,狂亂地扇動翅膀。楚楚立足不穩,飛開一邊。

機械龍之間有簡單的聯絡訊號,受傷龍的求救吼聲,招來七八名戰友。它們從各方向圍聚,一起攻擊楚楚。

楚楚算是捅了馬蜂窩,自討苦吃。如果不砍那一劍,只管躲閃,說不定巨龍打一會兒就放過她了,它們本無固定的攻擊目標。話說回來,楚楚沒想到一劍造成如此重傷,順手砍一下而已。

在群龍圍攻下,楚楚抱頭鼠竄,毫無還手之力。她的左手還抓著苗烏,行動時更添累贅。好幾次火球擦身飛過,險些打中,連衣衫都烤焦了。

等離子火球輻射的高溫不但烤焦了楚楚的衣裳,還加熱了另一樣東西,苗烏脖子下的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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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止鈴鐺隨便亂響,楚楚用軟布纏住,間或以新換舊。上次更換在三個多月前,軟布已陳舊,現在被熱氣烘烤,軟布破碎從鈴鐺內脫落,飄蕩開去。

誰都沒留意到這微不足道的一幕,然而正是決定性的一幕。

叮鈴鈴……

楚楚在空中左突右衝,急降急升,一路躲避巨龍的進攻,如蝴蝶翩翩起舞,美妙又靈動。鈴鐺被帶動搖晃,奏響清脆的金鐵聲,伴隨著灑了一路。

嗡,嗡,嗡……

外圍響起低沉的轟鳴,三座塔樓頂的大鐘被鈴鐺激發共振。鐘聲由低漸高,由慢變快,迴盪山谷中,響徹天地間。其恢弘莊嚴,直如神之樂章。

塔樓開始發光,青灰色的牆壁透出金色光輝,暈彩流轉,隱隱呈半透明狀。

所有人意識到,鉅變即將發生,很可能是前所未有的驚人奇蹟。

儘管身處險境,大家依然忍不住略分心神,觀望這奇妙景象。

驟然,三座塔樓的尖頂金光爆射,交匯於三角形的中心一點,一個金色的蘋果自虛空中浮現,燦爛奪目。

這就星羅國神話中流傳恆久的金蘋果。

起初金蘋果和真實的蘋果大小相等,然後慢慢增生,一圈圈擴大。直至直徑一米半時,體積停止生長,改為增加亮度。

金蘋果越來越亮,宛如一個小太陽,令人不敢正視。當亮度達到極點,蘋果炸開,綻放道道金光。

金光中,一個人形顯現。

神使降臨。

這不是幻影,是真實的物體,人們看得清清楚楚。

卐字教團和卡珊德拉無不激動萬分,爆發一片歡呼,接著又紛紛高聲禱告,讚頌蓋亞之名。要不是被魔龍攻得正緊,必當跪下頂禮膜拜。

女媧教徒也震撼驚駭,他們不信蓋亞,但相信天神的存在,難道是天神降臨人間了?

那個人形的背後未生雙翼,身量與普通人差不多,由於金光過於璀璨,細節分辨不清。這樣更促發神秘感和威嚴感,使人打心眼裡確信,那就是神靈。

金光逐漸暗下來,人形一點點清晰。首先顯露出來的是衣著,那人一身粗麻編織的衣褲,腰間圍獸皮裙,足踏草鞋扎著綁腿。

不得不說,這位神靈的衣裝夠簡陋的。

眾人有點兒迷糊起來,楚楚的目光落在那人腰掛的一柄短刀上,登時心頭顫慄。刀的外形好生熟悉,不就是……就是那東西嗎……

楚楚熱血上湧,口乾舌燥,緊盯著空中的人,急於看清真面目又不敢看。

金光褪盡,“神使”的面容進入所有人的視野。他相貌清秀,面頰略現消瘦,眉宇中透著說不出的滄桑和深沉,烏黑的眼睛如大海起伏莫測又深不見底。

星羅修士們大大意外,不敢置信,神使為何一副東方人面孔?蓋亞教塑造宗教形象自然以本地人為模板,誰也沒想象過東方人神使的樣子。

女媧教徒中,有的人不認識,有的人徹底傻了眼,尤以齊思退和印中明為最。楚楚的腦袋嗡嗡作響,簡直要暈厥過去。

這個人,乃是十五年前在荒月城大爆炸中屍骨無存的何當歸。

PS:昨天的一章發錯了,抱歉。我的稿子有兩個,一個是初稿,一個是修改稿,昨天發成了原始稿,少了一段小魯斯和楚楚的對話,剛才修改了。其實不影響情節發展,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再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