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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 昔人已逝

楚楚問道:“這裡是你以前常說的那個什麼研究所?”

“氣候和生物研究所,”苗烏糾正道,“這座樓是研究所工作人員的宿舍,一樓是幼兒園,苗烏白天在那裡上班,嘿嘿。”

“幼兒園是什麼?”

“照顧幼童的地方,和學校一樣,學生的年紀更幼小,在兩歲到五歲之間。我帶你去看。”

苗烏不等楚楚回應,立刻奔出房門。

中州大陸有官學和私塾,楚楚很容易理解幼兒園的模式,只是,兩三歲的孩童就上學似乎太小了。

一樓連排挨著好幾間寬敞明亮的大房間,室內擺放有小桌子小椅子,牆壁上張貼著各種裝飾。年深日久,那些東西褪色變得灰白,有的脫落露出空白的牆。

苗烏跳上牆邊的架子,爪指一張大公雞剪紙喜滋滋說道:“這是苗烏做的,好不好看?這張是小豆豆畫的,沒我畫的好。這只貓是約翰照著苗烏畫的,一點兒都不像,哼,苗烏根本不是貓!”

它逐個指點牆上的畫飾,如數家珍。

楚楚聽明白了,那都是幼兒園孩子們的作品。“小豆豆他們去哪兒了?”

苗烏面現警覺,神神秘秘憋了一會兒,才說道:“小朋友們去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打敗變種人和叛徒後就會回來,又可以和苗烏一起玩耍啦。小豆豆在空……那邊,一定很想念苗烏。”

楚楚失笑:“我第一次遇見你是在十五六年前,那時候你已經離開桃花源,也就是說小豆豆和約翰到今天至少十七八歲,不再是小朋友。”

苗烏怔住,想了想,耷拉下腦袋十分沮喪:“我的計時器壞了,只能儲存一個月的日期,都怪爸爸給苗烏用殘次品……沒關係,小豆豆長大會生小寶寶的,生好幾個,幼兒園生意興旺,喵喵。”

苗烏想象著自己被一大堆孩子簇擁環繞的情形,重又振作起來。

楚楚好奇問:“爸爸是誰?”

“就是製造苗烏的人,他叫楊新,是城市通訊部的工程師,他喜歡幼兒園的小莫老師,於是收集零件做出苗烏送給小莫老師當禮物,我喊楊新爸爸喊小莫老師媽媽,小莫老師假裝生氣,其實很開心,嘻嘻……要和變種人決戰,大家都走啦,楊新和小莫老師約定,打勝後回基地就結婚……”

苗烏絮絮叨叨地講述舊事,楚楚越聽越不對勁,與變種人決戰……莫不是神魔大戰?那是發生在兩千多年前的事情……

作伴旅行多年,楚楚熟知苗烏的記憶只有一個月,超過一個月的經歷在它的腦子裡是一團亂麻,難以理清先後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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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抬起頭,對面牆壁上掛著一個神族的圓形計時器,時針和分針停在九點一刻的位置。也許,指標已經停轉兩千年。

可憐的苗烏,它等待的人永遠不會回來了……

兩千多年,是何等悠長的時光,苗烏獨自一個在這空蕩蕩的遺蹟中度過近乎無限的孤獨歲月,幸虧它的記憶只持續一個月……

要不要告訴苗烏真相?算了,雖然是一隻魔偶,大概也會感到難過……讓它保留混亂而美好的記憶吧……

苗烏仍在喋喋不休,滿懷期盼,渾然不曉殘酷的真相。楚楚有點兒心酸,上前抱起它,輕輕撫摸毛茸茸的頭頂,溫柔說道:“你為什麼不和爸爸媽媽一同離開桃花源?”

“別提了,苗烏被裝上船,關在貨艙裡很悶,就偷偷溜下船玩耍,結果,飛船飛走了。喵嗚,氣死我啦。”

楚楚聽到“飛船”,心中一動,當歸肯定對這個情報感興趣……傳送來此地後已耽擱不少時間,需儘快找到當歸。

“苗烏,我們去找何當歸。”

楚楚抱著苗烏出建築,飛上天空。城市籠罩在灰濛濛的死寂中,全無半點生命的氣息。街道上空曠,方才聚堆的人群不見了。

東北方,一陣陣暗能量波動擴散,十分清晰。

楚楚早就覺察到此異象,因追趕苗烏沒時間顧及。她琢磨道,那是城市中最顯眼的地標,假如當歸尋不著自己,多半會去那邊等待。

楚楚拿定主意,飛往暗能量源。

片刻工夫,接近金字塔上空。銀灰色的龐大錐體盤踞在地面,閃耀刀刃般的鋒芒,給人以沉重威壓,令周圍的建築相形見絀。

苗烏猜出楚楚想去哪裡,慌忙阻攔:“那是暗物質生產中心,軍事機密,你不能進。”

楚楚繞金字塔飛行半圈,發現敞開的通道,降落下來。

“喵嗚,大門開了,這是怎麼搞的,人類回來了?”苗烏摸不著頭腦,胡亂叫嚷,“楚楚快躲起來,人類要殺你,我向他們解釋你是好變種人……你別進去,裡面有超級厲害的防禦系統……停下……”

就在這當口,狂暴的暗能量爆發,從金字塔的地下湧出,如同無邊無際的海潮襲來,將一切事物淹沒於其內。

接引石!

楚楚曾在峨嵋山遺蹟感受過此場面,立即領悟出緣由——十有八九當歸在金字塔下面,開啟了接引石的防護罩。

她忙不迭跑進通道,向能量振盪最激烈的中心點趕去。

暗物質生產中心在地底,此時當歸在頂層控制室,楚楚並不知情,沿通道向下疾奔。苗烏被洶湧澎湃的暗能量潮震驚,忘記阻止楚楚,不再出聲。

當歸的操作撤銷了金字塔的防御機制,一路上的門全部洞開。兩三分鍾後,楚楚深入地下六百多米,抵達目的地。

一間寬廣的大廳,中心處有一座兩米半高的大理石案臺,臺面上躺著一枚雞蛋大的石頭。小石頭乃完美無缺的橢球形,蘊含橘紅色光暈,通體半透明,奇異的花紋和數字在內部隱約若現。

楚楚顧不上別的,飛身連連縱躍,掠過二十幾米距離來到大理石臺案前。她跳起來伸手抓向接引石,忽感身後產生五行能量的細微波動,連忙改抓為推,手掌猛按石臺的側面,借力飄開。

砰,金石交鳴之聲響起,一道白芒擊中大理石案臺。

楚楚穩住身形,望向門口,一名高瘦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裡,卻是萬妙神君丁雙胤。

在巨龍山脈霧之谷,當歸把眾人弄出伴生空間後,丁雙胤立刻溜之大吉。他在桑素紋手上吃過苦頭,不敢為敵。

經此遭遇,丁雙胤越發渴求力量,決心留在星羅國尋求機會。

新羅馬城的神恩節典禮,丁雙胤躲在廣場邊的建築中看熱鬧。獵騎兵突發襲擊,與卐字教團火拼得不可開交。丁雙胤是站在朱拉一邊的,不過他老奸巨猾,料想政變一方敢於以弱擊強定然藏有殺手鐧沒使出來,準備多觀察一會兒形勢再出手。

果不其然,一個怪模怪樣的圓球吊著籃子從天而降,放出烏壓壓蟲群,對廣場附近的人群展開滅絕性屠殺。丁雙胤認出是楚楚飛魚劍上的蟲子,嚇得躲往遠處。

見識完蟲群的威力,丁雙胤自然不肯放過始作俑者。熱氣球目標甚大,他遠遠地跟蹤,監視斯圖亞特的降落地點,進而查清楚其身份。

貢布裡希潛伏於卐字教團,是朱拉小集團的一分子,因此與丁雙胤熟悉。丁雙胤找上貢布裡希,表達願為之效力的意向。貢布裡希沒多想,以為對方見卐字教團失勢欲尋求新靠山,此原屬人之常情。於是他伸出橄欖枝,友善接納丁雙胤,並介紹給斯圖亞特。

PS:有讀者提出,昨天小世界時間流逝那段沒解釋清楚。我的意思是,小世界中時間流逝比正常世界快,不斷加速。感謝讀者的寶貴建議,已經修改原文重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