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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 海盜之爭

得知楚楚的死訊後,當歸悲傷欲絕,渾渾噩噩好幾天,才慢慢地恢復理智。他在吉斯港乘上前往東方的商船,即安妮號和卡洛琳號。

原本當歸迫切返回東方,鬥志昂揚欲解開千古謎團平定紛亂的中州世界,經此沉重打擊,變得失意茫然。他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頭,每天躲在艙房內鬱鬱寡歡,極少到外面走動。直到海盜來襲,才被迫出手解圍。

自這天之後,船上的人對當歸敬畏交加,視若神明。奧登幾次三番宴請,並收拾出最寬敞的艙房精心佈置,給當歸作新居所。

又過七八日,商船抵達納魯火山島,東西方流行的堪輿學著作大多以此地為紅海和天竺海的分界點。遠遠望去,一個饅頭狀的孤島浮於海面上,周圍點綴著一圈礁石。由於氣候溫和雨水充沛,火山表面被茂密的植被覆蓋,生機興旺。可惜整個島嶼是一座孤山,缺少平地,所以無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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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久仰納魯火山島和七彩環礁的大名,於是帶著苗烏上甲板觀望。水手們畢恭畢敬地行禮,二副羅賓跑上來獻殷勤。

“納魯火山的美景需到近處欣賞,環礁以裡,海水有好多種顏色,紅的綠的黃的黑的混在一起流動,漂亮極了。世人稱呼七彩環礁,真實的顏色何止七種。”

青松真人的遊記寫道,納魯火山附近的海水溫度較高,另兼火山灰養分豐富,從而生產出各種各樣的海藻。那些藻類非常微小,肉眼看不見,大量聚集使海水呈現斑斕的色彩。

類似的景象當歸在地球上見識過,這會兒心情欠佳,便沒興致飛過去近觀。他不置可否地沉默,未接羅賓的話茬。

羅賓有點兒失望。這些日子東方法術成為水手間的熱門話題,許多人吹噓自己聽過的逸聞趣事,天花亂墜神乎其神。老水手胡克聲稱東方修道者會飛,比鳥更快,眾人不相信,紛紛恥笑。羅賓慫恿當歸去環形礁,就是為了證實這一點。

“距離海龍王控制的最西邊港口還有多遠?”當歸詢問。

羅賓答道:“大約十五天的航程。不過下一個補給點用不了那麼久,三天後可路過人口眾多的島嶼。”

“哦,海龍王並非控制天竺海的每一個補給點。”

“那倒不是,海龍王很霸道,天竺海和南海中只要有活人的地方,他都要插一腳。這裡靠近紅海,為避免和黑寡婦生事端,海龍王不過來。同樣,黑寡婦也迴避紅海的東邊界,咱們前幾天遇見海盜船其實挺反常的。總之,從現在起基本上安全了,不必再發愁黑寡婦,最多有零星雜匪。”

羅賓詳盡地介紹海上形勢,接著拍馬屁道:“有何先生在,什麼樣的海盜都不用怕,若他們敢來絕對是自討苦吃。”

“是麼?”當歸遙望南方的海天交接處,笑道,“他們好像已經來了。”

與此同時,瞭望哨大聲報警:“右舷方向有船,數量好多……是戰艦!天哪,他們正在交火!”

羅賓也望見了隱約的帆影,聽見微弱的爆炸聲,趕忙撒腿往船長室飛奔。隨即潘森出來,舉望遠鏡看一陣子,面露沉重和狐疑的神情。

“兩支大型艦隊在開戰,戰船多得數不清,有此實力者,除了弗拉明戈和海龍王沒第三家。奇怪,他們怎火拼起來,在這中立海域。”

潘森說著遞上千里眼,當歸接過觀察,又發現新情況。一些小黑點從戰船升上天空,似乎是人。

有東方修道者參與戰鬥?

當歸先是有點兒意外,轉念一想,海龍王的手下會道術不足為奇。他繼續凝目細看,那些小黑點的運動軌跡分兩類,一部分與修道者的飛行相似,另一部分常急停急轉彎,非人類能做到,倒像是苗烏的滯空技能。

這是什麼玩意兒,魔偶?

當歸把望遠鏡還給潘森:“船長先生,有東西在天上飛,是海盜的特殊武器嗎?”

潘森是老江湖,看罷迅速識破真相:“那叫作‘風之翼’,會飛行的小舢板,單人駕駛從空中攻擊敵人,乃是弗拉明戈的壓箱底寶貝。”

當歸記起,賀亞男曾講述過這種武器,那時她和翟星沉潛入雲中坊,藉助風之翼脫身。

海龍王與弗拉明戈井水不犯河水幾十年,突然大動干戈,其中當隱藏著重要內幕,有必要調查清楚。

“潘森先生,我去那邊觀戰,你們照常航行即可。無需擔憂,我保證大家的安全。”

當歸躍出船舷,如大鳥一般飛向遠方的艦隊。

羅賓驚叫:“他會飛,他會飛!”

老水手胡克洋洋得意:“我說東方巫師會飛你們還笑話,現今開眼了吧。”

隨著距離縮短,戰場的景象逐漸清晰。海面上遍佈大大小小的艦船,至少上百艘,互相殺伐,炮火四起。在空中,修道者和風之翼來回穿梭,惡鬥連連。

尤為出奇的是,修道者也分成兩撥,處於敵對中。風之翼朝敵船俯衝,投擲火油彈,一夥修道者企圖阻截,另一夥修道者加以掩護。很顯然,弗拉明戈一方有東方修道者助陣。

當歸抵近戰場的邊緣,二十多米外恰巧有三名修道者飛過,他們一看來者非自己人,立即不分青紅皂白發起進攻。三四道光焰呼嘯而來,勁力不俗,算得上二流好手。

此時的當歸哪把這種級別的對手放在眼裡,隨手一揮,敵人的法術煙消雲散,五行能量復歸於虛空。

那幾人莫名其妙,自己的能量為什麼沒來由失控?

當歸大聲吆喝:“我是過路的,不介入爭鬥。請問你們是何門派?”

這時候,四面圍上五名修道者,是剛才攻擊當歸之人的敵對方。

從地球返回時,當歸穿的是一身獸皮粗麻,因星羅國商鋪罕有東方服飾,便入鄉隨俗買了幾套本地衣衫。交戰的兩幫修道者全是東方裝束,當歸與眾不同,難免被另眼看待。

新來的五名修道者將當歸認作敵人,納入包圍圈內。

他們同為崆峒派弟子,平日一起修煉一起作戰,配合嫻熟。五個人佔據五行方位,分別召喚一種能量,金木水火土;每個人雙手虛抱,胸前懸浮起能量球,為白色、綠色、藍色、紅色、黃色。

先前的三人心生畏懼,此係崆峒派的厲害陣法,“五行混元陣”。

五個能量球諧振,五行能量合而為一,生成強大的能量場,使目標行動遲緩。然後,諧振在能量場範圍內的任意位置引發衝擊波。也即是說,一個人如果陷入五行混元陣,那麼他的身體就會從內部爆炸。

此又名“內爆術”。

三人想逃,卻晚了半步,空間中的五行能量被五行混元陣干擾,花費十成真氣只能聚集起兩成能量,不夠用。修道者全憑五行能量行事,失去能量就像普通人失去肌肉一樣,成為殘廢。

正當他們心慌意亂之際,不知怎地諧振驟然減弱,能量場消退,五色能量球熄滅。

這下輪到崆峒弟子迷茫了,能量飛速散入虛空,如同一滴水被大塊海綿吸走,使能量消散的力量遠大於用真氣聚集的力量。這是從未遭遇過的現象,完全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