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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日一輪迴

自從發現了外星生物,郭曉義的追求探索的精神,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地球不該有這樣的觸手怪,既然它出現在這裡,說明在某一時空,這群異族內部發生了爭議,臨時降臨而來。

它們是一個族群,族群裡的生物數量絕對很多,它們到地球上到底做什麼來的?如果說統治地球,以它們先進的文明科技,不需要等到今天還不出手。

可觸手怪自己都說了,它們是來消滅人類的,在郭曉義看來,之所以遲遲不動手,很可能就是時機未到。它們或許在準備什麼,或許在等待什麼,又或許是在施救某個大神?

封印郭家村的那個邪惡生物,與它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郭曉義非常肯定,觸手怪來到郭家村,不是為了消滅這裡的人類,而是被那道封印所吸引,所以才來探查。

而這個時代的奇門遁甲,又不被它們理解,被郭奶奶困在畫中世界,也算是倒黴。你不瞭解我,我也不知你,那麼就相持吧,看誰能耗的過誰?論壽命消耗能力,郭奶奶都已經活了三百年的老古董,在畫中世界可以一直保持年輕狀態,誰怕誰?

郭曉義深切地知道,外星生物也有壽命限制,被困住的觸手怪可以沒事,但是它的那些同類,絕對等不下去。或許在以後的幾年時間中,就會有所動作。

面對異族入侵,人類首先要做的,就是對這個物種的瞭解。什麼都不瞭解,最終逃不了被消滅的命運,因為他聽的出來,觸手怪的族群降臨地球,就是為了消滅人類而來。

為了查清這個物種的來歷,翻查典籍已經沒用,郭曉義只能去詢問自己的母親。母親是只上古鳳凰,如果連她都不知道觸手怪的來歷,估計世間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

那些護著花轎的人,都是郭曉義的族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長輩。他們本可以快樂地生活在世上,卻因為整個村子被封印,不得不變成活死人。只有保持這種狀態,白天還可以在村中自由活動,也不會失去靈智。

郭曉義上前詢問,那些長輩都歡笑地與他對話,能知道的都會告訴他。唯獨不讓他靠近花轎,說時機不到,你的母親還處於沉睡狀態,一旦提前醒來,萬一抵擋不住封印的力量,就會被那只邪惡生物控制。難道你想自己的母親,也變成活死人嗎?

與探究異族的來歷,跟自己的母親自由來說,郭曉義不敢掀開花轎的門。

這一次,郭曉義沒有離開,只是沉默地尾隨著迎親隊伍,在村中巡遊。按照郭奶奶的說法,整個村子除了郭曉義和兩隻神獸,唯有綠兒和郭易是正常人,但他們也處於假死狀態。

這樣的存在,每天無論刮風下雨,都需要接受外界的生命氣息,以消解夜晚帶來的陰氣。郭家村的夜晚,陰氣濃郁,源自於族人睡覺時發出的氣息。活死人,白天正常活動,晚上就跟鬼差不多,發出的氣息陰氣自然很大。

而綠兒和郭易卻處於假死狀態,夜晚吸收了太多的陰氣,白天再不出來走動一下,陰氣積身,想不死都難。

任憑郭曉義有多麼高深的科學理論,都解釋不通這種狀態,就如人的靈魂,瞭解的越深,難解之謎就越多。科學上普遍認為,但凡有生命的生物,都有靈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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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有靈魂,但是靈魂怎麼用?如何使用靈魂,沒有一人能給出答案。

靈魂的本質就是生命,沒有生命的生物,就會失去靈魂。而郭家村的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郭曉義的認知,全都是活死人,不人不鬼,但依然有靈魂。不,在這個時代,與正統的歷史時空處於不同的平行線,連上古大妖都有,很可能真的有鬼。

那麼問題來了,鬼有沒有靈魂呢?郭曉義頭疼了,因為他還沒有遇過鬼,根本無法一探究竟。

對於郭曉義的尾隨,族人們都沒有阻止。郭奶奶既然把村中的秘密都說了出來,說明就沒打算在隱瞞什麼。畢竟郭曉義是此代家族族長,遲早會知道此事,知道了以後,至於能不能理解,只有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人們走出街頭,賣菜的放下了籃子、賬房的夥計放下了手裡的算盤、遊耍的孩童不在露出笑容。小小的郭家村,各式各樣的村民,全都凝視著那個跟隨在花轎後面的郭曉義。

這一整天,郭曉義都跟隨在花轎之後,到了傍晚時分,花轎隊伍來到村東的一口枯井處。在花轎四周系上繩帶,緩緩地將花轎落進井中,隨後各回各家,關上房門再也沒有出來。

郭璞井,以郭璞的命名,乃是當年郭璞親手建立的水井。在郭家村中,這樣的郭璞井有三口,村東、村西、村中央各有一口。現在郭曉義明白了,他們一家三口,各佔用一口郭璞井,其他村民因為都是活死人,不需要從井中提取水源。

每口郭璞井都按照陰陽八卦設計,井中四季如春,都保持著恆溫,也能最大化遮蔽外界帶來的干擾。郭曉義心裡明白,家族之所以把父母放在井中,就是為了讓他們更好的沉睡,免得被陰氣沾染。

白天出遊,夜晚入井,年復一年,日復一如,一日一個輪迴。這樣的命運,何其的悲苦。

父母的狀況,令郭曉義感同身受,父母並不是不管自己,他們天天在自己面前出行,彼此之間只是不能說話,不能交談罷了。其實他們一直守候在身邊,從來也沒有離開過。

要不是自己有著異於常人的行為,很可能郭奶奶並不會把此事提前說出來,沒有一定的人生閱歷,真的無法接受父母現在的狀況,也無法認同村中的族人們。

這也就是郭曉義,要不是他前世是個科學研究狂,換了其他人,天天面對眾多的活死人,絕對會把人逼瘋。而這一切,郭曉義都心安理得地承受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處境。

郭奶奶之所以提前說出來,無非就是他要走了,為尋求解除郭家村封印的辦法,他也不得不走。封印存在了這麼多年,指望郭璞能回來,天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唯一的辦法,只能讓郭曉義出去尋找解決的辦法,因為他是郭氏族長,父母雙親都在這裡,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有了這個心思,郭曉義迫切想要出去的想法,反而變得淡了些。不是說不出去,而是他要為未來做個全盤計劃。自己的對手,肯定是那些異族觸手怪,以及封印郭家村的那個未知生物。

敵人不是單個生物,很可能會是一個族群,那麼指望他一人肯定不行,他需要幫手,更多的幫手。而那些幫手,都不能是普通人,起碼武藝就要過得去,在他看來,唯有那些神秘的道門中人才能勝任。

這個世間既然有妖,那麼就應該有捉妖的人。郭曉義翻看過家中古籍,爺爺郭璞是正一道門中人,而在歷史上,正一道是道家張陵所創。張陵就是東漢五斗米道創立者,後改名為張道陵,傳聞他是鬼道創始人,與其他道門分歧很大。

正一道門最大的有三家:龍虎宗、茅山宗、閣皂宗。

龍虎宗是張道陵後嗣集中地,居住著眾多的張家人;茅山宗是號稱‘華陽隱居’的陶弘景所建,如今卻不知宗主是誰;閣皂宗本叫靈寶派,隨著時代的發展,才形成以閣皂山為傳播中心的閣皂宗。

而郭氏一族,正是閣皂宗一分子,只因郭氏選擇了隱居,與閣皂宗來往稀疏,還算不算閣皂宗一員,那就只有老天才知道了。何況閣皂宗總部已經被戰火焚燬,毀了再建、建了再毀,經歷了好幾次。

這三家,郭曉義必定是要選擇一宗加入的。原因很簡單,他的敵人都是一群異族,就算放到21世紀的科技大發展時代,也肯定鬥不過哪些觸手怪。人家的文明程度,肯定超過了所有人的認知,只能另闢蹊徑,用中國古傳統去應對。

道家的許多理論,在許多科學上都加以引用,只是研究的越深,越覺得虛無縹緲,無處著手。陰陽五行、奇門遁甲、諸葛亮的八陣圖、道家的符篆之術……等等一系列的技術,很難用科學去解釋。

郭曉義給自己做了個簡單的計劃,暫時不會外出,他要把家中的陰陽風水術學精了,再出門去世間遊歷一番,然後才能去找趙家的兩位兄弟。借官家的權力,建立一個籠絡奇異之士的部門,集合眾人的研究,方可探究出一個針對異族的辦法。

郭奶奶能把觸手怪困在人皮畫像裡,而郭家在整個道門中並不起眼,其中比爺爺更高明的道士,比比皆知。連郭家都有這樣的手段,那麼真正的道門核心,必定有許多不外傳的技術。

想要打入道門內部,就必須要融入進去,更要讓他們與官家合作。宋朝初立,大家還在觀望,沒有哪個宗門願意跟官家走的太近。原因很簡單,建立五代十國的中原內亂,那些朝代猶如曇花一現,連幾十年都存立不了,很快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他們豈敢帶著自己宗門去閣皂宗那條老路。

閣皂宗之所以經歷了幾次焚燬重建,就是因為提前站隊,跟隨的朝廷被別人滅了,新的朝廷當然不能留有餘孽,自然要毀掉你的道觀。幾次下來以後,整個閣皂宗除了錢,根本留不住幾個有能力的人。

沒錯,閣皂宗就是最有錢的宗門,因為投靠的小朝廷多,雖然宗門被焚燬多次,但依然有錢去重建。可他們除了錢,其他的能剩下多少,那就沒有人知道了,估計也是人才凋零,大貓小貓兩三只。

這樣的宗門,對郭曉義的全盤計劃一點用處也沒有,他是要聚攏絕大部分的道門中人,就絕對不能投入到閣皂宗。在他眼裡,龍虎宗和茅山宗,才是最理想的去處。

至於選擇哪一家,只能等以後再看,一切看緣分。

以後的事,誰又能說的清?

看著日升日落,母親的花轎、父親的棺槨,一次次的出遊,一次次的輪迴,郭曉義暗含淚水,一頭撲進了古籍當中。

這一次,他不在報著讀著玩的心態,而是把這些道家古籍,當成是一門科學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