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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烈火張天照雲海(1)

靈均老道等人走出三清觀的一刻,皮羅閣也正好走出松明樓的大門。

眼見皮羅閣走出來,諸多侍衛便在張建的指揮之下衝入了松明樓,開始熱火朝天地忙了起來。至於松明樓內的幾位詔主,已經在幾巡酒水之後個個醉得不省人事,紛紛在凝神靜氣的香料作用之下酣睡過去。樓中的一切下人,也是十分知曉禮數地不曾打攪諸位詔主,只讓他們好生睡著,自己則是悄悄撤離。

張建站在滿身酒氣,又是神情呆滯的皮羅閣身旁,輕聲說道:“諸位詔主已經醉倒。老臣已著人倒銷了門窗,拆去了樓梯,開始潑灑松油。片刻之後,松明樓就將化作一片火海,五詔詔主連同著他們的國都,將一併覆滅在這一場意外火災之中。”

皮羅閣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呆呆聽著張建述說,腦中卻不斷回憶著先前松明樓中發生的一切。

得益於皮羅閣的好生招待,五詔詔主今日的酒興也是極高,加上宴席之前,眾人就已經有了醉意,卻是一時敞開了心胸,暢所欲言起來。諸位詔主話語之中,放肆表達了對於唐王干涉六詔內政的不滿,又是不住嘲諷皮羅閣緊抱唐王大腿,卻也得不到實質上的幫助,真正想要坐上詔王之位,還是需要得到五詔詔主的支援。

或許是這一次祭祖過程之中,皮羅閣表現得太過謙卑了一些,也是著實叫施浪詔主、浪穹詔主和越析詔主倍覺痛快,只當是皮羅閣怕了他們,打算向他們妥協,一時間言語也是十分激烈,又是藉著酒意,半醉半醒,半真半假地將平日裡不敢說的話語說了出來。

邆賧詔主和蒙巂詔主因為已然有心歸附皮羅閣,最開始還幫著他說了幾句話,可是到得後來,兩人也是被三位詔主的話語挑動了心思,一時也是迷醉,又是開始指責皮羅閣施政太過強硬,傷害了六詔之間的兄弟情義,一面批判,一面規勸,直要叫他放棄一統六詔的心思,好生做他的南詔王就是。

人一多,加上大家都喝了酒,言語也就互相感染著,愈發變得激烈。平日皮羅閣聽不見的話語,此刻都是被諸位詔主一一說出,又是夾雜了他們的雄心壯志和宏圖大業,一時也是聽得皮羅閣心驚膽寒,卻是不單是他,五詔詔主都有一統六詔的心意,只是苦於時機難遇,手上籌碼又是不足,一直耽誤。

想來這也正常,卻是小國君王,那裡有西南共主來得痛快,眾人能夠坐上詔主之位,野心和膽量自然是不缺的。只是這些話語,尋常他們都不會輕易說出,只是深深蟄伏起來,靜候機會到來。今日在皮羅閣的烈酒之下,又是眾人齊聚一堂,諸位詔主也是將真正的心意表達了出來,一時又是互相嘲諷,互相攻訐,又是一杯接一杯地飲下酒水,直至最後醉倒過去。

平心而論,皮羅閣對於五詔詔主的言論,既有不屑,又是厭煩,卻是這群人張嘴閉嘴都是自家榮耀,莫說其餘幾位詔主,就是城中的一眾百姓,都不被他們放在心上。可是厭惡之餘,皮羅閣心中又是有些動搖,卻是諸位詔主酒後胡話之中,也將多年不曾表達的兄弟情義狠狠述說了一遍,一面罵著皮羅閣野心太大,一面又是想要規勸於他,酒後話語,倒是愈發顯得真誠,一時也是叫皮羅閣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張建一面安排侍衛們舉動,一面也是觀察著皮羅閣的神情,倒也看出了些許端倪,也是一早就知曉自家南詔王雖然手段強硬,心腸卻是還有柔軟之處,每每遇到關鍵大事,又是有些優柔寡斷。不過這一切,也都在張建的意料之中,邊聽他又朝著皮羅閣說道:“詔主,諸事具備,只待詔主發號施令,我等便能點火,成就大事!詔主,點火吧!”

皮羅閣聞言一怔,又是轉頭看著張建,好半天才輕聲說道:“此刻樓上諸位,都是我叔伯兄弟。六詔相爭,兄弟情義卻是難得。我若發令點火,豈不是親手斷送了六詔之情,叫自己做了孤家寡人麼?”

張建語氣愈發著急,也不顧旁人是否聽見,又是說道:“詔主,古來成王霸業者,個個都是稱孤道寡的。詔主要說孤家寡人,那從幾位那一日起,便已經是孤家寡人了!今日之事,乃是趁著五詔詔主不備,佈下圈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一旦明日天明,諸位詔主就醒,回憶今夜之事,必將發現諸多端倪。屆時你我不攻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從來先下手為強,詔主莫要作小兒女情態!詔主,點火吧!”

皮羅閣緊閉雙眼,一時又是沉思。他自己也是知道,此刻所有的糾結,所有的猶豫,所有的仁慈,其實都是自己對自己的欺騙,只不過是為了求一心安而已。要說此事不可違,他就不該從幾個月前開始籌備,不該在幾個時辰前灌的諸位詔主大醉,不該現在走出松明樓來,叫手下之人有機會完成一切佈置。

這一切,根本就是皮羅閣自己內心所願,只是倫理道德一關,一時邁不過去罷了!

張建自是知曉皮羅閣心中所想,也是苦勸,卻是神情愈發著急,知道若是再拖延下去,變數只會越來越多,無論是五詔詔主突然酒醒也好,他們帶來的近衛發覺不對也罷,都會叫今日之事功虧一簣,卻是實在不妙。

眼見皮羅閣依舊沉默不語,張建一時咬牙,奪過旁邊侍衛手中的火把,自己又是抽了寶劍在手,一時說道:“詔主,你若不動手,便由老臣僭越了!老臣這就去點燃松明樓,隨後再自裁以謝詔主大恩!”

說著話,張建抬腳就朝松明樓走去,卻又被皮羅閣一把拉住,耳中只聽他說道:“此乃六詔家事,張卿萬莫插手!來人,取弓箭來!”

驚喜之餘,張建回頭一看,卻見皮羅閣一掃頹廢姿態,展現出王者之風,一時接過旁邊侍從遞來的弓箭,用箭頭沾了火油,湊到張建手中的火把上點燃,隨即引箭搭弓,將弓弦拉得滿月一般,直指松明樓方向,口中喃喃道:“諸位詔主,還請先行一步罷!”

話音未落,眾人就見一道火光朝著松明樓激射而去,精準落在緊閉的大門之上。先前皮羅閣走出之時,眾人就已經拆走了松明樓的樓梯,從外面封鎖了門窗,更是用松油澆滿了整座松明樓。此刻莫說是一支火箭,就是尋常點滴火星,都能叫松明樓一時化作焦土。

皮羅閣一箭射出,頓時軟倒在地,卻見不遠處的整座松明樓頓時化作一片火海,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開始燃燒起來,直如一直巨大的火把,立在天地之間。周遭眾人見狀,頓時連聲高呼道:“不好了!松明樓起火了!快救諸位詔主!”

瞬息之間,便有一旁早已等候多時的諸多侍衛一時竄出,個個手端各色器皿,瘋了一般地衝向松明樓救火。只是眾人所端的液體,一時澆在松明樓之上,確實叫整座高樓一時燃燒得愈發猛烈起來。不為其他,這些侍衛手中所端的,乃是一盆一盆的松油,見火就著的物事,卻是真實不虛地火上澆油,借救火之名,行縱火之事。

松明樓通體是由三百六十株上百年的松木修建而成,個中本就蘊含豐富松油,尋常用來劈柴點火把都是最好不過的材料,加上先前修建之時,工匠用了十倍與尋常建築的油漆,又是層層疊疊,也是碰上火星就會熊熊燃燒的物事,愈發使得整座松明樓就像一座隱忍的火山一般,稍有機會,就會化作煉獄火海。

大火一起,熱浪升騰,加上外面無盡喧囂叫喊,早已醉倒酣睡的五詔詔主,一時也是悠悠轉醒,卻還沒有弄清楚狀況。蒙巂詔主眼盲心不盲,一時抽動鼻翼,含糊說道:“這是……怎麼了?怎的有焦糊氣息?”

還不等蒙巂詔主反應過來,一旁不瞎的四位詔主一時環顧,瞬間喊叫起來:“著火了!松明樓著火了!來人,救駕!救駕!”

眾人酒意一時全消,瞬間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事情,雖然不知這火是無心走水,還是皮羅閣故意縱火,可是情況就是這般,卻是眾人被困在了火海之中,一時性命垂危,若是片刻不能得救,只怕就要化作焦炭殘軀,萬無幸理!

邆賧詔主稍微冷靜些許,一面四下環顧,一面高聲喊道:“南詔王!南詔王在哪裡……皮羅閣,你好狠的心啊!好狠啊!”眼見周遭不見皮羅閣身影,周遭一切南詔侍從都是無影無蹤,只留下五詔詔主和幾名貼身的親衛,邆賧詔主一時明白了情況,一面厲聲喊叫,一面又是朝著樓梯口跑去,卻見先前眾人上來之處,已然化作一個烈焰熊熊的洞口,卻是哪裡還有什麼樓梯,哪裡還有什麼退路!

其餘幾位詔主也是紛紛喊叫咒罵,四下尋找逃脫的可能,卻見整座松明樓的門窗都是死死關閉,一切逃生去路都已經被斷絕。隔著重重火焰,邆賧詔主一時朝著一層看去,卻見原本雕刻著六詔風情的牆壁,被烈火燒去了表層,露出六幅猙獰可怖的鬼工催火圖來,夾雜這無窮無盡的惡毒咒語,一看就是巫教手段,出自烏蠻大祭司的手筆,卻是叫這火越燒越旺,直如煉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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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今日,煉獄不在九淵之下,不在經文之中,而是真實不虛地展現在了諸位詔主面前,的的確確顯化在了人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