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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月光飛入林前屋(3)

望舒和皮羅閣離開浪穹詔王宮之後,便來到了城外洱海水源之處,靠近河蠻人亂黨駐地的所在。這幾日時間裡,六詔的軍士已經嘗試了幾次進攻,靠著人數上的優勢,幾次差點直接取得勝利,已然殺傷了河蠻人數百人,立下了些許功勞。

只是六詔軍士每次即將取勝的時候,河蠻人後營都會飄起一陣白煙,迅速籠罩戰場。在這等濃得伸手不見五指的煙霧之中,河蠻人卻是絲毫不受影響,每每反擊,也是殺傷了六詔這邊數百人,叫他們一時也是不敢大舉進攻,生怕在大將軍到來之前就損失過大,反而要落得不是。

經過幾次試探,眾人大概也猜出這突然升起的白眼乃是河蠻人請來的吐蕃高人施展,一時之間也是覺得十分苦惱。從凡人的力量上來看,河蠻人絕對不是六詔的對手,可因為有超越常識的力量干涉其中,確實叫六詔的軍士們一時束手無策。所謂一物降一物,這些精兵強將對付刀劍還行,面對神通法術那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此,六詔軍士已經與河蠻人對峙多日,一直沒有取得有效進展。那日蒙巂詔主和邆賧詔主拜訪靈均老道,南詔一方決定派出皮羅閣和望舒前往戰場之後,五詔詔主也是派遣來了不少兵力,其中更有少數幾名巫師隨行,卻是烏蠻大祭司由於身份,不能出手,其餘巫教的祭司畢摩卻是沒有這些負擔的。五詔詔主為了保護自家軍士不被神通法術傷害,這才求了族中的祭司畢摩同行。

不過要說實話,就算是烏蠻大祭司這等巫教教長一級的人物,面對佛道兩家的修行者時還是有些不足,更別提其餘五詔之中的祭司畢摩,卻是無法剋制河蠻人那不是自然生成的白煙。不過也多虧這些祭司畢摩提前一步趕到,河蠻人那位高人倒也沒有貿然進攻,只是小心觀望,多少給了六詔軍士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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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羅閣等人來到營地之後,幾位祭司畢摩也是趕著前來參見,卻是他們雖然身處不同的詔主麾下,有時候甚至會進攻又烏蠻大祭司坐鎮的南詔,可是真正見了南詔王和皮羅閣,他們還是不敢太過造次。特別是前幾日,南詔先祖細奴邏已然封神,卻是一眾祖先之中,第一位顯化出神通來的,實在是叫這些服侍祖宗的祭司畢摩不敢亂來。

望舒先前已經聽尋常軍士說過那白煙的厲害之處,這下又聽幾名有神通的祭司畢摩詳細描述,心中多少已經有了計較。與西南的一片和諧不同,中原的佛家和道家已然明爭暗鬥了幾百年,對於對方的手段多少都是知道一些。加上吐蕃傳承的佛教乃是密宗一支,神通更接近於天竺的原始總教,詭異非常,中原道門也是對其十分重視,留下了不少珍貴的鬥法資料。

按照望舒的判斷,面前這一位吐蕃高手只怕是修行真言一支的神通,已然有了不淺的道行,也是十分厲害。密宗修行者施展神通,一般是依靠手印、咒語和真言這些手段,有那修為實在太過嚇人,幾乎可以稱作在世佛陀的,也能御使類似元神一般的心力施展神通。

真言一支,與尋常咒語十分相似,俱是密宗三密之中的“口密”之法。只是相比起咒語來,真言更接近與“世界的真實”,更為客觀,並不需要長時間的修行和磨練,只需透過練習,準確把握真言的發音和共振之法,就能施展出神通,哪怕是不通佛理的凡俗,有些也能做到。

對於密宗真言這種違背道家“元神御使咒語”理論的存在,中原道門也是做出了多種猜測,其中最為合理的一眾,乃是說或許萬千年前,人世間存在一種人神共通,獨一無二的語言,便是這等真言的前身。密宗修行者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種原本應該滅絕的語言殘片,透過漫長的學習和嘗試,尋找出了其中的部分規律,冠之以“真言”之名,流傳下來。

中原道家對密宗的真言一直十分好奇,也是渴望能夠學習到其中的奧秘。畢竟若是猜測準確,這種語言便是最初之時的“神語”,蘊含有莫大威力。只可惜,密宗對真言的奧秘把握十分深刻,尋常不輕易傳授,饒是中原道門想了許多辦法,都未能全盤瞭解其真實存在。

望舒聽聞眾人描述,知道這白煙升騰之時,隱約會有一聲短暫難明的聲音響起,加上尋常吐蕃高人,若是掌握有更為高深的咒語,早該攻破祭司畢摩的守護這一點,猜測對手是一位專門修行真言的高人,雖然道行不淺,自己倒也還能應付。

既然窺知了對方的法門所在,望舒也就十分輕鬆,直叫皮羅閣安排排程,準備明日一早便發起進攻,只要對方那位密宗高人現身,自己就將其擊退鎮壓,若是緣分合適,甚至能夠將其生擒下來,逼問真言奧秘,用以充實自身積累。

皮羅閣見望舒這般自信,也就選擇相信於他,當即傳下命令,叫一眾軍士好生休養一日,次日清晨便要大舉進攻。這些軍士大多都已經聽說了靈均老道的厲害之處,對他這位弟子自也是十分推崇。歸根到底,還是烏蠻大祭司一早為道門定了性,說道門是“祖宗喜歡的,認可的,有幫助的”好教。百姓們有的親眼得見,有的聽過傳聞,加上祖宗認可,自然是十分信任靈均老道等人。

而在烏蠻人的原始信仰之中,一開始就不以年齡來判斷一位法師的能力高低。像是烏蠻人的祭司畢摩,只要是有能力舉行大型畢摩儀式,無論是十歲也好,一百歲也罷,都是被稱作“大畢摩”,享有無上的地位和權威。望舒雖然看著年輕,很多軍士擔心他毛都還沒長齊,卻是對他的神通十分信任,毫不懷疑。

這一天,眾人就在紛亂準備之中度過,個個都是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照理來說,將軍領兵一般不會一股腦地進攻對方,多少要經過幾次試探,幾番調整,才能有完全的把握。不過這一次戰爭,軍士們先前已經試探過幾次,對河蠻人的情況大致已經瞭解,只要能夠解決對方的吐蕃高手,勝利可謂是唾手可得。

軍陣營地之中,自然就比不上南詔王宮的奢華舒適,也比不上三清觀中的清淨安逸,皮羅閣和望舒對此都是表示理解,可是諸多困難不便卻不會因為理解而主動消失。到得傍晚時分,望舒看著伙伕端上來的各種稀粥烤肉,終於大發雷霆,直斥責他們敷衍了事,手藝實在太過下人。

憤怒之下,望舒直接親自下廚,避開眾人耳目,給自己弄了一頓品相較好的飯菜出來。平心而論,伙伕奉上的一應事物已然是軍中最好的一部分,十足展現了他們的誠意。奈何他們個個五大三粗,又是在家不管這等飲食小事,一應食物都是做熟就得,管他口味如何。中軍士也是早已習慣,甚至喜歡這種粗獷的烹飪方式,自是不說什麼。

望舒雖是一個道士,卻也是給靈均老道做了這麼多年飯的人,要是手藝稍微次些,早就被師父訓斥得體無完膚。加上自從陰康開始研究人族烹飪之法後,手藝一時暴漲,也是與望舒多有交流,傳授了許多東西。

這手藝上去了,眼界自然也就提高;眼界一高,要求倒是不好下去了。故而望舒在這營地之中,床榻冷硬可以忍,汗味濃重可以忍,某些烏蠻士兵實在不修邊幅也可以忍,就是忍不了這粗糙的飲食。

忙活了半天,望舒成功利用營地之中十分有限的材料,做了一頓他自己看著勉強還過得去的飯菜。正準備開吃,就見皮羅閣尋著味道,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時看見望舒面前的飯菜,二話不說,就是一個餓虎撲食,伸手就抓,與他爭奪起來。

兩人一通爭搶,打得一片狼藉,俱是弄得滿身汙漬,吃得滿嘴流油,這才算是罷休。眼看著營地中沒有了什麼事情,眾人也就紛紛休息,分班站崗巡邏,防止河蠻人的偷襲。

月黑風高,六詔營地之中一時鼾聲大作。望舒和皮羅閣自是安排在中軍所在,卻也難以遠離這群蠻人軍士的粗獷豪放睡相,一時間只覺得周圍各種打呼聲此起彼伏,卻是叫他們這兩個或是深宮內院,或是清淨道場住慣了的小子實在睡不著覺。

對於望舒來說,因著修有道術在身,幾天不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依舊能夠保持精神飽滿,體力充沛。可皮羅閣是個真實不虛的凡俗之人,饒是得了比眾人都要多上許多的好處,卻始終沒有練出神通法術來,莫說是一夜不睡,就是睡得少些,也是對第二天有著巨大的影響。

加上他二人對明日進軍之事倍覺興奮,又是擔心睡不著覺影響發揮,這越想越煩,越煩越難以入睡,只是不住翻騰,起身,如廁,飲水,循環往復。兩個小子又是行為不太同步,這個剛要睡著,那個又是起來,兩人一個鬧著一個,卻是誰也別想安心睡下。

到了後半夜,望舒似是用了什麼法術,直接吧自己弄得昏睡過去,整個人埋在了被褥之中;皮羅閣一時也是如蒙大赦,連忙也是躺下。少年人總是貪睡,又是熬了半宿,饒是外面還是打雷一般,這下卻也是雷打不動地睡著了過去。

又是過了片刻,營地之中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是瞞過了所有值夜巡邏之人,一時來到了中軍蘆棚之外。緊接著,只聽得一聲短促人聲,就見皮羅閣腦袋一歪,竟是直接在睡夢中昏迷了過去,一旁的望舒也是沒了動靜,呼吸聲都漸漸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