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那些孩童帶妝被帶來,約莫二十人左右,葉凌瞧了一眼,果真和那日見到的小鬼一模一樣!
可問題來了,知縣大人明明是搜查過後山的,為何當時未發現?
不過葉凌也未在意,只走到這些孩童面前,蹲下身子。
“原來真是你們這些小鬼…”葉凌松了一口氣,朝著孩童做了個鬼臉。
“姐姐,嘿嘿。”其中一個孩童跑到她面前,似乎將她認出。
葉凌心想,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被這些小孩子嚇到了。
知縣大人上前仔細檢視這些孩子,雖是帶了這嚇人的鬼妝,可他們臉上的天真稚嫩還是尤為可見。
知縣大人蹲下身子撫摸著幾個孩童的額頭。
“孩子啊,你們沒事便好…”
綺羅說道:“讓我看看,他們有沒有問題。”
葉凌點點頭,“對,看看他有沒有對這些孩子做什麼!”
其中一個孩童搖著頭,拉著葉凌的小手,“姐姐,這個叔叔對我們可好了,不僅給我們麻糖吃,還經常與我們玩呢。”
“對哇姐姐,你看,我們都重了幾兩呢嘻嘻。”
阿丁笑著說道:“今日教你們的字可都認全了?”
“認全了 認全了!”這些孩子都異口同聲得說道。
“叔叔,我最先認全的!橫豎勾,是個丁,三豎一橫便是山!”
阿丁欣慰的笑笑,“以後,要多識字,將來都要做好人,否則沒有麻糖吃了!”
“好!”孩子們異口同聲得說道。
葉凌蹲下身子,“小鬼們,你們家裡的爹孃很想你們,快些回家去罷。”
“可我想跟叔叔玩兒”
“我也想跟叔叔玩。”
“我們不想回家。”
阿丁笑著與這些孩童做鬼臉,此時,賣豆腐的於大嬸聽到訊息,來到衙門。
“哎呀!孩子啊,娘可找著你了!”於大嬸見到她的兒子激動的撲了過去。
“娘…”
於大嬸聽見孩子這一聲,緊緊摟著他,已哭成了淚人。
“謝謝!謝謝各位大人!”於大嬸一遍一遍的磕著響頭。
“於大嬸,快請起!”知縣大人攙扶起於大嬸。
“幾位大人,你們真是活菩薩!替我們找到了娃子!”
說著又陸續來了幾位婦人,“娃子啊!娘終於找到你了!”
眼見這些孩子都已陸續被領走,幾人的心也算是放下,可卻只有一位女娃,遲遲未見有大人來領。
“女娃娃,你爹孃呢?”孟大人半蹲著身子問道。
女娃娃用稚嫩的聲音答道:“回大人,小落沒有爹孃,是丁叔叔收留了我。”
“大人,草民有一請求。”阿丁向孟大人磕了一響頭。
“講。”
“請給這娃子找一戶好人家,收留她罷。”
“不可。”孟大人搖搖頭。
阿丁輕嘆一口氣,那小落朝著葉凌輕輕笑了笑,葉凌此時的心也要酥化了。
“孟哥哥,你看這女孩多可憐,你就答應阿丁吧。”
“不要!我要跟著丁叔叔!”小落撲到丁山的懷中哭泣。
“阿丁,你將這女娃好生照顧罷。”
阿丁磕著響頭,“大人!草民此生無兒無女,唯一的心願便是替妻子報仇,為她翻案。”
綺羅說道:“可你毫無證據,如何翻案?”
阿丁怒吼道:“京城這一片,誰不知道他李御史的兒子是霸主,光天化日下強搶民女的事情他做的還少嘛!自從將我妻子逼死後,他便從京城消失,官宦人家的兒子真是沒種!”
“若不相信,大人可以派人去丁村,丁伯伯親眼所見那李御史的兒子從我家走出,後敲門無人應答,這才發現我妻子在家中懸樑自盡了!”
“來人,去丁村!將證人全部帶上!”
一刻鍾後,丁村的丁伯伯,馬大娘,張大爺都被帶到衙門之上。
馬大娘見狀,大驚。“阿丁?你怎在這!”
“大娘,我…要為如雪報仇!”
張大爺搖搖頭,“如雪…已經去了一年有餘了…”
馬大娘拽著他的衣袖,“你為何現在才替她申冤!一年前,鄉親們一起為如雪擊鼓鳴冤之時,你又身在何方!”
阿丁自責的埋著頭痛哭,“大娘,是我對不起她!我沒有保護好她!”
馬大娘立即跪地,“知縣…知縣大人,求你一定還如雪一個公道,如雪她實在…太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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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伯伯說道:“是啊,如雪丫頭如此善良,這…”
知縣大人說道:“慢,你說你們曾一起為她擊鼓鳴冤?”
張大爺說道:“是啊大人,如雪她一直都是個好姑娘,幫了我們鄉親不少的忙,她出事之時,我們曾一起來到衙門為她申冤,來來回回足有半月,卻未見到知縣大人一面!後,將我們趕回,不知是你們這侍衛,竟打張老伯,我們無法子,只能將如雪下葬…”
“什麼!”知縣大人猛地拍了一下桌板,“想我吳慵,一直以公正廉明要求,如今,發生如此之冤案,我卻毫不知情,我愧對百姓!”
孟大人冷冷說道:“吳知縣,有人做了手腳,你無需自責。”
又接著對馬大娘等說道:“你們,都親眼所見了嗎?”
幾人點著頭,馬大娘激動的說道:“那個龜孫子!不知禍害了多少人家的好姑娘!可憐這如雪…一心等著阿丁回來,沒曾想,年紀輕輕,就去了…”
葉凌氣的在一旁直跺腳,“呸,畜生!他不配做人!”
綺羅朝著葉凌說道:“瑗姑娘消消火,莫要將衙門的地踩爛。”
“你閉嘴!”
孟大人問道:“你們,可有物證?”
“有!”馬大娘從腰間掏出一穗子與衣服上的綢布。
“大人,這是於一年前,在如雪家中發現的,定是那龜孫子的!”
葉凌見這穗子,看去雖有些破舊,可這絕對就是皇親國戚才會使用的。穗子上似乎還寫著“凱”字。
葉凌心想,是不是古代所有的罪犯都能粗心的留下點東西?難道不細心一點嗎?
不過後來,葉凌聽說這李御史的兒子腦子不太靈光,經常也是丟三落四,似乎也是故意的將自己的東西留下,炫耀。未曾想有一天這事能驚動皇上罷!
“廢話不多講,你速寫冤書,我將立即稟報皇上!”
“多謝…大人!”
阿丁包含淚水,那一雙哀怨又憤怒的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白紙,他緊閉著雙眼,一用力,將手指咬破,鮮紅的血滴在白紙上,他用力的在紙上寫下。十隻手指已被鮮血覆蓋,阿丁,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罷。
“如雪,我終於,可以為你報仇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