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是定要葉凌賠命,把她千刀萬剮也解不了他們的心頭之恨。
衙門的仵作曾看出,員外死於窒息,並且,也的確服用了硃砂。
由於李府不願員外躺在衙門的檢屍房,於是便要將他下葬。
大夫人跪在棺材旁大吼:“這是誰!將這棺材如此之早的釘了起來!我還想看老爺一眼啊!”
管家扶著大夫人,“夫人,誤了時辰不好,還是讓老爺入土為安吧。”
大夫人連連拽著棺材,“老爺!老爺啊!”
“閔蘭姐姐!”香凝抽泣著將大夫人拉開。
幾個下人將員外的棺材抬了出去。
大夫人趴在地上大哭,喊著:“為何!老爺還沒看到我們為他報仇!為何就要這樣走……”
“閔蘭姐姐,別這樣……”香凝泣下沾襟,將大夫人拉起。
大夫人一整日未進食,二夫人也是神色凝重,李府內的所有人都驀然不語。
戌時 李府
“如今,事已辦成,李志已死,到時候,拿了錢,我們遠走高飛。”
“你把那姑娘給弄哪去了?”
“放心!扔河邊了!是生是死,誰會管?”
“她們可是認識錦衣衛!”
“那又如何?一個生死未卜,一個馬上要被斬頭,到時候誰會知道是你我二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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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為何不把那姑娘殺了?將她扔在河邊,萬一她活了……”
“放心,她不會知道的。若將她殺了,必定引起懷疑,留她一命,就算日後那葉凌翻了案,就說是這姑娘嫁禍於她。”
“恩,是個好主意,這葉凌也算活該。”
兩人點點頭。
翌日
辰時
一陣喧鬧聲吵著衙門。
“讓我進去!”
“姑娘,請回吧,那是重犯。”
“你們說謊!我凌姐姐才不是什麼殺人兇手,讓我進去見她!”
梵兒火急火燎的推著這攔下她的衙役。
“發生了何事?”知縣大人聞聲趕到衙門門口。
“大人,這……”衙役指著梵兒,不知該如何是好。
知縣大人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知縣大人!求您讓我見見凌姐姐!”梵兒倏然跪了下來。
知縣大人付之一嘆。
“知縣大人,求您!我凌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她絕不可能殺害李員外!”梵兒沁著眼淚,此刻她也是腹熱心煎。
“宋姑娘請起。”知縣大人將梵兒扶起。
“本官也自是相信葉姑娘的為人,只是,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她實在是難辭其咎。”
梵兒雙眉緊皺,急赤白臉道:“這不可能……知縣大人!求您,讓我見見凌姐姐!就一下就好!”
見梵兒如此堅決,知縣大人也是輕嘆一聲,點點頭。
梵兒在衙役的帶領下,來到了關葉凌的大牢。
衙役將葉凌那扇牢籠開啟。此時她仍在熟睡。
“就是這了,宋姑娘,若不是知縣大人,又怎會放你進去?”
梵兒自是會意,將一綻銀子放於衙役手中。
“大哥,希望您通融一下,讓我與凌姐姐多說會話。”
“恩。”衙役點點頭,在一邊候著。
“凌姐姐,凌姐姐!”梵兒輕輕推著在茅草堆裡的葉凌。
葉凌自是被她推醒,本想揉揉這睜不開的雙眼,可一用手揉,那鑽心的痛又開始了……
“啊!”
這一痛,倒是令她接著起身。
“啊!凌姐姐!這……這……怎麼會這樣!”梵兒望著她這血肉模糊的雙手,不禁潸然淚下。
“梵兒!!?”葉凌大為吃驚。
“你……你怎麼在這裡!我沒有在做夢吧!”
葉凌不敢相信的搖搖頭,梵兒怎麼會來?
梵兒見她這模樣,開始抱著她大哭。
“凌姐姐!怎麼會這樣!凌姐姐!”
葉凌也忍不住,抱著她委屈的哭著。
這哭聲必定是吵到了其他犯人。
其中一個用著方言無奈喊道:“白哭了!還有幾天死球了,哭有麼用?”
她二人這才停止哭泣。
梵兒瞧著這血肉模糊的小手,“凌姐姐……疼嗎?”
那是必然疼啊!
“不疼,梵兒一來,凌姐姐就不疼了……”
梵兒搖搖頭,豆大的淚珠滴在了葉凌的手背處。
“對不起,凌姐姐,梵兒什麼都幫不到你……”
“這怎麼能怪梵兒呢?這是凌姐姐活該,不該如此不小心,讓人給冤枉了去。”
“凌姐姐,怎麼會……他們為何要誣陷你!”
“為了找一個替罪羔羊罷了。”
梵兒抹著眼淚,“凌姐姐,綺羅姐姐也在這裡嗎?我也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什麼……
所以說,綺羅一直沒有回過宋府,甚至也不曾來過衙門……
她究竟去哪了……
她會不會遇到不測……
“綺羅,沒有……回去過?”
梵兒搖搖頭。
“宋姑娘!請回吧!”衙役朝裡道了一句。
梵兒搓手頓足的哀求道:“大哥!再多給點時間吧!求您!”
葉凌見狀,她一個柔弱女子在這陰氣如此重的地方,總歸不好。
“梵兒,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
“可是……凌姐姐,梵兒想
多陪你一會兒!”
葉凌苦笑道:“又不是見不到啦,你凌姐姐命硬著,別擔心!”
“可是……凌姐姐……”梵兒皺著眉頭。
葉凌心疼的瞧著她,“梵兒,凌姐姐答應你,凌姐姐一定活著出去。”
“凌姐姐……”梵兒不敢握著她的手,只是緊攥著衣服。
“走吧。”葉凌朝她點點頭,用胳膊肘推了推她。
梵兒這才不捨得離開。
“凌姐姐!明日梵兒再來!”
見到梵兒離開了,葉凌這才放下心。
“家裡人?”他又問道。
“是我家小姐。”
“你是丫鬟?”
“恩。”
少頃
葉凌緊靠在牆上,雙眉緊皺,她的手好痛……
倏然,只覺頭也好痛……
她只覺嗓子處已是冒了煙,全身在發抖。
她沒有辦法再睜開眼睛,每次睜開她都只覺得天旋地轉,每次的呼吸似乎都更燙了一般,似乎喉嚨裡已是熊熊烈火,她縮在角落裡哆嗦不停。
“好冷……”她默唸著。
她的嘴角開始抽搐,全身抖得厲害,難道,就要為此喪命了嗎……
她昏了過去……
半晌
“凌兒,凌兒!”
“凌兒!醒醒!”
凌兒……是誰在叫她……
葉凌盡力的睜開雙眼,但眼皮沉重不已。
她努力擠著雙眸,只覺在一處很溫暖的懷抱中靠著。
“凌兒……”他的語氣開始發顫。
他又摸了摸葉凌的額頭,喃喃道:“怎麼這麼燙!”
“恩……”葉凌用鼻音回了一聲,盡力的抬著頭。
她半闔著眼,發現,那似乎是一張完美無缺的臉頰……她半睜著看了許久,她笑了,那是柳公子……
柳公子來看她了……
“柳……柳公子……”她虛弱的叫著他。
柳公子見葉凌有了聲音,緊忙低頭瞧她。
“凌兒,凌兒,你醒了!”
柳公子真是又驚又喜。
葉凌淡淡地“恩”了一聲。
“柳……柳公子怎麼來了?”
此刻,她倏爾覺得手上一陣劇痛,她將手抬起,發現上面已裹上了淡藍布子,與柳公子今日的衣衫顏色相同,再一看,柳公子衣袖處少了一塊。
柳公子急切道:“梵兒姑娘跟我說,凌兒你被關入了大牢,我一急就趕到這來,凌兒……這是怎麼回事?”
葉凌無力的搖搖頭。
她實在說不出話了……此刻,她似乎已經失了聲。
“凌兒……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我幫你找出兇手!”
葉凌淡淡一笑,又搖搖頭。
“實在不行,我就讓林峰把你救出去!”
他太急,這是他心疼的姑娘啊,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樣子。
“凌兒……”
葉凌似乎覺得這幾日她都不曾梳洗打扮,並且在這臭氣熏天的地方,只怕,柳公子會燻著,於是用力的掙開他,趴向另一邊。
“柳……柳公子,這裡……太……臭了……你快走吧。”
葉凌的聲帶已經啞掉了,她只能很小聲很小聲的發出這幾字。
柳公子又將她擁入懷中,心疼的瞧著她。
“凌兒,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救出去,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柳……”
葉凌再也說不出話,她昏了過去。
“凌兒,凌兒!”柳公子晃了晃她,沒有任何反應。
“衙役大哥!”
柳公子急忙喊著外頭的衙役。
“衙役大哥!這姑娘病了,很嚴重!可否讓在下去請個大夫!”
那衙役搖搖頭,“這可是犯人。”
柳公子會意,將葉凌輕輕靠在牆上,於是上前給了衙役一兩銀子。“衙役大哥!麻煩您!犯人的命也是命!這姑娘實在病的太重了!”
就這個衙役!一天之內賺了多少的銀子了!
“柳公子,你也莫要為難在下,這不可能給犯人找大夫!”
怎麼?你還嫌銀子不夠多??
柳公子又塞給他三兩。
“柳公子,你這……”
你這什麼你這?拿了錢財替人消災,這個道理不懂?
“大哥,若您不通融,那柳某只好在這裡待著,不走了!”
說罷,柳公子坐在茅草堆裡,一坐不起。
“柳公子,你這……不要為難小人啊!”
柳公子不語,只看著躺在一處的葉凌,生出心疼。
“小哥,您既然收下了這公子的通融費,通融通融又如何?”那男子又開口。
“你……”
這衙役見他這般說,本想再撈點,但也不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