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叫軍國主義嗎？”前大夫問捕頭王。
“什麼啊。”
“通俗地說，就是把整個國家都視作軍隊的一部分，讓軍事目的凌駕於一切之上。國家的一切活動，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軍隊服務。”
“我們中國人說窮兵黷武，以戰養戰。這些發展到極致，就是所謂的軍國主義。”
“軍國主義最關鍵的地方，在於它的侵略性和擴張性。只有不斷掠奪新的土地、人口、糧食、財富，才能保證軍隊的生命力，才能進一步擴張。”
“因為無論如何，一個國家的人民是養不起和國民數量相仿的軍隊的。這個缺口，只能透過不斷地掠奪其它國家才能補上。”
捕頭王端著杯茶在那裡，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那麼在這種大背景下，日本人，怎麼會真的為了穩定局面來和我們達成什麼‘短暫’的和平呢？要知道，穩定和和平，在他們眼裡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才對。”
……
“你之前怎麼不說。”捕頭王最後還是喝了一口茶，既然自己的爹能想到，自己蠢一點沒關係，其他人裡也總有能想到的，所以就稍微放點心。
“美人的用法，無非就是挑撥離間那一套。但日本人和我們語言不通，風情不同，她們是幹不了貂蟬的活計的。那麼他們的作用就只有一個——麻痺我們。”
“但李姥姥、劉果粱、況文虎這三位，怎麼都不是會被輕易麻痺的人，所以我很放心他們。”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還和我說？”捕頭王繼續喝茶。
“我看你一副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那裡浮想聯翩的白痴樣很來氣，所以想透過讓你認識到你還是很蠢這件事來破壞你的好心情。”前大夫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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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是我爹？！親生的嗎？！”捕頭王怒了。
“其實，我是要提醒你。”前大夫給茶重新添了水。
“有句老話，叫有棗沒棗打兩杆子。兩年來，我們車城對日本人的態度都擺在那裡，行動也沒有任何鬆懈。所以日本人很清楚，要想拿下我們，就只能硬碰硬地來。”
“現在既然使了美人計，就是說明他們也不怕打草驚蛇了。戰事，不日將起。”
“亂世，當用重典。我在外面也看見，想當賣國賊的人還是很多的。劉果粱他們三個帶兵在外，車城之內有威望有能力主持治安的就只有你了。”
“想搞破壞簡單，但維穩就難了，尤其是在人心浮動的情況下。”
“莊稼才剛剛完成播種，怎麼說，也要再撐幾個月，等把這一季莊稼收了。到時候車城的百姓是去是留，那就再做討論了。”
捕頭王點點頭，說：“我曉得。”
“對了，爹，如果我去當兵，你看怎麼樣？”捕頭王好像是隨口一提。
“你也不用試探我，呂老闆已經告訴過我了。”前大夫虛著眼看捕頭王。
“國民黨，不太靠譜啊。雖然中國變成現在這樣，比[前朝]是要好太多太多了。但總歸，一個國家，不能鬆散成這個樣子。”
“軍閥軍閥，割據一方，那豈不是和那倭國一樣了，也是窮兵黷武？”
“但技術和才能，總是千古不變的好依仗。這麼一想的話，那黃埔軍校的校長蔣中正，倒算是個明白人。”
“你想去黃埔軍校的話就去吧，大丈夫生值亂世，爭天下人之不敢爭，當為英雄。”
“這世界上，敢做敢為的，敢走極端敢拼命的，終歸是少數；大多數隨波逐流的人，只是默默享受那些勇者拼下來的福澤。所以有‘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這一句。”
“少數人多數人，也只是一種活法而已。不過你既然有那麼高的覺悟，為父還是很高興的。”
“父親……”捕頭王差點就要熱淚盈眶了，對，差點。
“不過你在送死之前，先給我老錢家留個種。前幾日，我和廖家老爺許久不見，相談甚歡，已經給你說了一門親事。過兩個月，你們就成婚好了。”
……
“啥？！成婚？！和誰啊！臥槽！有你這樣的嗎？說了那麼一大通，結果現在又在這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那你和前朝的維新派有個屁的區別！”
“這種迂腐荼毒！要不得的！”
前大夫喝一口茶，突然笑了，調皮地對捕頭王說：“我大清自有國情在此。”
……
“我大清自有國情在此。”六王爺對劉小良說。
劉小良直接就吼了。“哈！開玩笑！什麼為大局考慮！什麼叫門當戶對！現在是民國了！還講這些有個屁用啊！看看看看，我腦袋後面可沒有辮子！”
“我說什麼來著，有種的不要讓蘭紫幫你擋。現在好了，知道了，就算蘭紫想幫你擋都沒法擋了！哎呦呦同床共枕，哎呦呦魚水之歡，當然不能讓別人看見啊！”
“你上啊！你上啊！你特麼倒是上啊！你敢上嗎你？！”
“還有你！”劉小良突然又轉向蘭紫。
“不就是看個活春宮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你再不願意，你還可以找虎羅剎嘛。她是過來人，受得噗嗚！”
“還有啊！”劉小良被一片瓦擊倒在地，但馬上爬了起來。
“就算你們不敢消受這份豔福，那把她往軍營裡一扔不就好了嗎？我就不信了，就算她有通天貫地之能，一個女人，還能從軍營完整地回來！”
“如果還要拿你那副偽善的心腸，隨便找個空房子把她扔進去也好啊，我們差這一個人的飯嗎？！”
“現在塞我手裡算什麼！當我是什麼人了！喔！我是敗在她手裡過，那又怎麼樣？！我跟你們說！我一拉下臉來！拼著被江湖人把名聲罵爛了！下毒、坑殺、以多欺少之類的！我可都幹得出來！”
……
場面一時很寂靜。
那個被日本人送給六王爺的給劉小良臉上來了一刀的日本女人乖巧萬分地站在一邊，雙手垂在身旁，低眉順眼的。
好像場中的事情都和她無關一樣。
六王爺頗有深意地再看了看劉小良。
“總之，人，我送給你了。從古至今，把姬妾賞給有功之士都是很合理，很合邏輯的。剛剛的話我就當沒聽見，但如果你還敢拒絕……嘿嘿。”
說完，就走了。
劉小良轉頭，看向那個現在真正是手無寸鐵只能逆來順受任他施為的日本女人。
【哎呦，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