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與無邊黑暗,是吳用進入地下停車場的第一感覺,幸虧夜人眼鏡有十分高階的夜視能力,不然走在這迷宮一樣的地下停車場裡,鐵定得迷路。
“分散一點點,找到樓梯上去。”吳用小聲地與其他兩人說著,心裡被這裡壓抑的安靜影響,十分忐忑。
兩人會意,一左一右地緩緩走開了。
吳用自己也想著一個方向摸了過去,穿過停放得密密麻麻的車群,忽然不遠處一聲槍響乍起,嚇得他是心驚不已。
待得反應過來後,吳用連忙招呼了徐鳳陽和蔡琨一同向著槍響的方向摸了過去。
三人戒備著緩步前行,就在一處轉角處後,一攤鮮紅血跡映入眼簾。
一攤血跡就像是被人潑在了牆上一般,猩紅一片,牆根處還坐著一個沒有頭顱的人,傷口處還不斷噴出血來。
三人看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緩步上前察看。待得走得近些,三人這才發現癱坐在地的無頭屍首,竟然跟自己身上穿得一模一樣,分明就是夜人先鋒隊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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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的死亡就在眼前,徐鳳陽心裡一緊,也沒聽吳用二人的勸阻,快步上前蹲下身子,雙手巴拉著,就開始檢視起屍體來。
吳用見狀,也是無可奈何,要不是事先知道羅小樂被李秘書欽點為狙擊手,估計自己也會像徐鳳陽一樣,忍不住要上前確認死者身份。
無奈之下,吳用只好招呼蔡琨,一起警戒四周,確保自己三人的安全。
可這一等就是半晌不見身後動靜,心裡頓生處一股不詳預感,急忙低聲詢問道:“徐哥,你沒事吧?”
問了幾聲,身後還是沒有聲響,吳用急忙扭頭看去,只見徐鳳陽手裡捧著一條十字架項鍊,雙眼通紅,一滴滴眼淚正啪塔啪塔地掉在地上。
真是害怕什麼來什麼,吳用心裡嘆息著,急忙轉身上前輕輕拍了一下徐鳳陽的肩膀,低聲安慰道:“節哀順變,我們還有任務在身,何況只有完成任務才能為你的同伴報仇雪恨,不是嗎?”
人性總是如此
,傷心之時,沒有人安慰或許還能把那份悲傷藏在心裡,可一旦有人前來安慰同情,那麼他內心的傷痛就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一般,不斷地噴湧而出,直至泛濫成災。
聲聲低泣傳達出徐鳳陽這個大老粗的鐵漢柔情,他泣不成聲地低訴說:“半唐番他是個真正的虔誠基督徒,天天拿著十字架和那本厚厚的聖經擱那傻笑。每次淨化靈魂時,都要給它們背誦聖經,每週還要強迫俺陪著他去參加彌撒。俺嫌他囉嗦,他還總是一副笑嘻嘻的嘴臉,嘴裡總是那句‘信耶穌,得永生。’,說真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一段長長的感言,算是對自己往日兄弟的懷緬,徐鳳陽說完後,深呼吸了兩口,起身後整個人氣勢一變,開口說道:“你們說得對,只有努力完成任務,才能給半唐番報仇雪恨!”
吳用看著重新振作的徐鳳陽,情不自禁地點頭,心裡暗歎一聲“果非常人是也”後,便招呼眾人繼續開展搜尋工作。
可還沒走多遠,蔡琨似乎就在路上發現了什麼,急忙用手示意眾人看去。
只見又一位與服飾他們一般無二的夜人癱坐在靠車旁的位置上,只不過這一次,他的頭還是完好無損的。
這次是吳用急忙上前察看,先是檢查了一下呼吸脈搏,確定他還是活著,這才開始全身察看傷口。
粗略地檢查一遍,發現並沒有嚴重受傷後,這才放心地說道:“應該只是受驚嚇暈了。”
說完,他用右手拇指用力按在了其人中處,一陣劇烈疼痛如同閃電般傳達到暈倒者的每處神經,硬生生地把人給痛醒了。
一聲慘叫從地上的人嘴裡發出,隨即他警戒地看向了吳用眾人,見是自己人,這才放鬆下來說道:“是B組的同志,可算是找到組織了。”
說完他還熱情地向前幾步,打算逐個逐個地和他們三人握一下手,以表示自己的熱情友善。
可即將與吳用握手之時,一股奇怪的感覺直上心頭,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滿頭染著最潮髮色的傢伙有些不對勁。
略一
猶豫,手就已經被眼前的傢伙一手握住了,甩了兩下便放開了手,自顧自地開始說起了剛才的遭遇來。
想比於吳用所在的B組,A組攻進來的過程要顯得刺激得多了。
從羅小樂的第一槍遠端射殺機槍手開始,全程幾乎就沒有停過火,又是炸彈、又是火箭筒的,敵人的火力是異常的兇猛。
幸虧兩名狙擊手,羅小樂與蔡宜都是槍法又準又快的主,這才一路披荊斬棘殺到了地下停車場。
與吳用幾人一樣,A組的成員到達地下停車場路口時,也出現了通訊設備無法使用的情況,眾人商議了一下,決定還是按照之前的戰略部署行動。
於是,兩名狙擊手就此撤退,其他人則深入了進來。
剛開始,三人一路一同尋找上樓的通道的,可不知咋地,脖子上老是掛著十字架的傢伙就開始發瘋了。
他拼命地在胸前划著十字,還拿著聖經唸唸有詞的。
“看他古里古怪地,我們就立即開始問他什麼情況,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尖叫一聲便撒腿就跑。”染頭小夥神色緊張地說著,卻不料說到這,被一旁的徐鳳陽出聲打斷了。
只聽徐鳳陽問道:“你說半唐番他念了聖經,還神色緊張地跑了?!”
染頭小夥立即點點頭,正想繼續說下去,卻又被吳用打斷了,他問徐鳳陽說道:“徐哥,有什麼不妥嗎?”
徐鳳陽用手撓了撓頭,想了想回答道:“老唐說過,如果連背誦聖經都無法鎮住的東西,那就一定是撒旦的化身。”
“撒旦?!那個羊頭怪人?”吳用繼續問道。
但見徐鳳陽兩手一攤,應該也是不瞭解這些西方鬼怪說,卻不料一旁的蔡琨竟然開口解釋道:“你說的是狹義上的撒旦,具體指到了一個;而廣義上講,所有基督教的敵人都是撒旦,結合兩者,也就有了魔鬼即是撒旦的說法。”
可就在他們相互討論說話之際,一旁染頭小夥的臉上一絲詭笑轉瞬即逝,就像是獵人看著獵物一步步走進陷阱的奸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