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住在乞丐窩這個位置的是高杉,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的出現,改變了他的命運。他從此有了溫暖富裕的家,有了溫柔且堅強的孃親,有了不需要憂慮的生活。
許多年後,住在乞丐窩這個位置的人,變成了孃親。
高杉的內心很複雜,當年收養了自己的孃親,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
而當高杉來到乞丐窩時,卻發現孃親不在。乞丐們七扭八歪的躺著,誰也不知道高杉的孃親去了哪。高杉放下棉衣跑出去,還沒走多遠,就被一個扛著刀,穿得破破爛爛的人攔住了去路。
男人嘴裡叼著根草葉子,髒兮兮的身上能看出一些肌肉的紋路。他臉上掛著無賴的笑容,刀背一下一下捶在肩上。
“你就是那個一臉疤的女人他兒子吧?我看你總給他送錢來,穿得也挺漂亮的,是個公子哥吧?”
“你是誰?”高杉問他。
“你甭管我是誰,想見你娘,就跟我來。”男人一甩頭,轉過身走在前面。高杉跟在後面,跟著他來到城外一間破廟裡。
繞過佈滿灰塵的大殿,拐入後面的廂房。男人帶著高杉推開一扇半耷拉著的門,屋子裡面,幾個強盜模樣的大漢正抱著酒壇子大口喝酒吃肉,一個長得比一個兇猛。
孃親則被人綁了手腳矇住眼睛扔在床上。
“娘!”高杉剛要跑過去,就被男人一掌按在了肩上。高杉掙脫不得,反被他甩了個踉蹌。
壯漢們全都站起來露出兇相,男人擋在了高杉和孃親中間,橫刀指著高杉:“不想她死的話,就回家取一萬兩來贖人。”
“一萬兩!你們是強盜嗎!”
“沒錯,我們就是強盜。”男人奸笑,“明天晚上給我送到這來,少一兩,我就從你娘身上割一塊肉下來!”
“高杉!不用管娘!你保護好自己!娘沒幾天活頭了,死不足惜!”孃親剛喊了一句,就被壯漢扯下一塊床單堵住了嘴。
高杉跑回去把家底翻了個遍,可自己的錢都給孃親拿去了,根本沒剩下多少。孃親以前的一些首飾似乎可以賣一些錢,父親送給他和鍾杉的劍和槍似乎也可以賣一些錢,還有他的玉佩和一些上好料子的衣服。
一萬兩……他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到哪去弄一萬兩來。
以孃親和父親的關係,他又不能去管父親要。
第二天湊了些東西去當鋪當掉,也才換了三千多兩。弟弟的花槍他沒有拿,那是弟弟的東西。
他在外面偷偷照顧孃親,連鍾杉都沒告訴。
只有一天的時間,他怎麼也湊不出一萬兩來。攥著手上三千兩的銀票,高杉打算先和他們談談條件,讓他們寬鬆幾天,或者先放了孃親。
晚上他又來到破廟,扛刀的男人已經在廟門口等候了。男人問他錢湊夠了沒有,高杉想了想,點了點頭。
男人伸出手,示意他拿出來。
高杉剛想伸手入懷,突然改變了想法,捂住胸口,“你先放了我娘。”
男人呸掉嘴裡的草葉子,帶他進去。
將孃親扶起來,準備摘掉擋住孃親眼睛的布條時,高杉卻發現孃親臉上和身上多了許多傷口,衣服似乎也有些凌亂。
霎時間高杉腦中一團亂,直覺告訴他娘已經受到了虐待。
孃親察覺到他的到來,卻對他說,高杉你快走,不用管娘。
高杉像個惡狠狠的小狼一般,回頭質問他們:“你們對我娘做了什麼?”
那些人頓時哈哈大笑,嘴裡說著一些低俗的詞彙。
扛刀男人一把揪住高杉的衣領,快速從他懷裡抽出了銀票,高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放手扔在了地上。
可當男人開啟銀票一看,臉上笑意退去,變成了憤怒。
“怎麼才三千兩?剩下的呢?”
“你們連這三千兩都別想拿走!”
高杉攥著拳頭衝過去,一拳砸在了男人臉上,登時砸得他口鼻流血。
男人後退幾步剛站穩,高杉已經飛起一腳踹在他肚子上。落地之後又幾步追上飛出去的男人,奪了他手上的刀,順手從他脖子上劃過。
一道血痕,噴了一地。
其他幾名壯漢還沒回過來神,帶頭的就已經沒命了。
高杉冷眼回眸,眼中帶著嗜血的戾氣,臉上還沾著他們同夥的血。他們幾個立刻從怔仲中反應過來,抓起桌子上的刀一股腦衝了上去。
高杉劈頭一刀砍下,撕開了不知誰的衣服和胸前皮膚,森森白骨翻將出來。
鮮血噴在高杉臉上,溫熱的血液卻帶著灼燒一般的觸感。又一刀刺入誰的腹中,高杉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道,阻擋著刀刃的前進。
突然手臂上一陣冰涼,高杉的右臂被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流了一地,痛感瞬間侵襲全身。高杉有些發愣,以前只是跟孃親練過劍,砍過木樁,真正被刀砍傷身體,還是頭一次。
原來受傷,這麼疼。
那被火燒呢,孃親當時,也一定很疼吧。
眼前的現實也不容許他想太多了,壯漢們提刀砍來,高杉抑制住有些發抖的身體,嚎叫一聲,藉著氣勢再次拼殺起來……
可越是想拼命,身體就越不聽使喚。血流的多了,高杉有些頭暈,眼前的壯漢也變成了好幾個影。孃親教過的招式他也全都忘了,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一樣。
“高杉!”孃親的聲音突然像是一根針刺入了高杉腦海,把高杉的魂兒給拉回來了。高杉躲過眼前一擊,身體的顫抖也消失了,總算找回了一些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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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給娘解開繩子!”孃親嘶喊著,引起高杉的注意。
壯漢的注意也被吸引了過去,其中一人改變了目標,朝著孃親去了,高杉只來得及喊了孃親一聲,自己卻分身乏術。
一著急,高杉全然扔了招式,胡亂揮刀。
餘光瞥見壯漢已經走到了娘的床前,舉刀過頭。
就在刀片落下時,孃親突然從床上翻身滾落下來,用被綁在身後的胳膊擋住了刀刃。刀刃劃過孃親的手臂,到底時,正好砍斷了手腕上的繩子。
孃親就地翻身滾到一旁,扯下眼睛上的布條。疤面看上去猩紅可怖,嘴角露出的笑容,卻讓高杉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