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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上岸

“你們兩個總算來了。”劉傳明看見李興漢和林遠達過來,嘆了口氣,指著遠處的那些難民對他們說道:“你們看看吧,這些人都是從大陸跑過來的。真的是太慘了。”

李興漢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不少難民,其中有老有小,老的有六七十,小的只有幾歲,被大人帶著,好不容易才來到舟山。

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家園,沒有了土地,沒有了財產,沒有辦法維持自己的生計。李興漢從他們的眼睛裡面,看不到一點點的生氣。不管男女老幼,都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提督,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嗎?”林遠達首先回過神來,詢問提督的想法。既然把他們叫到這裡來,自然是有事情要交代的。

“是的。我希望你們帶上兩個營的步兵,到那邊去支援起事的義軍,幫助那些難民逃離。最好是把他們都接收到舟山來,我們現在不宜繼續深入大陸,但是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能冷了這些義士們的心。”

“可是,提督。我們並沒有指揮陸戰的經驗。”林遠達很快指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從來沒有指揮過陸上戰鬥,而且讓他們去指揮海軍步兵營恐怕也有些問題:“那些海軍步兵和我們不熟,只怕指揮起來也會有些問題。”

“沒有辦法的事情。”劉傳明搖了搖頭,“本來我們已經開始把部隊運輸到長崎了,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這些人的保密工作做得也真是好,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現在我手上沒有多少軍官可以用了。你們雖然沒有經驗,但是在學校裡也是學過陸戰課程的,我相信你們。而且陸軍已經過去了,他們也可以協助你們。”

“陸軍……”林遠達默然不語,陸軍和海軍從來都不怎麼對付,想讓他們同心協力簡直是痴心妄想,除非是提督親自指揮。現在看來,就算到了那邊,也只能靠自己手上的力量去作戰了。

“提督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李興漢完全不在意這些問題,他現在急切地想要到浙江那邊去。剛才那些難民的慘狀讓他心裡有很大的觸動,他恨不得立刻就飛過海面,到需要它的地方去。

“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出發。”林遠達也知道事不宜遲,就然現在無人可用,那自己當然是責無旁貸,要把這份責任承擔起來。

兩人跑到營地裡面,宣佈了劉傳明的命令,帶了兩個營的海軍步兵乘上運輸船,一路向著浙江過去。

等到他們上岸的時候,才發現事情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糕。到處都是硝煙,有很多個小村子都完全燃燒了起來,裡面有許多普通老百姓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甚至還有幾個小孩子模樣的,也倒在血泊之中,那情景真是慘不忍睹。

林李二人看了這個情景,都是憤怒無比,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一言不發地帶著士兵們朝著寧波府的方向前進。途中他們遇上了許多次滿清的士兵,但是他們都不成建制,而是三五個人一夥,來四處搶劫的。新明軍對於這些強盜當然不會手下留情,統統都給槍斃了。

兩人了交換了一下意見,覺得現在應該儘快找到先行登陸的兩個陸軍步兵營,在詢問了好幾個難民之後,總算是有一個人告訴他們好像看見一群黑色衣服的人向著西南方去了,那邊好像還有一群八旗兵和白蓮教的人在打仗。

“應該就是他們了,陸軍那身黑皮還是很惹眼的。”李興漢他們總算找到了陸軍的行蹤,但是現在居然還有一群白蓮教徒在和滿清的軍隊作戰,讓他有些吃驚:“這些傢伙有點厲害啊,連八旗兵都打不垮他們?”

“八旗兵也沒什麼厲害的,他們的武器也就是聽個響,只要熬過那一波攻擊,真正肉搏的時候他們未必就能比這些教徒強多少。”林遠達知道,滿清的火器命中全靠緣分,假如對方衝鋒的時候稍微打得偏了一點,就沒什麼殺傷力了,這些教徒都是被洗過腦的,除非是傷亡慘重,不然他們的戰鬥意志不是那麼容易輕易瓦解的。

知道了陸軍的所在,兩人帶著部隊悶頭向著西南疾奔,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對面開過來一支滿清的部隊,讓新明軍吃了一驚。

這支部隊打著的旗號是浙江總督標營,看上去裝備還算不錯,有差不多一千人左右,和新明軍差相彷彿。有大概五百個騎兵,剩下七八百的步兵,幾乎人人身上都有甲冑,手裡面的武器寒光閃閃,顯然不是府縣綠營用的那些便宜貨。

“人數挺多,而且還有騎兵,有些難辦。”李興漢心裡面飛速地思索著應對的方法,在他看來擊敗這些人並不難,但是一定要降低自己這一邊的傷亡,不然就算打贏了也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

而另一邊的林遠達反應明顯比他更快,迅速地發出了指令:“部隊呈橫列展開!設定火箭發射陣地!”聽到命令之後,六百名新名士兵立刻排成三行縱深的橫隊,舉起步槍瞄準前方,線上列的後方則是一群士兵在佈置火箭發射陣地。

“為什麼要用橫隊?”李興漢心理疑惑,這種縱深極淺橫隊很容易遭到突破,並且在側翼受到攻擊的時候很難支援,在移動中更是會暴露出很多的弱點來。但是他細細一想,卻又覺得林遠達這樣佈置也有它的道理:“是了,縱隊重拼刺,橫隊重火力。對面是用騎兵打頭,要是我們能用最大化的火力一舉擊潰他們,那是最好,能把傷亡降到最低。只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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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興漢隨即下令,讓自己這個營以同樣的方式佈置,等待著對面的清軍前來進攻。

而直到此時,那一群浙督標營的士兵才開始佈置陣型,準備作戰。直到新明軍的火箭發射手們全都蓄勢待發之後,他們總算開始了衝鋒。

“速度不快,而且陣型比較分散,典型的古代軍隊的打法。”李興漢看見對面的騎兵稀稀拉拉地衝過來,後面的步兵還沒有跟上,就明白這支部隊的戰力不怎麼樣,欺負欺負老百姓也許還行,和新明的正規軍交火肯定是有敗無勝。

“發射火箭吧。”幾乎是同時,兩位指揮官發出了同樣的命令。只見新明軍背後的陣地上煙塵四起,一支支拖著紅色尾焰的火箭沖天而起,落進清軍的隊伍當中。頓時火光四起,腳下的草地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不論是人還是馬全都驚慌失措,四處亂跑。甚至有些騎兵反向衝擊自家步兵的隊伍,沖垮了不少人。

不過這一陣火箭瞄準的地方是清軍最密集的地方,也就是騎兵和步兵相結合的部分,雖然造成了極大的殺傷,但是卻讓最前方的大約一百來個騎兵沒有受到傷害,仍然向著新明的步兵線列衝了過來。

但是新明的士兵們全都一動不動,只是舉著槍瞄準前方,等待著命令,好像完全沒有看見衝過來的清軍騎兵一樣。

“開火!”等到對方終於走進了有效射程之後,指揮官終於是下達了指令,一陣火光整齊地閃動起來,整個佇列的前方都瀰漫了一陣煙霧。而緊接著第一槍之後,新明軍的士兵們很快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填裝完畢,打出了第二槍,緊接著又是第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