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再見
“‘暗流’之源，自阿房宮而來”。這是一句斷裂的句子，沒有前後文，也無法得知前因後果。但這是王莽在新曆0x4E2F年得到的最為準確的一段資訊……因為它是一句確定的話語。而其餘那些蛛絲馬跡，穿越者少女限於自身所處“時代”的古老，並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證自己能夠理解那種超人文明的社會與行為。
而這唯一一句暫時能夠確認無誤的具體資訊，又與發生在公元2056年的這場戰爭極有關聯。
“所以說，‘暗流’的主人也好，‘暗影’的代理人也好……究竟是不是‘帝業祖龍’？”從王莽的聲音裡就可以聽出她現在很頭痛，“我醒來前，剛好是她離開雲上的‘阿房宮’、親自進入魔都戰場前線的時刻，對吧？在‘阿房宮’、‘萬神殿’、‘紫禁城’的三方勢力之中，這種首先投入戰場的行為，確實可疑……”
“但這也是高風險的行為。”小光說，“如果秦始皇是這一場代理人戰爭的代理人，那從常識上看，她也多少應該行事更謹慎一些……就像我和成吉思汗對戰局的處理方式一樣。”
“‘帝業祖龍’又不是靠謹慎這種情感來驅動自己的。”王莽搖頭，“我們都繼承過她的皇帝法統，應該很明白那是怎樣的一位皇帝……‘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這是我上中學時就背過的詩。那種收天下之兵鑄以為金人十二的君王，字典裡恐怕是沒有‘危險’這兩個字的。”
“我的字典裡也沒有‘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小光說，“那是誰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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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哦……”漢光武帝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二十一世紀讀過的幾首唐詩，“他寫的未來派現代詩太新潮了，我不愛看。”
這時，她突然想起了秦皇六十天前鎮壓“非想非非想空間”時，曾經對魔都諸王說過的一段話：“‘非現實’的事物奇異美麗，‘現實’卻封閉枯燥，如同囚籠。但王權攜帶者自願進入現世，想要重新把‘王權’帶給人類。這同樣也是一種犧牲——犧牲者是君王，因為現世並不比現世之外更加美好。所以‘王權’重歸現世的大計劃，是無私的。”
“難道……派出十萬八千機甲鎮壓全境的秦皇，確實與某種未知意志合作，成為了主導戰爭的代理人？”聯想起現在正在談論的話題，小光很難不作出這樣的判斷。
“這下尤利烏斯·凱撒可有麻煩了。她可是堅定表示過不讓‘暗流’干擾這場戰爭的……未來二十天的魔都戰事，究竟還會出現什麼樣的發展呢？”
說到這裡，王莽嘆了口氣：“唉，大家都不容易啊。”
“對凱撒來說，反而沒有什麼‘永生’之類外部條件的困擾著她。”小光說，“與追尋蓬萊不死仙藥的祖龍皇帝不同，那位尤利烏斯早就有過名言：‘突如其來的死是最好的死法’。所以她反而才是那個真心希望‘王權’重歸現世的人，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就算在‘暗流’探查的問題上暫時與我們合作，也不可能真正成為我們的盟友。”王莽說。
“對，也不對。”小光說。
“哪裡不對？”王莽問。
“誰和你是‘我們’了？”小光把茶杯放到嘴邊，“你不是‘王權感染者’也不屬於‘紫禁城’一方的聯盟，如果沒什麼別的要談的話，這就收拾收拾走人吧……啊，對了。要不要我送你到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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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上午，天空中一連串的太陽還未登上穹頂之時。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小光想。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因為在無名氏前來拜訪時，那個早已接到逐客令的未來少女居然還坐在一旁，甚至連胡蘿蔔味的營養液都不能讓她挪動半分。
但這時小光並沒有心情繼續驅趕非法穿越者，因為無名氏之所以離開“浮城紫禁”，來到這間外人無法知曉地理位置的秘密實驗室，是為了討論那件更加重要的事。
而這時的無名氏也沒有心情問一句“這人什麼時候復活的啊，怎麼就在這裡住下來了”，因為有一場突發事件正在發生。作為“王權感染者”首領的小光，與被朱棣本人賦予了“紫禁城”中超然地位的無名氏，也都在同一時刻接到了錦衣衛的秘密報告。
小光揮了揮手，在空氣中展開實時通訊的影片與音訊，隨後錦衣衛指揮使的語聲響起，一幅有些模糊的畫面也同時傳來，似是地圖。地圖上有一些手繪的凌亂箭頭，不知分別代表什麼。
雖然在場的三人都對這種帶有軍方背景的現代遠端交流手段並不陌生，但畫面中的噪點與聲音傳輸中的偶爾失真，還是為這間不大的實驗室帶來了壓抑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