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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成功之後

達格裡斯地下城附近的蒂亞維森林裡的某處,一名頭髮蒼白的老者在小水潭的正中盤腿打坐,半個身子沒入水中,而上半身則被枯萎的落葉覆蓋著,一層又一層的疊在一起。老者如同一尊石像,巍然不動,似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空殼。

在不遠處,一頭怪物因為飢餓,不得不犯險在森林中非自己習慣的陌生地尋找獵物,當它只消一小步踏進以老者為中心的直徑一百米的圈中時,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忽然直逼它的心頭,令它產生了強大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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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達四米的怪物嚇得鬃毛立起,飢餓感煙消雲散,立馬轉身像只被嚇破膽的貓拔腿逃跑,此時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這裡有多遠跑多遠,不再踏足附近一步。

其他一些目睹了過程的小動物小怪物瞭然於心,它們都知道有個非常強大的怪物就在那個直徑百米的圈裡,只要不進入不可視的圈裡,就是安全的。

但是,現在卻發生了一件令它們匪夷所思的事情,一隻鷹隼從天上飛落下來,進到那個兩年前便開始存在的不可視的圈裡之後,居然沒有被嚇破膽出來!一些靈智較高的小怪物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不僅是它們這些弱小的怪物,就連將它們視為獵物的強大怪物都不敢闖進去,如今居然有一隻鳥打破了它們的認知。

鷹隼距老者只有兩米,老者便睜開了眼睛,他抬起右手,讓鷹隼落在掌心上。“噗”的一聲,鷹隼爆成了一團白霧,接著變成了一個價值不菲的精美盒子。老者站起來,身上大部分的枯葉簌簌落下。他渾身一震,爆發出來的氣勢瞬間將整個小水潭震散成水霧,衣服蘊含的水分以及剩下的枯葉也隨之不見,顯露出了他那套破破爛爛的長袍。

老者重新盤腿而坐,這次沒有了水潭。他開啟盒子,取出放在其中的一封信,拆開信封迅速瀏覽了一遍,他微微皺眉,看向盒子中的木製小鳥。

信裡要求他透過盒子內的這個魔法道具小鳥找人,並儘快將對方帶回塔裡克聯盟的馬普斯王國的首都。

“緊急通知卻是讓我找人?”老者略感意外。在他當初的吩咐中,只有遇到難以解決的事件時,才可以用他留下的鷹隼緊急聯絡。

找人罷了?為什麼需要我出手?

老者弄不清其中的意思,而信中也沒有提到為何要他這麼做。不過既然聯絡他了,就意味著首都應該是遇上了不小的危機。沒多想,老者起身,拿出盒子裡的木製小鳥,按下其上的開關,然後將木製小鳥扔出去,接著拿出盒子中的定位水晶。

小鳥沒有掉在地上,它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朝一個方向飛去。

“就在附近?”老者怔了怔,信中描述這個魔法道具一旦放飛之後,就會跨越空間飛到與之下過印記的人那裡去,然後透過定位水晶讓對方知曉他的所在位置。然而老者此時放飛的小鳥居然沒有跨越時空,那就意味著所尋之人就在附近,也就是蒂亞維森林之中,或者在地下城內。

“也算是省事。”雖然出乎意料,確是省力的好事,老者立即緊隨小鳥。在老者離開後,因為被他氣息趕走的蟲子,很快就飛過來佔據了這片“空白”許久的區域。

……

召喚魔法陣的光芒消去,剛才被光淹沒的吉姆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看看沒有少一塊肉,魔法發動的時候,給他的感覺暈乎乎地,就像醉酒一樣,不過當時即便想睡去,他也堅持著回憶關於拉爾的事情。

半身人趕緊往前看去,看到有人距離他兩米外,正側著頭趴在地上看不清臉。令吉姆訝異的是這個人的身體並不完整,腰下面部分全沒了,左臂也不見了,而且腦袋還被一根黑色的棍子從右眼整個穿了過半過去,就像被木籤竄過去的丸子。

“咦,這棍子好像是……”吉姆眯眼看著那根熟悉的棍子,當他注意到棍子的一端上有許多密集的小孔之後,他立馬認出了這是拉爾的訓魂鞭。

吉姆跑到殘缺不全的人的身旁,將對方翻了過來。這人的臉部模糊扭曲,滿是血汙,根本看不出原來的面貌。但這根本影響不了吉姆認出這人就是拉爾,因為在這人的眼角下方有一顆淚痣,不管形狀大小位置都和拉爾的那顆淚痣無異,吉姆確切地認出來了,在過去,他就專門研究過拉爾的這顆淚痣,怎麼可能認錯!

確定召喚出來的人是拉爾,吉姆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心情反而是跌到了谷底,遭到了嚴重的打擊。一個人,身體少了一半,腦袋還被一根棍子插了進去,怎麼可能活得下來?吉姆很少傷心,只是此時此刻抱著拉爾的他,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絕望,這種情緒,讓他哽咽著發不出一點聲音,腦袋裡空白一片,什麼東西都想不出來。

吉姆身後的艾米猛吐了一大口血,拄著法杖單膝跪地,臉色蒼白,她連忙取出魔力和精神的恢復藥劑吃下去。

“怎麼回事?”稍感好點的艾米低聲喃喃道。使用這個召喚魔法會耗去她九成的魔力,但是這次卻詭異地透支了她的所有魔力,不僅如此,連同精神力量也被抽去了九成。要不是她的體質不錯,剛剛魔法召喚成功之後,她就會立馬陷入重度昏迷之中,最壞的情況是變成一個傻子。

黑色大獅子瓦定見主人狀態不好,連忙走過去,讓她扶著自己。艾米依靠著瓦定起身,魔法反噬到她,很大的原因應該是出在召喚之物的身上。她在瓦定的幫助下,走到吉姆的身旁,觀察召喚出來的人的情況。

“這……這是……”艾米很驚訝。

吉姆無助且絕望地看向她,硬是哽咽了一分鐘,才問出來:“是不是因為魔法的緣故,拉爾才會這樣的?”

回過神來的吉姆當即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他認為,拉爾變成這樣,全是因為他的緣故,如果不是他非要召喚拉爾,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了。

艾米看到此人斷腰處有著無數密集的黑色斑紋正在侵蝕著身體,像黑色的螞蟻群般細微的移動,當即神情震驚,像見到鬼那樣說道:“血食詛咒!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人傷得這麼重還能活著!?”